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和景哥打过交道.只是道听途说,听他们如何描述景哥.
“景哥是个很可爱的人。”
“景哥是个很厉害的人。”
“景哥是个很重义气而且赏罚分明的领袖。”
“景哥是个大将之才,他熟读兵法和历史书籍,只可时惜运不济。”
我从没见过他,只是发现他和静讲话时,静会很开心.
我唯一听说的是他在深圳的情妇。她是个很可怜的女人,来深圳打工却被人劫色劫财,最后她走投无路,跳悬崖自杀了结一生。景哥路过时救下了她的命,她便从此以后跟着景哥。每次景哥来大陆公司,她都会在下班时接他回他们在深圳的家。她有严重的口臭.景哥从没嫌弃过她。
我是极其对******的事感到反感的人,可是对于景哥,我却妥协了。
有一天,我在楼梯口见到一个糟老头,穿着公司的工作服,手里拿着厚厚的一迭档,他友善的叫我,“可以帮他把这迭档给董事长吗?”我看着那孩童般的眼睛,不假思索的就同意了.他走到楼梯口时又回头对我说,如果老大有事就打他电话,他分机是049.我记下了,回到办公桌,查了一下049分机,发现是工程车间的,哪个员工那么有魄力,能叫得动老大亲自打电话给他?我百思不解,随手翻开文件,发现了落款的名字,邓景辉.是他吗?那个糟老头,他几乎满头白发了.我正想着,老大回来了,我几乎同时发现那个糟老头也在他旁边,他朝我笑,”我进去了”他显得很友好.
“煮杯咖啡”老大进办公室的时候说
“我要绿茶”糟老头紧跟着说
等我从茶水间端咖啡和茶进他们办公室的时候,两个人正在争执着.我放下茶杯和文件就走.”我的那份资料呢”糟老头冲我讲,此时他完全没了刚才的和气.
“不用了,我知道怎么一回事了”老大温和的对我讲
“不行,我要用事实说话,没有资料怎么我怎么做报告”
“在这里”我递给档.
“不用给我,给董事长”他以命令似的语气,”还有我不要绿茶,给我煮咖啡吧.加两块糖”
“好”我记得他要的是绿茶,”我重新去煮”
出办公室,我总算领教他了,景哥。
再进去的时候,里面风起云涌,他气定神闲的喝着我倒的绿茶,老大的咖啡纹丝不动,脸色却不太好看.
“这个总经理那边已经在负责了,你不用插手了”
“我是工程部的经理,这个事情我会负责到底的,我已经跟工厂说好了,我下星期过去”
“我的话你没听见吗?”
“那么我只有和老板去说了,我的工作只有我去负责我才放心,其它人我不放心”
“这个事情他已经处理了一半了,”
“景哥,喝咖啡”我端过去.
“不用了,我绿茶够了”
我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可以,明天PETER会过来”PETER是英国公司的总工程师,平常不下到大陆这边,除非有棘手的事情发生,而且很难请动他,老板的面子有时他也不给。
这回老大反而吃惊了,脸更红了.
他却放下手中的杯子,慢悠悠的出去了.
“你去跟总经理说清楚”老大抑制住怒气跟他讲.
“他会负责的啊.我看还是不需要了”
“你跟我出份通知,CC给董事局,说以后不准他再来大陆公司”
“好”
“速度快点,我让他今天就回香港”
“是”
“出去吧,这杯绿茶给我吧,没什么事,不要让别人进来”
出来的时候,老大的靠在椅背上按着太阳穴,一脸的疲惫.
办公桌已经堆了一大堆的档了,大部分是报销单据。明说要进去,我跟他讲了老大的命令,他抽抽鼻子,就自己进去了.
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是老大的.
“你怎么回事,我说的话都是废话吗?
“我说了,他自己执意要进去””
“那你不会拦住他吗”
“我知道了”我的话还没说完,老大的电话就挂了.
透过玻璃窗,我看见他正和明交谈,趁这回儿,我先把文件打好吧。
电话又响了,是老大的,我正要把那份文件,送进去。
“那份檔不用打了,我跟PETER说过了,明天不用来了,叫总经理和工程部经理来开会,15分以后,在我办公室里开TELE-CONFERENCE.把刚才这份档拿出去,让总经理消化一下.让阿明帮我去买汉堡吧,买四个人的,我要咖啡.”
明出来了,冲我吐吐舌头.
不到15分钟,经理们都已聚集在老大的办公室里了.
下午下班时,他们还在里面.
总经理出来时,刚好是下班时间,他很疲倦,可是硬挤出一张笑脸,对我说:“哎,都是景辉,他是存心想让公司开除他,这样,他可以不用还他欠公司的200万了.我们的老板对他一直仁慈,他呢,也知道利用这个.生意场上是没有仁义两字的,你要记住,不是你输,就是对方羸,不要心慈手软,看看,现在我们这班老家伙都在帮他擦屁股,他却悠哉游哉的,倒像是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