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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浅浅

这是我的生命,孤独着没有陪伴。

于是在这孤独中带上了完美的面具,扮演着他人所乐见的角色。

直到一丝光影让我稍稍动容,愿意真实的向这世界迈进,

可是,这一切却空成泡影,过往不复······

当我完全沉浸于这片蔚蓝之中后,没有挣扎,心出奇的平静。好像离开这里是我注定的选择,或是我本不属于这里。

在水中渐渐淡去的身影,好像还能感觉到他的呼唤,可我却并不留恋······

我是个孤儿,从我有意识开始,便呆在了这个所谓无父无母收养孤儿的地方。而这个身份也注定了我的淡漠。我是个参与者,但更像个旁观者。看着领养者进入,看着同伴的离开,看着不断变化的面孔,直到我也离开了这个地方。没有欣喜也没有眷念,对我而言,这就像一个早晚都会到我的程序般。

我的领养者是对年长却温和的夫妇,他们对我很好,我的到来弥补了他们没有孩子的寂寥。我很孝顺,尽到了一个为人子女应尽的每个细节,这是我在孤儿院学来的,不费力气的重复扮演着如此角色。从某种程度来讲,我现在所在的这个家庭是幸福的。而我,现在也有属于自己的称呼,他们叫我“浅浅”,并随养父姓氏,全名方浅浅。不过这个名字很适合我,所以我也没有过多排斥地接受了这个突来的称呼。

然后生活顺理成章地继续着。甚至毫不意外的遇见了我的结婚对象,他是我现任职务的上司——钟少麒。少麒是个优秀的男人,为人儒雅谦和,也带着经过许多历练后难得的稳重成熟,同样也拥有着许多年轻女孩所倾慕的有安全感的好男人形象。他说喜欢我,想和我交往时,我答应了他。只因为他其中一段话,“浅浅,我喜欢你所带来的宁静感,也害怕你所带来的这种感觉,好像你遗弃了全世界,然后随时可以毫不留情的离开。但是,我想抓住这份飘忽感,然后给你一个能触动你真实感情的家。”然后,他还说了很多很多,我却独记住这一段。也可能仅仅是因为这段话中“遗弃”与“真实”让我破天荒的没有杜绝这个突来的告白;也可能是因为在我的意识里,到了一定年龄有自己的稳定工作后再谈恋爱直到结婚是必经步骤。总之,我是答应了。

而少麒,也的确是个好对象。关心着与我相关的每个细节,即使是揉揉眼睛的小动作,也能清楚知道我有点累了。甚至当我自认得体地对每个人微笑时,他也能细心感受到什么时候是认真什么时候是敷衍。我,也尽职地做好他的女朋友,每天关心的短信,每晚必通的电话,每天必备的爱心早餐。于是,我们也成了公众眼中的模范好情侣。但是,我好像能感觉到少麒不快乐,我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因为我认为我是很尽职的。直到有一天,我一如往常地跟他通电哈。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他说:“浅浅,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的我离你还是很遥远。无论我做什么,你的心都像被一堵厚墙隔阂着,让我完全触碰不到。我是难过的,但是又不愿让你感到不快,所以我总是说‘浅浅,真的,有你真好’,然后抱住你,不让你看到我的落寞。呵!可能是我想多了,浅浅一定不会不快,浅浅一定会冷静地看着我然后就像我自己的独角戏般可笑······可是,浅浅·······浅浅·······我,真的······”

我拿着电话,直到他说着说着慢慢呓语般清浅,最后消失于耳边。我的心好像有点触动,因为我能明显感受到从未出现过的消沉无力感萦绕于我的周身。我一直都把少麒当成应当出现的人,是预定轨迹上的另一半,真的是我错了吗?从我在孤儿院起,我就只知道扮演最合适的角色,让大家都满意,这也成为我的习惯。之后我是好女儿,好的同事,好的女朋友······但少麒的话,就成了我自认完美试卷上的第一把叉,给了我从未想过的否定答案。习惯模式的我,也的确不知道真实到底是如何的,而什么又是喜欢,爱又是如何的呢······

第二天,我对少麒说了一句话,“少麒,你能不能教我什么才是真实的喜欢。”,少麒先是被我的突如其来惊得愣了愣,然后笑笑,好像真的很开心。他摸摸我的头,只是说:“我的浅浅好像愿意靠近我了呢。”然后换我发愣了。之后,我和少麒的感情好像更亲密了,我也好像有点懵懂地感受到少麒口中的真实,不是完美的模式,而是在我感觉累的时候就可以直接躺下睡觉的那种随性感。然后我告诉过少麒我的很多不喜欢,并让他惊讶于原来他的浅浅也会有那么多禁忌,这时我会笑骂他几句。感觉到真实也是能让人感到完美的事。

就这样,我们关系越来越好,我好像也明白喜欢就是这样吧。我和少麒都认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然后理所当然的结婚,接着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直到这次的沙滩旅行,一切都变了。

这是公司组织的员工旅行。

“浅浅,我去拿件外衣过来给你,风挺大的,一会儿着凉了。”“恩,我在这里等你。”留在我眼前的是少麒渐远的身影。我转身望向一望无际的海景,很静很静。我现在真的很好,真的。其实,我也在走进这世界。感受这份安逸时,目光却被一道一闪而逝的光影所吸引住,身体也完全不受控制般向感觉光影投来的方向移动着。直到走近,拾起,是一只与这大海沙滩很不相称的玉镯。通体鲜红,就像血染般,称着光晕,仿佛能感觉到那股红在缓慢游移,而我的目光却越来越深,就像梦魇般沉于它的诱惑。直到最后一丝意识尚存时,我已浸于这片海水中,透过水光模糊看见他奔来的身影,但就像命定,我没有伸手挽留这份对世界难得的靠近。再见,少麒。随后闭眼,再无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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