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异常闷热,想起门卫的那条可爱的狗,好几天没有碰它了,不知道长高了没有?
换上轻便的衣服下楼,在走廊边碰到阿罗,他正打着电话,专心致志,连我从身边走过也没有注意,手上拎着一大袋的干洗过的衣物,我一直侧眼看他,希望他能看到我,不过,显然是失策了,怏怏的从走道下。
狗狗正趴在地上,一股清醒的沐浴露的味道,门卫刚刚给她洗过澡,她正独自偷着舔身上的毛,旁若无人。我摸摸她,她也不睬我,继续她的工作,然后又愉快的在地上翻滚。看见对面的小狗,便唰的纵身,往前扑。
“这条狗已经生过孩子了,HEBE很喜欢跟她玩的”门卫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正吃着快餐。
HEBE跑过来,温驯的躺在他脚边,抬头瞅我,我伸手去摸她,她习惯性的叫了几下,伏在地上享受着抚摸,不时翻过来,示意我按另外一边。
“这小家伙,也不怕生的,有生人过来,也不叫,不会有寻常狗的戒备心,我都怕她被人拐跑了。这种狗过了很好的训练期,又总是和人在一起,我看呢,只能做宠物狗了。今天晚上加班?”
“我啊,嘴巴快,人又直,不会那些纷争,所以我是故意选了值晚上的班。这样虽然累点,但少了很多人际纠纷,又少了小姐们的使唤。白天啊,又当跑腿的,又当清洁,还兼当司机。还不如晚上清闲点,没人说话,我就和HEBE说话。身体累是其次,最主要是心里累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他猛抽了几口,“跑遍了整个中国,走了大半辈子,我们这些出来打工的都饱受着本地人的轻视和欺凌。我年青的时候脾气可冲呢,看不惯就跟别人吵架,险些被关进拘留所。现在年纪大了,没了那种冲劲,看什么都心平气和的,哼哼,想想耗费了那么多青春在那些事情上,人活着,是要想开的,现在琢磨出这个道理了,时间却已经不对了。”这句话有很多人说过,只是今晚我感觉不一样。
他说得起劲,另外一个保安叫他过去,他推不掉,就叫着HEBE一起走了,HEBE一翻身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后面,留给我两个背影。
一个人,漫长的睡前时间该如何打发,打开手机,没有新短信,翻到信未删除的信息,鬼使神差的我再一次翻到了阿罗的信息,想起前两天的事情”
“在干嘛,有时间吗?去超市逛逛,好闷”
“我在楼下等你”他连发两条短信.
我连拒绝的机会也没有,他已经替我做决定了.
下楼的时候,他正和门卫闲聊着,北方男性特有的磁性,醇厚的声音,飘进我的耳朵.呆呆的,不知道上前,静静得听他讲完话.门卫看到我了,拍了一下他,指了指他背后的我.他回头,看到我,笑:“这么晚了,还穿裙子,等会儿感冒了,别说是我害的,走吧”他伸出手,“别玩了”我躲过。
他自如的抽回手,和我并肩走着,我的手不知何时又在他手心了
今天月色很好,已入冬了,南方的气候依旧那么温暖,月光如水,静静的挂在半空,中间可以依稀看出月球表面的坑坑洼洼.星星很少,都躲到哪里去了?寂寂廖廖的.
“昨晚喝了很多酒,每天都这样过着,毫无激情,我妈妈叫我回家,她说我又不是找不到工作,何必要大老远的跑到这边.她已经帮我安排好工作了,休息几个月也没关系,反正我家也不缺我赚钱,我赚得都不够我一个月花.上次来看我的那个女孩还在打我电话,我跟她说过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今年一起回家。”
“我想你和我一起回去,”他的身体挡住了我前行的方向.
“你为什么不说话”他看我沉默不语
“如果你怕他们不接受你,我们可以等有了孩子再一起回去.我想他们会接受你的。”
“他们接不接受关我什么事呢?”
“他们会接受的.他们只听我一个人的”习惯性的拉起我的双手,放在他的腰上,“我已经在你心里了,你别骗你自己”。我悄悄抽回我的手,对他笑笑.其实我是喜欢他的.
“我们还是算了吧。”
他沉默了,我抽回在他手心的手。
“我先走了。”
哭着睡的,什么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