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
温热的酒香在周围弥漫着。
“啊!”突然,东南方向响起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然后庄子与只觉得有东西在眼前一晃而过,一阵带着血腥味的风从他脸上划过。
然后一个身影定在了他们面前。
周围的声响慢慢聚拢过来。
那个身影背对着他们,弓腰,似乎是双手抚脸的姿态,吃吃地笑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又有了,我又找到了,太好了,真好啊,真好啊......”是女人的声音。
“可是万妖绘卷在哪里?在哪里?”她慢慢回过头来,朝着庄子与靠近。
“小芸?”张伯看着那张脸,立刻认出来了,她是府中的侍女小芸。
可是感觉又有些怪异。
小芸的话,应该更矮小一些。
庄子与原本不信鬼神,后来父亲死于五首鬼手上,于是又对其满腔愤恨,如今眼前的身影越来越近,一咬牙,心中倒是没有惧怕,反而再次觉得愤恨。
血腥气这么浓,一定是刚刚杀人了。
侍女小芸的脸...是小芸遇害了?
“你!你知道万妖绘卷在哪里的吧?庄承文一定告诉过你,给我万妖绘卷,听到了吗?小鬼。”
万妖绘卷?和父亲有什么关系?父亲从来没说过。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谎的小鬼!”
夜色下,一根根的骨头叠累起来,变成一个个骷髅,还有窸窸窣窣继续作响的白骨手在雪地上如蛇鼠一般来回爬动。
“你就是那个骨肢女?你把小芸杀了?”
“骨肢女?我才不叫那种奇怪又难听的名字!”女人吃吃地笑着,然后露出狰狞的脸色,猛地靠到庄子与面前。
两人的脸只有一拳之隔。
“万妖绘卷在哪里?”
“我不知道那种东西。”
“说谎!庄承文那老家伙!不说的话我就把你杀了!”
“哎呀哎呀,一个女人家,总是杀人的话,可是要被男人讨厌的。”屋檐上传来一个声音。
庄子与侧头望向声音的来处,是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突然间想起了白青微,可是这次的声音并不是他的,是骨肢女的同伙吗?。
那身影从屋檐上飞跃下来,庄子与这才稍微看到来人的面目,破烂的紫色法衣,破旧的袜筒裹至膝下的白色高靿袜子,破旧的黑色圆口鞋,手持阴阳环,脸上满是褶皱。
是道士?
“你是!”似乎骨肢女知道这老人的来历。
“哎呀,我们也是好久不见了呢,如今怎么还没死心?”老人这话是对骨肢女说的。
“你也要来和我抢吗?”
“那种东西我自然也想要,不过在此之前,你可是杀生不少啊纱娘子。”
纱娘子?是骨肢女的名字?
“我说你啊,还愣在这里等她杀你吗?”老道士突然转头对庄子与说话。
“你是帮我的?”
“哎?不不不,这话可别乱说,我可没说过这种话,我看起来是个好人吗?我不是好人呢。”老道士一手摸着头一手指着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人太奇怪了——庄子与觉得不管怎么说都应该从这种对峙中逃离。
可是这是自己的家,要离开的应该是他们才对。
“哎呀,看样子是想要我们走呢,怎么办,纱娘子,你就把万妖绘卷让给我呗,反正你也打不过我。”
“臭和尚!别小看我!”纱娘子勃然大怒,周围的骷髅和骨头一并飞旋起来,冲着老道士撞过去。
危险!——庄子与心中大喊不妙,顿时觉得脚下一空,才发现自己被老道士提着甩到了正堂里面。
张伯!——身旁传来痛苦的呻吟声,张伯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似乎因为刚才那一甩受伤了。
“张伯你没事吧?!”
“三郎,请饶恕老奴,明明应该要保护你的。”
“别说这种话。”
伸手扶起张伯,庄子与觉得手上一片滑腻,是血?张伯受伤竟如此严重?
他咬牙抬头望向庭院,老道士已经被白森森的一片白骨缠住,似乎挣脱不得。
如果他们都是为了那个自己不知情的万妖绘卷而来的话,那还不如找出那个东西交给他们好了!
已经确定死了一个侍女,不能再让更多人被卷进这种荒唐的事情里面了!
“万妖绘卷到底是怎样的东西?!”他对着庭院大喊。
纱娘子转头看他,露出狰狞的笑。
“哎呀,你是打算把它找出来送给这个女人吗?这可不行啊。”被缠在白骨中的老道士作出一副很是苦恼的模样。
“如果你要把它送人的话,贫道可是很乐意收下的。”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白骨如雨一般在空中撒下。
老道士露出米黄色的牙,笑着站在庭院中看着庄子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