倪寻被压得喘不过气来,雪逸风好心的放过了她,却开始吻她的唇辫,下巴,脖子,一路往下,还听见他吞咽,急速的声音。
费了很大的力气,倪寻推开了他。
他往墙上一靠,然后返身就是一拳在墙上,捶得倪寻的心都跟着跳了一下。
看着他自责,悔恨,倪寻突然觉得不可原谅。
“得偿所愿了吗?还是要像她一样?”
雪逸风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她却挑起讥讽的笑。
这个人,她不想再继续纠缠,该断就断,既然断,就彻底一点。
“你从来没有信过我,对吗?”雪逸风眼里带着绝望。
让人相信之前,难道不该是你值得别人相信吗?
明明才回来的第二天,就可以那样,还叫她信什么?
“雪逸风,你站在什么样的立场叫我信你?”
“或者在你眼中,我本来只是个戏子,与那些人没有差别?”
“又或者,刚才是你情不自禁犯的错?让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要我原谅你?”
“你觉得我该原谅你吗?雪逸风。”
倪寻毫无畏惧的看着他的眼睛。
“倪寻……我……我……”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不是小孩子,如果你只是为刚才的行为道歉,那就不必了。既然已经发生,说多少对不起都无法挽回些什么,错了就是错了,已经成为无法改变的过去。你如果非要道歉才安心,那我接受。”
倪寻瞥了他一眼,正当雪逸风有些惊喜的时候,她一盆冷水浇下去:“现在,是你离开,还是我出去?”
雪逸风眼里充满了挣扎。
倪寻看他做不出决定,便自己拿了钥匙,转身就走。
雪逸风不甘的从背后抱住她:“不要这样对我……”
倪寻一愣,随即冷笑,不要那样对他?她怎样对他了?她这样还对他太残忍了?她真的想问,到底是谁残忍了?!
说这句话前有没有想过他又是怎样对她的?!
“放手。”倪寻声音里没有温度。
“别走……我们好好聊聊……”
“太迟了。”
倪寻挣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开门离开。
雪逸风没有追来,倪寻一路也没有回头,走出来那刻,她已经告诉自己,此处就是句号了。
没有以后,没有未来,她的人生,再也不要与他有关。与他的一切纠缠,到此为止。
远处,响起新年倒数的钟声。十二下过后,她的人生将随着新生,旧事已过,一切都变成新的。
新年,她要许下新愿,不再为别人而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好。
一一一
倪雪回来的时候,看见倪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姐,新年快乐!”
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倪寻温柔的回复:“新年快乐!”
“姐?”倪雪投来疑惑的眼神,这样的姐姐,柔且温暖。
倪寻对她微微一笑,抚抚她的头:“姐没事,只是想通了。”
有时候,怒极必反,悲极必哀,她也许算是动极必静吧,风浪过后,平静无波。
“嗯,也没什么不好。不是我们的,我们不强求。”倪雪倚着姐姐,一直相依为命,以后,也会一直为对方守护。
慢慢归于寂静的夜,开始了新年的序章,不管你愿不愿意,时间就这样的过去,流逝,再也无法挽回。
“想回去吗?”倪寻轻轻的问妹妹。
“姐,天下之大,哪里都可以是我们的家,我不后悔离开,要回去,也不是现在。”倪雪眼里还带着恨意。
“小雪,我们不需要去恨,他们只是太现实了而已。”两姐妹躺在床上,聊着一些不轻易提起的过去。
“我只是难过,爹妈平时不争不闹,与人和善,可一出事,没有一个人帮我们,反而把我们仅有的都夺去……”
“善良不是爸妈的错。”倪寻搂着妹妹,当年她也不懂,可是当她找工作一次次失败,然后在工作中一次次的得到不同的经历,她就明白,人与人之间,最能维持关系的,就是益处,没有益处,没有谁会多看你一眼。她一直努力,希望能靠自己改变两姐妹的人生,却一直在最底层挣扎,纵使她们性格并不忧郁,仍然充满了担忧。
潘向东出现的时候,她们的生活才稍微稳定,才有了拒绝的底气,要是早两年,她一定不会考虑超过半小时。所以,人要做出什么决定,与本身的处境息息相关。
而昨天,她那么有底气的拒绝了雪逸风,大概也是因为终于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
还没有在一起就如此多的暗伤,以后如何去幸福。
她还是希望自己以后的日子过得幸福的,包括妹妹。
“姐,等我考上大学,到时到学校附近租个地方,不用大,够住就可以,然后看能不能再租个小店,做一些小生意,姐你也不用到处奔波,我也可以一放学就回来帮忙,等时间空余点,姐就参加自学考试,去上姐喜欢的专业……”
“傻瓜,姐还上什么学?”倪寻好笑的听着妹妹的打算。
“姐,你才21岁,当然可以再继续学习,不管你喜欢文学还是喜欢表演,都可以继续去上,以目前的能力,我们可以的。你也不用担心,等我毕业了,一定能找到好的工作,那时候,我们就真的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了。等攒够了钱,我们再买个房子……”
“小傻瓜,难道你的梦想也像别人一样房子车子孩子吗?”倪寻看着倪雪,似乎很久,两姐妹没有这样聊天了。
“那有什么不好,有了这些物质基础,再谈别的理想才是正道。”
“哪来的想法?”倪寻皱了下眉,虽然话有道理,可是她还小,这样的观念太现实。
“姐,我再也不想以后漂泊流离,不管是你还是我将来的孩子,我都要给你们一个安定的家。”
倪寻有些诧异的看着倪雪,原来,妹妹一直这样想的吗?
她抱了妹妹,那些曾经在心灵造成的缺失,原来并没有随着时间去填满,反而一直在内心深处,怯懦着,畏惧着,谨小慎微,经不起风浪,经不起挫折,她以为她们都乐观坚强,可是,此刻才明白,真正的她们,向往幸福的同时却又是那么害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