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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心猿意马

轩辕悲凉倒是诚实说道:“茱萸,为领你的情,其实今天我的确命人去告诉了她!她自是知道的!”东方茱萸听闻,不禁轻笑了起来,她道:“悲凉,怎么能够命人去呢?你自己骑了马去,才是真诚啊!”轩辕悲凉满含幽怨地看着她,说道:“茱萸,你这是在难为我啊!你明知我很忙,空闲的时间,也是很少!偏偏还要来这样给我编排事做!”

东方茱萸听了,摇头道:“悲凉!那戚姑娘长得自是貌美如花,国色天香!已经出落成了大美人一个!她的容貌性情,堪配与你!”轩辕悲凉听了,心知茱萸这样说,恐怕她的心,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他黯然说道:“茱萸,若说骑马,我想找的人,可是只有你!”

他低着头,朝她走近,忽然就这样说道。秋姑姑在后头,听了心中不禁一怔,看来小姐的小儿子,似乎和公主,也有一番牵扯不断的联系!想到独孤仪龙和她本就有宿怨,如今,又夹杂进来了个轩辕悲凉,想来,这兄弟二人,不会为了公主反目罢!想到此,秋姑姑的心不禁狠狠一揪。

待东方茱萸和秋姑姑出了这大营,秋姑姑不禁还是问道:“公主,这个皇帝,似乎对公主您很不一般啊!”东方茱萸微微笑道:“姑姑,这个你都看出来了?”秋姑姑皱眉道:“公主,你又和打算?不过,我看着这个皇帝,很是……面善,对你也是极好!”东方茱萸听了,便叹了口气道:“姑姑,你想多了!在我的心中,他是我的友人和知己,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他帮助了我!是以我心中一直记着他的一份情意!”

秋姑姑听了笑道:“公主,你还是这样的性情儿,得了人恩惠,便永不忘记!不过,方才你口中说的戚姑娘,可是那戚大人家的小姐?”东方茱萸点头称是。秋姑姑笑道:“公主是想撮合他们二人?”东方茱萸闪亮着眼睛说道:“正有此意!姑姑,你看他们二人,郎才女貌,应该是很般配罢!如果真能在一起,倒是不枉费了我的一番苦心!”

秋姑姑听了,便道:“依我看,公主您倒是和他更般配!”说完又叹口气道:“想想那北安王也是可惜,年纪轻轻儿的就不在了!其实要说般配,他的年纪样貌,才和公主您是天生一对呢!”这话秋姑姑是无意说出来,可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东方茱萸想起了夷青,心中又是一阵剧痛。

她强烈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悲痛,缓缓对着秋姑姑道:“姑姑,不几日,就是重阳了!我要在这虢国雍城,给独孤夷青修建一座衣冠冢,以示追悼怀念!”秋姑姑听了,便也点头道:“公主是个情重之人!论理也是该如此啊,这也不枉费了他待公主的一番深情厚意啊!”东方茱萸终于还是落泪道:“他……是为我而死!如今我活着,也是为他而活!所以我要好好儿的活下去!”秋姑姑听了这伤痛之言,知道劝慰是无济于事的,只是待她像小时候一样,用手轻轻抚着她的肩背。

东方茱萸想想又道:“重阳过后,我还要将我母亲的坟墓好好修一修!父皇如此待我的母亲,终究还是薄情了!”秋姑姑听了,哀声道:“何尝不是呢?我也曾劝过几次!不过,经历了此番变故,你父皇像是想开了许多!已是答应了回到郦国后,要将你母亲的坟墓好好修上一修!”东方茱萸听了,眼光放出璀璨的光彩,似感伤又似欣慰,她默默道:“我的母亲,始终是一个悲剧!或许这就是无法摆脱的命运罢!”

秋姑姑听了,黯淡眼神道:“其实,无论是虢国还是郦国的皇宫,不管是哪朝哪代,不管是何人当政,这后宫女人的命运,都是这样的悲哀!”她默默地看着东方茱萸,继续道:“不过公主,你或许是个例外!”东方茱萸听了,摇头一笑,似是自言自语道:“我是么,我会么?”当下秋姑姑又朝着东方茱萸说了一番勉励之言,才出了宫里。

雍城郊外的雍水边,枫树火红,梧桐金黄。雍水碧绿。轩辕悲凉到底还是听了东方茱萸之言,亲自去了勤政殿后的署衙,郑重递上邀请之函,请戚大人的千金赏脸。戚萧何已然见了,纳闷问着女儿道:“红豆,这个黑龙国皇帝,怎么贸然地就来请你出去?可是蹊跷!”红豆听了,便将函放下,口中悠然说道:“这个么……我是不意外的,这原是茱萸姐姐的一片好意!”戚萧何听了这话,更是不明白了,他追问道:“公主殿下为何要替你操这份心?”他只是思怔了一会,忽然又有些明白了。

他默默看着自己的女儿,想着虢国的前途,忽然狠心道:“女儿,既是黑龙国皇帝屈尊来请你去,你怎可不去?”红豆听了这话,不由奇怪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父亲怎么说这样的话?这话……可是没有什么气节?”她是半真半假道。

戚萧何心中此时是另有一番丘壑,只是还不能就对女儿说出。他想着,东方茱萸明明和黑龙国皇帝交好,似乎对他也颇含情意!只是……却一心要将轩辕悲凉给推出去,推到了他的女儿身边!这是意欲何为?想想如今,独孤夷青已不在人世,和她有瓜葛之人,只剩下那地牢中的独孤仪龙了!究竟这公主殿下心中是怎样想的,他似乎一时看明白了,一时又觉得未曾看明白!一切俱都还是云里雾里!

戚红豆见父亲不语,自己便道:“不过爹爹说的也是在理,如今这堂堂的黑龙国皇帝来请我,我怎可不去?此人留在我虢国,始终是个大大的隐患啊,听听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与我也是有益的!”戚萧何默默地听了女儿之言,半响才说道:“女儿,你知道就好!”

他看着红豆出去,轩辕悲凉见了他,略一颔首,戚萧何倒是向他行礼,轩辕悲凉牵着两匹马儿,将其中的一匹马的缰绳给了红豆,对着她道:“红豆,这马儿我都是驯服过的,你就握着缰绳,自是不妨事的!它并不会牵引着你,胡乱走!”红豆初时心中的确紧张,听他这样说,心儿便放宽了一些,二人牵着马儿徐徐转出这宫殿,走到外间的大道上。

红豆见手里牵着的马,是如此地听话,心中倒是愉悦起来,她笑道:“悲凉哥哥,今天你肯来,一定是茱萸姐姐,死死逼你来的罢!你看你一脸的颓丧!”轩辕悲凉见她这样说,倒是不忍心让她失望了,便对着她笑道:“这……也并不全是如此!也是今日我有空,看这天气儿也是不错,就想着来教你骑马儿了!”轩辕悲凉看着红豆不置可否的眼神,笑道:“那么,红豆,你又是为着什么来的呢?是不是,茱萸也来逼着你了!”红豆听了,便摇头叹息道:“这个茱萸啊,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她自己的事儿,还是乱成一团,倒是有闲心来管着我的事!你说可笑不可笑?”此时的轩辕悲凉,恰好将脸回头,正对上红豆一双无邪的眸子,自是清澈,他心中微有一动,便笑道:“是可笑!”

彼时这红豆手里牵着的马,本来还是好好儿的,可是不知怎么竟被这附近的什么鸟虫给咬了,马儿周身瘙痒难耐,性子便燥了,蹄子便乱蹦了起来,拽着红豆是走了老远。轩辕悲凉在后头可是被吓着了,正欲叫着:“红豆小心!红豆将手甩开!”可是已经迟了,红豆待松开手时,脚下一个趔趄,一头便栽到这路旁的水里去了。

初秋时节的雍水,已是水涨,红豆落下去,这河水已是浸漫到她的肩膀了。她又不会游水,只觉得这冰凉的河水,浸没在她身上,是说不出的寒冷彻骨。她惊惶地对着岸上的轩辕悲凉大叫:“悲凉哥哥,救我!”轩辕悲凉见状,心中也是非常焦急,可是他是黑龙宫高原之人,自小就在塞外高原长大,只会骑马,根本就不会游水!

可是他看着底下的这条雍水河流,河面虽很窄,可是却极长,这河水沿着雍城护城河,一直蔓延到郊外,流淌到黑山去。轩辕悲凉见了这湍急的河流,心中也是激荡不已,眼看着红豆就要被这滚滚的河流,给冲刷到河对岸去!若果真如此,只怕这丫头是九死一生的了!

可若是自己也就奋不顾身地跳了下去,只怕不但没有救成红豆,反而会白白搭上了自己的一条性命!那么,究竟该怎么办?是救焉,还是不救焉?轩辕悲凉真是没了丁点主意。

他想起了东方茱萸之言,自己自是无论如何也要下水将她救起,想到此,他便什么都顾不上想了,扑通一声便跳了下去。河水之深,令他也是感到惶恐。红豆已是被河水卷进了一个漩涡,漩涡越来越湍急,裹挟着她,朝着下游卷去。轩辕悲凉在这河水之中,也是身不由己,他对着越来越远的红豆,大声说道:“红豆,我在叫你,你听……见吗?”红豆此时被这滚流裹挟着,只是勉强露出一个头,她奋力挣扎,可是根本无济于事。尽管身边的河水声轰鸣不息,可是她还是听到了轩辕悲凉急切的呼唤声。

轩辕悲凉在岸上的那两匹汗血宝马,十分通人性,看着红豆和主人,先后落在了水里,情势危急,自是在岸上嘶叫不停,无奈此处并无他人!轩辕悲凉对着那岸上的马儿,大声说道:“红骝白兔,你们快快去城中找东方茱萸!”这两匹马儿听了,竟然善解人意,对着轩辕悲凉又是嘶吼了几声,像是点头答应,两匹快马当下就撒开蹄子,往雍城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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