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事,男人目光阴狠,重重的将茶杯摔在桌上,盯着风信子风华绝代的脸,又道:“本宫贵为太子,那就是要做皇帝的!如今父皇的做法,岂不是要我死?他老三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疯女人生出的孬种,也配和我夺嫡争位?”
太子显然对此事耿耿于怀,说的话也极为难听,全然没有之前的风度,俨然一个没教养没文化的市井之徒,然而,作为太子,这种事摊在谁的头上,都会难以忍受吧,不过,这是他与三皇子之间的事情,与她风信子何干?
或者说,与鬼面冥王何干?
“我虽愚钝,却也听出来了,太子哥哥这是不甘心呐,但皇位是三皇子要争,你大可去他府上掳人,这遗诏是父皇下的,你大可拉出来便是泄恨,不知太子哥哥让风尘过来,又是什么意思?”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风信子还是抱了一丝侥幸,倒不是指望万俟玦会良心发现放她走,而是希望拖延时间等万俟圣昕来找她。
这个时候,风信子已经不再觉得自己是万俟玦的对手了,瞟了眼雅间里徐徐的轻烟,暗暗骂这血沉那些坑爹的药丸,什么百毒不侵,却连区区迷烟也抵抗不了。
血沉说,时间有三种害人的算不得毒,迷药,泻药,还有,媚药……还好,这太子殿下勉强算个正人君子,没有直接下媚药将她打包送给司寇无邪,不过转念一想,司寇无邪虽然亦正亦邪,但为人却也正派,或许送到他那里,倒比对着这个衣冠禽兽要来的好吧。
“本宫请九皇妹来,自然,是想帮九皇妹了,你想想看,大归汗皇年轻俊美,又是少年战神,你若去大归汗国做了王后,保了我王朝和大归汗国永世修好,那你风尘的名字,将会名垂青史!”想来是看到了风信子咬牙切齿的眼神,万俟玦挤眉弄眼的笑了,“怎么,九皇妹不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
这男人纯属变态,自己想用她换得司寇无邪的帮助,现在倒说得冠冕堂皇,好像是在帮她一样!
“倒不是风尘不愿意,可是太子哥哥,你怕是高估了风尘的能力了,我若是去大归汗国和亲,那便是鬼面冥王的下堂妇,怎么,哥哥以为大归汗皇会喜欢一个弃妇,还封为王后?”若非风信子现在已经觉得手脚开始无力,她是如何也不会说自己是下堂妇的,她和万俟圣昕,一定会白首不离的,一定!
万俟玦的眼中划过一丝迟疑,风尘说得不无道理,可这是唯一的办法,也是最快最有用的办法,反正是不是王后与他无关,他只要做了日昼王朝的皇帝便好,大不了登基之后在选几个美人送去大归汗国,反正三天后,坐上龙椅的人,只会是他万俟玦!
“好妹妹,这,可不是你说了算,你尚且没去大归汗国,又怎会知道汗皇陛下就不喜欢下堂妇呢?”万俟玦托着下巴,看到了风信子眼中那不易察觉的惊慌,抬手冲隔间拍了拍手,几个侍女便鱼贯而入。
“卑……”鄙字未出口,风信子便已经体力不支,软软的倒下了。
肖容儿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又露出得逞的笑,这,是你对不起我的代价!
“果然是不同了,”万俟玦小心翼翼的揭开风信子脸上的面具,目光炙热的盯着那张绝艳的容颜,叹了口气,道,“九皇妹,你太不了解男人了,帝王,又怎会有情,司寇无邪在乎的,可不是你的过去,而是,你这张脸。”
风信子闭着眼,巴掌大的小脸明艳动人,不只是因为方才情绪激动,还是迷香的关系,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美艳不可方物,万俟玦那么看着,竟看痴了去,大手托着风信子的下巴,脸就凑了过去……
“太子殿下,那可是你的亲妹妹。”沉默了许久的肖容儿突然出声,强压在眼中浓烈的鄙夷,这男人当真是禽兽不如,连自己的妹妹也起了歹心,当初要是早知道他的为人,自己就是终生老在青楼,也绝不会从了他……
可是,时间何来的早知道,就如风信子所说,早知道当初会遭人暗算,她又怎么会乖乖的待在泠心院里?而且,就算知道万俟玦的品性,他是为所欲为的太子,自己只是无能为力的青楼女子,而已。
万俟玦闻言顿了顿,随即眼中掠过些许讥诮,随口说道:“她要真是本宫的亲妹妹,便不至于落到如此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九公主不是他的妹妹?肖容儿虽然心里好奇,却又哪里敢问,攥着拳,转移了话题,道:“太子殿下,你说过,我帮你把她带来聚仙楼,你就放我走,现在我做到了,是不是可以……”
“可以,当然可以,”万俟玦满目含笑,突然一步步走向肖容儿,极尽温柔的说,“只是,我还真舍不得你呢。”
“啊!”肖容儿尖叫一声,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腹部一把精致的匕首柄,挂着一颗明黄色的琉璃珠子,白皙的大手还没有离去,上面染着鲜红的血,她颤抖着,唇色尽失,忍着剧痛艰难的问道:“为什么?”
“你不该问太多的,可是,你到底是知道的太多,太多了。”温柔地握住肖容儿冰冷的小手,万俟玦依然像宠她爱她的她的情人,而后轻轻的拔出匕首,仍凭她的身子无力地瘫倒在地,嫌恶地掏出手绢擦了擦手,将手绢和匕首一并扔在女人死不瞑目的脸上,冰冷的笑了,道:“你倒是提醒我了,这个女人可动不得。”
挥了挥手,两名侍女便扶着昏迷的风信子,跟在万俟玦身后离开了聚仙楼,另有两名便衣的侍卫快速的抬走了肖容儿的尸体,地上的血迹也清理的干干净净,这个雅间,除去那袅袅的青烟,再看不出什么端倪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万俟圣昕和血沉匆匆的进了房,二人同时蹙了蹙眉,房间里淡淡的血腥味,更是让万俟圣昕变了脸色,双拳紧握,低咒道:“该死,到底是谁!”
血沉捻了些燃尽的香灰,看着万俟圣昕赤红的眼睛,淡淡的说:“是宫廷迷香,走了大概半个小时。”
“传令下去,让清风吟寻人,今晚之前,我要知道她的下落。”
血沉吞了吞口水,道:“要清风吟派多少弟兄……”
“全部!”
说完,黑袍利落的消失在了房间里,血沉无奈的摇了摇头,清风吟曾经是江湖上一个小有名气的神秘组织,后来成了幽冥手下的一个大的分支,擅长探秘而跟踪,清风吟的全部弟兄,就算是大海捞针也太兴师动众了吧,爱情,果然会让人失去理智!
当夜,画莲楼灯火通明,万俟圣昕戴着狰狞的鬼面,目光阴鸷而冰冷,周身戾气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几个青衣人跪在地上,头低垂着,但轻颤的肩头暴露了他们心头的恐惧。
鬼面冥王的愤怒,没有人能承担那可怕的后果。
血沉靠立在墙边,神色凝重,紧蹙的眉头,显示出他前所未有的紧张和认真。
人没有找到,清风吟半数人寻了近一天,却毫无所获,这样的事情是空前绝后的,清风吟竟然也有找不到的人,此人还在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