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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残存的传承

白熙存这次的昏迷和以前有了些不同。他在夜行者结束后,就渐渐的失去了意识,但似乎再一会之后,他的脑海又受到了一次攻击,那是莫天夭对他的鞭尸行为。奇怪的是,他竟然感觉到了这次的攻击,他感觉到了似乎有一个力量,好像是一柄铁锤一般,将他打入更加深邃的黑暗深渊之中。

黑暗,更加黑暗。

从末日开始的第一天起,他的生活就是用黑暗的背景衬托着的,没有太阳,没有希望,就连他赖以生存的资本,身上的那些奇怪文字所记载的传承,也是和黑暗有关的。他只是一个高中生,在这样的黑暗下,难免有些绝望的情绪在心中酝酿生出。而对他来讲,在这无尽的黑夜里,似乎唯一还算有些亮光的存在,就是张灵珊了,这也是他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争取救治张灵珊的原因。

或许两人,真的是前世有缘吧。

再莫天夭再次将白熙存打入了深层次的深渊中后,白熙存就有了些许的意识。但无感都被封闭以及不能行动还是清楚无比的告诉了他他并没有醒来。就这样不断的在黑暗中飘荡着,也不知道将会飘荡到什么地方,白熙存开始渐渐的疲倦了,无边无际,无始无终,他支撑不住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熟悉的锤子又从世界之外砸下,白熙存不知道是不是莫天夭又对他做了什么,但在这一锤子的打击之下,他那几乎消散微弱意识又开始慢慢的凝聚了起来,就像是被尖锐物品刺中之后精神敏锐了似的。而就在同时,他感到身上有些麻麻的,就好像是被电流贯穿了一般,这让他对身体有了一点控制,知觉开始恢复。

但就算如此,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还是在黑暗中飘流,倘若外界的刺激就到此为止了,他依旧会和之前一般,意识逐渐的消散,但很快,接二连三的打击从世界之外连番而至,他感觉到自己开始不断的朝深渊的深处坠去。烦躁,焦急,绝望,恐惧开始逐渐的出现在了白熙存的意识中。

若是在平时,他凭借自己的心态还可以勉强抗衡,此时他却是完全由意识聚合而成的灵体状态,这些负面情绪就好像是锋利的刀子一般,开始切割他的意识。他拼了命的挣扎着,挣扎着想要摆脱他们,但不过是再次的助长了这些情绪的气焰,他们更加的妄自肆虐了。

就在白熙存不堪重负,即将在那接连不断的铁锤轰击,还有身上逐渐加重的电流刺激,以及这些蛆虫般的负面情绪中迷失时,他突然看到了在深渊中似乎有个奇怪的雕像。从远处看,只能感觉到雕像有着一种睥睨狂妄的气势,好似一个绝代王者一般,霸气无比的坐落在深渊之中,无边的黑暗对它完全没有影响,反而像是臣民一般,匍匐在它的脚下。

白熙存意识到自己快要达到这深渊的尽头了,这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无尽的深渊,原来也有尽头么。

他好似一个浮游生物一般,开始向那雕像的方向游去,而外界那不断施加的铁锤攻击,也成了他的动力。

一点点,一点点,白熙存终于到了能看清楚那雕像具体形状的位置,他突然心中大震,无比的骇然。雕像的模样,他熟悉无比,就是他胸口的那乌鸦。不,应该是在夜行者开启之后的那乌鸦。

漆黑的羽翼,死寂的眼神,锋利的喙,还有那睥睨众生的气势。白熙存一瞬间,有些呆住了。在他意识的深处,怎么会有这乌鸦,乌鸦出现在这里,又是出于什么样的意义。

他还没有想清楚,那柄铁锤就再次砸下,想要把他砸到深渊的更深处,那里似乎和这里完全不同,是真正的死绝之地,荒芜一片,众生灭绝,而当白熙存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向那个方向飘去时,那只荒古的乌鸦好似睁开了眼睛,看了他一眼。

那是怎么样的眼神啊,似乎人世间所有的凶恶和杀戮都蕴含在了其中,好似是从远古投来的目光一般,白熙存感觉身上开始发热,他此时的意识体上竟然开始出现了黑色的文字,这文字他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是他十五岁那年出现在他身上的文字啊,而就在文字出现之后,开始逐渐的变化,同样熟悉的黑色小蛇开始逐渐爬满了他的身体,诡异的黑色花纹妖冶而狂乱的布满了他的身体。

就在花纹全部出现之后,白熙存感到自己自己的意识体中,死寂之意开始逐渐的消灭其他所有的负面情绪,占据了他的全部意识,但他却丝毫没有受到这种情绪的影响,反而好似是和一个与自己极为亲密的东西作伴一般,如鱼得水,天高海阔。白熙存带着这绝境的死寂,突然笑了笑,双眼通红,看向了深渊的顶端。

他要上去。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不能沉沦在这里。

就在这时,白熙存好似疯狂了一般,用尽了所有的气力,向上面冲了过去,也就在这时,一柄铁锤再次出现在了他的头顶,就要和从前的打击一般,将他打入死绝之地,但在白熙存丝毫不惧,撞上那铁锤的时候,从深渊底部传来乌鸦那悲苦的啼鸣。铁锤瞬间就四分五裂,不再存在了。

白熙存感受到身后的乌鸦雕像那好似母亲般的保护和支撑,心中无比安定,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冲向了深渊的顶部。

......

“我说老哥,你这么弄他,他要死的啊,我还等着他醒呢。”莫天折坐在安乐椅上,一边晃悠,一边无奈的说道。此时他正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面,房间狭小无比,没有窗户,唯一的一扇铁门也紧紧地关着,一张塑料桌子上面点着两根蜡烛,这就是屋子中唯一的光源了。

而在屋中除了莫天折外,在靠近墙角的地方,张灵珊双手被绳子捆住,吊在天花板下,双脚只能用脚尖触着地面,头低垂着,小脸还有着高烧带来的通红,看样子还没有醒来。而在一旁,白熙存被用铁锁锁在一个奇怪的手术床上面,身上被接满了导线,满脸的痛苦。莫天夭站在一边,调整着电流的大小,满意的看着眼前的杰作。

他们把白熙存弄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能好好的折磨他,这间屋子里有医院唯一的发电机,莫天夭就是想给白熙存来点刺激的东西,他连手术用品都准备好了,就要给白熙存开膛破肚。

“没事的,他应该是黑暗能量用光了,然后脱力,才昏迷的,估计过一会就醒了。我怎么可能在他没醒之前就弄死他呢,弟弟啊,你也太看不起我和莜儿的感情了,本来是准备把他当作给莜儿实力提升的食物的,却让他杀掉了莜儿,这仇,我一定要报。”莫天夭阴冷的眼神遍布着狠毒的光芒,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们不知道白熙存是夜行者开启后的精神力不支昏迷,以为只是正常的黑暗能量用尽,是以莫天夭才敢不断地用精神攻击来刺激白熙存,就是为了能他醒来后成为一个痴呆。他们哪知道,按照白熙存夜行者结束后的精神状态,他那样的精神攻击完全是可以直接杀死白熙存的。

莫天折耸耸肩,贪婪的看了一眼张灵珊那玲珑娇小的身躯,闭上了眼睛,说道:“随你吧,反正也没事干,慢慢玩。”

莫天夭点点头,就要继续的加大电流。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白熙存此时,已经从那深渊底部冲了出来,意识开始渐渐的恢复了,也小心的看了一眼房间里面的情况,看到了张灵珊,看到了莫氏兄弟,也看到了自己受到的这种酷刑,感觉到了那极端的痛苦。

但他没有睁开眼睛,一个是因为莫天折明显是想等他醒了再去亵玩张灵珊,此时张灵珊还没有什么危险,他知道不能轻举妄动。第二则是,他发现被深渊底部的乌鸦看了一眼后,他的精神中似乎多了几分乌鸦特有的那种荒古的死寂。

这种死寂最直观的好处是,给了他精神极强的韧性,而此时他一边别莫天夭精神攻击,一边被电疗,精神受到了双重的冲击,但似乎没有泯灭的趋向,反倒是很奇怪的,在折磨和痛苦中,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开始慢慢的壮大,痛楚也慢慢的减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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