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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观魂梦

二人共同踏入一方空间,乃魂梦境。

和尚笑嘻嘻的直说了不得、了不得。

乞丐自是一阵鄙夷,谁不知道和尚只是随口说说,这种应付的话对大多数手握奇珍的人来说,就算知是奉承,也会暗自得意,可像他们这般脱俗的人物,怎会如凡人尔?跟何况甚至有些凡人也不至于此。但和尚终究在凡尘中滞留太久,只是随意的一句客套话而已,别无他意。

摊主进入两人的视线了,摊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就算在魂梦境中受到伤痛,也不会觉得是梦中受伤,醒来后会很神奇的认为自己在睡觉时梦游或者其他个人事故,这也是魂梦魄晶的神奇之处,除非晶主有意让他知道。

摊主名燕凡,人如其名,很普通,自己对自己的名字也是无比厌烦,不过大家都称之为燕卤肉。

梦境中,这是一个清晨,第一缕晨曦未及降临,燕凡已然着装整齐,在自家的房间里穿行。这是一处瓦房,成L排布,一共六个房间,一间猪圈,面对着这一建筑,正厅位于右起第三间,坐南朝北,第一间是一个男孩的房间,十二三岁,一桌一凳一箱一长凳,左侧有一侧门。第二间住着一位老人,面容憔悴,不时哀嚎,忽而响起一两声呻吟声,老人中风而半瘫,已经有一年多了,房间空旷,一张旧式轮椅。第四间是燕凡的房间,一个箱子置于墙角,箱子下垫有砖石,床前一根长凳,甚是简陋。第五间是一厨房,也是一个仓库,出正厅外,就这个房间朝外有个小门。最后一间是个灵堂,有牌位,有照片也有菩萨。相邻房间有小门相连。

燕凡三十多岁,妻子早亡,孩子年幼且在上学。去年六十多岁的母亲遭遇中风而半瘫,郎中说“中风熬过七日,还看三月,三月未愈难过三年”遂摇头,表示同情,也是无奈。本来母亲也是可以支持家中开运转的一个人力,可如今,这一切全靠着燕凡一个人撑起。

“你想助他?”乞丐看了一眼和尚,转过脸来,淡淡的问到。

“你也不是无缘无故就来看他的梦的吧,哈哈哈……”和尚还是那样的憨厚,一边盯着燕凡穿过正厅,一边回答着乞丐的问话。

“且看着”乞丐淡淡三个字后不语。

燕凡看了看母亲,眼神一下就暗淡了,一声叹气终究是吞下肚了,没有呼出。随后,轻轻的穿过房间,打开了孩子的房间门,上前去轻轻拍打着孩子的脸,一边轻轻呼着“燕行岚、燕行岚,起来了”。男孩的眼睛很快睁开了,习惯性的起床,不再像一年前那样磨磨蹭蹭的睁开眼睛,不急不缓的穿上了衣物。燕凡已经在母亲的床边坐着,细细说到:“妈,起来上厕所了”,声音柔和,中年男子的粗狂气息荡然无存,简单的几字而已,这是习惯了,令人伤感。

燕行岚穿过数个房间,默默地走进厨房,淘米做饭,烧水等着让父亲洗菜洗肉。厨房隔着灵堂,小孩子总是害怕这世上有鬼,可他有时却望着那灵堂,想着些什么。梦魂境能让人的感情更深刻,小孩子平时已然习惯了这样早起的生活,昔日,奶奶健康时,都是自己和父亲等着奶奶做好早饭,自己安然的睡着,就算没了母亲,也算得上其乐融融。可如今,燕行岚最思念的不是那昔日的时光,他最思念的是他妈妈,对于奶奶的病痛,他很心痛,在压抑的生活下,一年时间磨去了他最后的坚强,眼泪划落,每只眼只有一滴,似一滴而更似一串,但确实仅有一滴,却最想念的终究是母亲。

时间让生活在苦难中的孩子更快成长,也让他们更沉默寡言。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生活而已,只是比一般人过的苦一点。”乞丐面无表情,轻轻说到。

“这样的遭遇才苦一点啊,你这人有没有同情心,你看那老人病痛折磨,生不如死;你看那男人,白天那么可恶,你可知他苦楚;你再观那孩子,这不是悲伤,这是无奈”和尚手指指着乞丐上下晃动,不时指向所述之人,颇为激动。

“无奈之人天下皆是”乞丐淡淡而道。

“再观十万大梦,你也在轮回中”和尚鄙夷的说到。

“芸芸众生,皆苦,你我都在轮回中,无奈!无奈!无奈!”乞丐语气越来越强,表情却不曾变化。

“无情无义之人,就……”和尚话未说完,忽然魂梦境颤动起来,天地变色,似有千万雷劫从天而降,雷龙啸天,狂风乍起,天河崩塌,只见星辰似流水般冲刷着天边,火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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