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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标签与压力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徐断从板凳上离开,离开教室,倚在栏杆上,坐着永不厌倦的动作:抬头看着天边的夜空。徐断在说完那些话什么也没有说,学生们也识趣的什么也没有问,低下头看书。徐断在讲台上眼神温柔的看着学生们,学生有时抬起头有意或无意看向徐断,看到的总是那目光,虽然那目光温柔到令人发颤,心中却是那样的平静。

第二节晚自习徐断依旧站在门外,留给学生的只有一个背影,学生们望着那孤独的身影,眼睛看着书本,心思却不知道跑向哪里去了。

第三天的训练学生们仿佛已经麻木了,虽然已经完全按照徐断要求的那样去休息,但是仍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是软的,尤其是腿部。军训服装每天都要洗两次,新的衣服一到训练结束然后就变成白花花的一片。对于男生而言脖颈处的皮肤遭罪了,徐断让女生站在阴凉下,男生?阳光晒晒不打紧。军训时全部戴着帽子,休息时摘下变成湿漉漉的帽子孩子们只能无奈的叹气,抓紧享受难得的休息时间。

徐断站在那里看着这群疲倦的孩子,此时的徐断在学生的眼中就是魔鬼,在训练的时候不允许出一点的差错。学生空洞的眼神望向天空,他们已经精神上快进入崩溃状态了,身上的血性快要燃烧殆尽,剩下的只有麻木的躯体。徐断还是没有把握好度,他太高估这群学生了,或者说他太低估自己了,他没有计算到学生的心没有他意料中的破釜沉舟。

“起立集合!”徐断吆喝着,学生们艰难的爬起身来集合,虽然在速度上没有慢多少,但是身上没有一丝干劲。徐断皱皱眉,对于这种情况徐断实在没什么办法却又不能放之不顾。“你们累了吗?”徐断想了想,开口问道。“累啊。”“老师,累死了。”“老师,你说呢?”……看着学生们疯狂的抱怨着,徐断开口继续问道:“你们觉得这样做有意义吗?”徐断从站立状态改为盘坐,难得的放松下绷紧的身体。

看着严厉的班主任一改常态,学生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随便说吧,我要你们的真实想法,你们清楚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们的。”学生们有些犹豫,但也还是张口说道:“其实我感觉这样努力别人也看不到,没有多少意思,不如随便搞搞算了,搞这么累干什么。”这个心声大多数学生都表示赞同。徐断看了看,没有说什么,让学生们都坐下,从口袋中掏出手机,里面有徐断让牙传输过来的录音。

“这次军训演戏51班就不要来了吧,能让他们好好上课就行了,军训演戏领导都来,就别让他们丢人现眼了……”徐断打开音频,声音放到足够大,里面的内容令学生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是啊,徐老师,你的这个班里学生可不怎么好教育,都是一群二世祖,让他们军训?别丢学校的人了……哼!就这群学生,他们能够进来就够幸运的了,一般情况想进来还进不来呢……”声音一段一段的,显然不是来自同一个人,学生们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已经变得脸色铁青,音频没有播放完,还剩下最后一段:“不,他们会参加演习的,他们不会丢人的。”学生们脸色差异,那是徐断的声音,眼睛吃惊的看着徐断,他们确实没有想过自己的班主任会如此的信任。

徐断关上了手机,说道:“好了,这些都是敏感的东西,以后听出是谁的声音不要说出来记在心里就可以了,你们应该懂吧?”徐断眼睛扫视了一眼,淡淡的说着。学生们都摇摇头,他们也清楚这种东西吵出去谁都不好看,他们没一个是傻子。徐断从学生脸上得到肯定的答复点点头,继续用平淡的语气说道:“你们能够听出你们已经被一些人,大多数人,戴上了不好的标签,他们连参加军训演习的资格都没有给你们,我将这个视为歧视,歧视的不只是你们,也有我,连你们都不如的我。我问你们这样做是否有意义,现在答案出来,这就是意义,这就是你们努力训练的意义。”

徐断站起身子令学生的目光变成仰视,“他们的想法无可厚非,正常人的想法,但我曾经说过我们这个班级是特例,什么事特例?那就是不能用正常去评判的特例,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推测的特例。疯子?你连疯子都不是凭什么说自己是天才!”徐断最后一句话说出,眼神中又透露着疯狂,肆意的俯视着学生的眼睛,嘴角翘起一丝疯狂的笑意。“老师又发疯了……”学生们心里暗暗的想道。

徐断并没有继续疯狂下去,眼神很快平静下来继续诉说道:“我高中班主任的最大梦想是得天下英才教育之,看到有新闻说某某班级考进多少个清华北大,我记得班主任那不屑的话:学生底子一样吗?你们能够想象到那种表情吗?很淡,但是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股目光,鄙视,最深处的鄙视。”徐断坐下来,摇摇头,显然不想再提及此事,沉默后突然笑道:“唔,好像跑题了呢。”自顾自的尴尬笑了两声,学生们没有笑,这不是个好笑的笑话。

徐断歪歪头,努力将自己的思绪转回到正轨上来,说道:“唔,让我想想……我的班主任是个正常人,正常的思维,他说的很对,那种班级都是种子学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我们呢?残次品。我说过我们是一个特殊的班级体,没有人敢这样去想,更没有人敢去这么做,现在这是第一个,不要低估了自己。”

徐断说完自己想说的,实际上徐断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很乱,而学生们此时的思维更是天马行空。“能领悟几分是几分吧。”徐断心中默默的想道。

高中时期是孩子的黄金时期,在这时候接触吸收的最多最快,对他们的影响也是最大的!学生们在那里沉思,徐断坐在那里观察着,等待了一会将所有人叫起。“来吧,看看其余的班级是怎么训练的。”徐断让所有人站好队,去观看其他人如何进行的。

孩子们勉强排成两支队伍,虽然队形看上去真的很不堪如同蛇形,徐断和学生们都知道能够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徐断走在前面领着他们来到了操场上:这里有50个班级在进行训练。每次看到这个超大型的操场徐断都会感叹一番,就自已以前的那个高中操场,连它的一半都没有,更不要说操场完全是由橡胶覆盖,徐断还记得高中操场只有短短的一点地方是橡胶跑道。“真是完全没法比啊,自己真的能行吗?”徐断心中默默地想道,忽然袭来的责任令徐断有些喘不过气来,回过头看看身后的学生,无奈地笑笑:这些孩子……你能就这样放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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