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一片漆黑,又停电了.
没人开窗,电源一断,传真,电话,全部停止,周围一遍寂静,每个人都顿时也安静下来,盘算着自己.
我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脚步声从这头传到那头,轻悄悄的,如果有一天,世界全部停电,会是什么一个状况?
时间过得好慢,唯一能做的就是一个劲得看手表,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点,一下子能够到下班时间,那是最好不过的.
转悠了片刻。电来了,办公室一片明净,人的声音也开始四处飘荡着,键盘声,通话声,人声,空调声,全部混合着,又开始不安静了。
总经理不在的日子,公司开始死气沉沉。
老板来我们公司了,他带来了一个年过半白却依旧精神焕发的男士.他们在老大办公室里聊了很久,只是叫我一次一次的煮咖啡给他们.然后老大去了一下厕所,出来的时候说他胃出血了,要去家里吃药,要我替他关办公室的门.
他们出来的时候,老板告诉我说,那是新来的总经理,接替原来总经理的位置,而且有权直接向他汇报工作情况.
曹总过来和我握手,很有力度,他说他65岁,我说真看不出来.他笑笑,说,我老婆也这么说.然后说要我帮他找一个助理.我把他的要求都写在本子上.他们过去就去看他的办公室了.
老大晚上打电话给我,说,不开心,想喝酒.我说:你胃出血,还喝啊.他说:没事,习惯了.刚说完,明就来敲门了,叫我下楼.
到车上的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个曹总也在,他在跟老大讲话,好像也是刚刚碰到.我打了招呼,坐在车后座上.我本以为曹总会去的,结果他没上车,说他老婆有事,他要去看她.
他们已经喝过酒了,车上的香水也盖不住他们身上的酒味.老大依旧很有精力,在他的手掌计算机上拿着什么.他的思路和解决问题的策略通常都是在酒精的作用之下.没有酒,没有热闹的场所,他似乎很难静下心来做一些重要的决策,喝得越多,他写得也越多.
“我们去哪里?”我问开车的明.
“百乐门.”老大接话.
“噢.”
“有很多小姐,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老大习惯性的拿女人开玩笑.
“你们玩你们的,我唱我的歌.我不会碍着你们的.”
“所以才找你去.”
什么道理?我脑子里有个问号.
“吃过药了吗?”我问
“吃过了,没事了.”
“那你少喝酒.”
“这个可不是酒的原因,是人太辛苦了.多睡一下就好了.”
“那现在回去睡吧.”
“没有酒精,睡不着.”他拍拍我的肩膀,“还是我的助理最关心我.”
“我一向都这么关心你的.”
“知道,所以总是你在我身边.”
百乐门是这里属于小有名气,毒品,女人,只要你说得上来,这里都有.除了人妖,她们只会在有星级的娱乐场所,有专场的演出.
进去便服是一大批裹着纱裙的女支客带我们进包厢,老大已经订了一个包厢了.一进去,老板已经在那边了,还有个女人在那边.老大摆摆手,她就出去了,出门时还抱了一下老大.我朝她笑笑,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拿了遥控器,点歌,明在那里叫了啤酒,加冰,快点.服务员下去了,进来几个穿西装的身材高挑的男人,和老大很快就握上手了.应该是这里的公关经理之类的,客套了一番,老大和他们在那边拿着他们端过来的酒.他们也过来让我喝,老大在那边摇头,我说我不喝酒,他们也没坚持,只是拿了张名片给我,出去的时候交待服务生好好伺候我们.服务员应着,把刚送来的啤酒打开,又用水洗了杯子后才倒进玻璃杯.又替我倒了杯茶.
我看她们的衣服是很薄的墨绿色的纱布,在灯光下衬出里面的内衣,同时也看到老板的眼睛直钩钩的挂在别人身上.老大盯着屏幕,告诉我点什么歌.
刚才带我们进来的小姐也进来了,替我们倒酒,喝酒,唱歌,玩色子,罚酒,沉默,进来小姐,又一扎的啤酒,开瓶,倒酒,老大又在对付一个穿西装的公关小姐了.老大示意我出去看下面的人跳蹦迪.
大厅的气氛更加不好,都是烟味,激烈的音乐,若隐若现的炫光,和着拿着彩棒狂欢的人群.通往大门的走廊里挤满了服务生,小姐和一些杂人.现在已过了正式的娱乐时间,略有名气的坐堂歌手刚好唱完歌,从23点到凌晨3点都是跳舞时段.
从二楼看一楼,一切尽收眼底.我下楼在一个位子坐下。
上楼的时候,又细细看了其它包厢,都关了门,粘了花纹纸的玻璃窗上影着他们的身影,总有一个服务生守在门外,挂着工作牌.
明也进来了,看我坐下,便随口说要和我唱歌,我和他的歌声混在一起,奇怪无比,他一阵子好笑,两个人的笑声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