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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清晨教室

突然发现彭垚在喜欢着别人,难过了有一阵子,很难过那种。

开始,自己是不太愿意相信这个事实的,甚至还曾抱着一丝侥幸的希望,或许,那天夜自习上的她就是随便写写,或许,她最终也不会和那个我还不知道是谁的家伙好,或许,本来这一切就是场误会,什么事情都没有……其实,到现在,自己也明白一切已悔之晚矣,或许,唯一还让我纠结的只是这个让彭垚情窦初开的人到底是谁。

明明答案就在眼前,你却不愿去碰触,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每天,自己的神经都很是脆弱,但凡耳边有人提起那个名字就会崩溃一般,然而,事情已然是到了纸包不住火的地步,很快还是有那么一天,真相终大白于天下。

最后揭开谜底的人是王建生。

十月份的天气总是忽冷忽热,但总体上来说还是一天比一天冷的,那是一个雾蒙蒙的早上,有些微凉的清晨,二黑最近不知道是哪根筋又搭错了,这次出门又是特别早,而且又是急匆匆那种,但这次不同的是,在大家陆续还都没扒出窝的时候,他竟然一个人晃晃悠悠着又回来了。

二黑刚进门时候,表情是凝重的,是我们从未见过的那种凝重,而这一切,既让我好奇,又隐隐的有些不安。

“你们猜我刚才在教室看见什么了?”

说到这儿,他故意语气有些停顿。

“我看见……”

我们都相信他这次的停顿不是故意的了。

“我看见彭垚和传玉他俩在教室里拉着手!靠!”

说完最后那个字,他就再也不说话了,好像所有的郁闷也跟着吐了出来,然后,自顾自地杵在刚才进来时的门口,神伤不已。

大清早的,整个人还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这个,真的就好像是大晴天突然打了一个响雷,让宿舍里的每个人无比地错愕,尤其是自己。

“真的假的?你不是看错人吧?怎么会是他俩?要真是这样,那咱俩那堵也不用打了,彭垚都和传玉好了,咱俩还追个屁啊!”

好像是缓都不用缓一下,高永虎是反应最快的一个,尽管他讲话时一惊一乍的,脸上的表情也极尽夸张,还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但他这番话说完,又不得不让人确信,那天晚上的卧谈会上,他和二黑打赌要追彭垚,确实只是一气之下说出的玩笑之话。

“对,也是哈!差点忘了,咱们还打着堵呢,这么一来,倒也无所谓谁输谁赢了,更不用请客吃饭了!”

想到再不用担心有可能会花去一个月的生活费请全宿舍去学校操场对面的那个德庄吃火锅,二黑瞬间变了个人似的,那股厚颜无耻的劲儿一上来,把每个人都逗笑了,却唯独让自己感到了某种从未有过的孤独和落寞。

此刻,或许我更希望看到的是他俩像自己一样发自心底的一种悲伤,就像当初两人一起比着追彭垚时带给过自己的那些烦恼,现在看来,这事过后,所有的痛也只能自己承受,一如当初自己单独喜欢着她,承受着一切。

紧接着,整整有那么一天,心情是很不好的,从早自习一直到晚自习,体育课上,自己也确实看到了彭垚和传玉很不同以往的那种亲近,再然后,大课间正好是她们组打扫卫生,当她指着自己脚下的一块五号电池很轻声地问自己还要不要的时候,自己竟第一次有些失控般对她发了火。

事后,自己也有些后悔,毕竟她是个局外人,我不该把那些情绪化的言语说给她听,可心里却好像有个很大的结,怎么也打不开,很无助,很想发泄,又很茫然。

有好一阵子,自己一直转不过这事,后来,突然有一天就想开了,其实我也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解开这个结的,如果非要追究出那个节点,或许是那场球赛过后看到的一幕。

印象中,那该是十月份里最热的一天,比赛又赶在了中午,大家回到教室已是午休时间,安静的教室里,很多人在午睡了,刚从尘土飞扬的球场下来,突然进到这么文静的氛围,虽然大家在极度的不适应中也都尽量压制着大胜的欣喜,但这种被强迫的小心翼翼中却还是四处透着一种很好笑的笨拙。

因为体委小范主动请缨守门,这场传玉并未安排自己出场,不过这一点儿没影响到自己此时此刻享受球队赢球后的愉快气氛,每个人的身体都略显疲惫,脸上张扬着的表情却又都神采奕奕。

就是在这么一个欢快到让人稍微有些躁动的场景中,毫无预兆地,彭垚抽出了一张纸巾,努力地伸出手勉强却很温柔地够着把隔着过道对面传玉额头上的汗水一点点擦干了,脸上是无比地娇羞,眼神里满满的确实坚定。

一切就发生在自己眼前,纸巾淡淡的香味更是浓烈,这是自己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亲眼目睹他俩之间的那种幸福,那一刻,我也不知道发生了怎样神奇的化学反应,是从未有过的嫉妒,一瞬间,却又让我无比的释然。

之后有那么一段时间,尽管每天还是会和志云去小院门口打打羽毛球,去操场踢我们的二人足球,去满学校疯,却再也感觉不到之前的那种洒脱和畅快,还是习惯在黄昏时候一个人去小花园听她的广播,或者夜自习后独自安静地去没人的操场转上几圈,而夜风却怎么也再吹不出之前的惬意,自己也只是失魂落魄般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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