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是上好的翡翠,扇面上的花卉栩栩如生,看得出是出自名家之手。
配上他那身绿底红花的宽松锦袍,要有多骚包就有多骚包。
凤浅扁嘴,就这身装扮,一眼就能从大老远看出是谁,还有什么可遮掩的。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所以我让出半间屋给你。”
凤浅连话都懒得回他,又去缠管事。
管事被凤浅缠得受不了,最后看在她是唯一的一个齐国人的份上,通融道:“要不,你自己去问问,看有没有人肯给你换。”
这是他的底线。
凤浅忙谢了管事,往门外急走。
脚在门槛上绊了一下,身体向前扑倒。
无颜极快地拉住凤浅的手,顺势往怀里一带。
乘凤浅重心不稳,跌进他怀里的瞬间,把凤浅抱住。
凤浅撑着他的肩膀想站直身,却被他抱得更紧。
无颜顿时觉得怀里顿时香香软软,那小腰只得一握,柔若无骨。
无颜眼角浮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又把手臂紧了紧,才放开凤浅。
遮在脸上的扇子慢慢收起,露出那张妖孽的面庞。
“小心。”他冲着她抛了个媚眼,扬长而去。
凤浅在二十一世纪长大,是不介意被人抱一抱的。
但这人分明不怀好意。
而且他一身男装,对方对她这样,分明是个同性恋。
被同性恋吃豆腐的感觉就象吞了一只苍蝇。
关键是还没等她发作,对方就已经逃之夭夭,让她连发泄回击的机会都没有,就实在让人气闷。
而那位管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逃得不见踪影。
凤浅无奈,只得自己去找薛子莫。
经过一夜,皇甫天佑和玉玄都没认出凤浅。
凤浅对易容丹放心下来。
放心地去了地字号院子。
找到正要出去的薛子莫。
“薛将军,我想跟你换间房。”
薛子莫已经知道太子屋里多了一个叫李秘的齐国人。
只是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长得象姑娘一样的少年。
“对不起,我不能换。”
“为什么?”凤浅不明白了,他不是皇甫天佑的跟班吗?
“这是红秀坊的规矩。”
凤浅当然不相信薛子莫是因为红秀坊的规矩,才不肯换房。
不过从他的回答中,可以证实凤浅心里的一些想法。
正因为有惜惜的提前安排,所以才会有云末,惜惜和容瑾一个房间。
也从而有止烨和薛子莫,玉玄和皇甫天佑。
只不过她不知道他们这样安排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他们有目的的提前安排,当然不会为了她这么个‘陌生人’改变计划。
凤浅又去找了红秀坊的其他人,那些人看见皇甫天佑就抖了一抖,生怕不小心踩到他这个北朝太子爷的痛脚。
得罪了皇甫天佑,就算在红秀坊不会有事,但离开红秀坊以后的事,就没有人敢担保了。
所以凤浅换房的事,最终以失败告终。
凤浅悻悻地带着肉丸子独自寻找三生石的下落。
每到一个地方,都有人在忙碌,比较起来,凤浅反倒象一个闲人。
闲逛了半天,仍然全无所获。
凤浅干脆死了心,回房睡回笼睡。
好在玉玄和皇甫天佑白天都不在房中,她总算是睡了个安稳觉。
直睡到下午,饿得醒来,看看天色,竟已经到了晚膳的时间。
刚从房里出来,就看见一朵红云飘来。
无颜穿了一身大红的锦袍,鲜艳夺目地放哪儿都不会弄丢。
无颜看见凤浅,立刻刹住脚,手中拿着一把鹅毛团扇,扇子上镶着颗红宝石,要有多风骚,就有多风骚。
凤浅心想,这家伙离开帝京,当真是原形毕露。
无颜手中鹅毛扇遮了半边脸,凑到凤浅面前,“红秀村最出名的烧鸡,我叫人送了只来,去我屋里尝尝?”
“我怕有毒。”凤浅仍往膳堂走。
“红秀村里没人敢下毒的。”
“春药也是毒。”
“我象那样的人吗?”
“象。”
“碍,我可是天下第一正经人。”
凤浅鄙视,正经人嫌人家的春宫脱了上衣,没系裙带?
连眼角都不再瞟他一眼,径直走自己的路。
“李秘因为母亲突然病重,赶回齐国了。”身后传来无颜懒洋洋的妩媚声音。
凤浅脸色微微一变,转过身时,已经恢复正常,“那是误诊,我刚刚雇了车准备回去,又收到第二封信,说我母亲无碍。”
“是吗?”无颜轻挑了一下眉梢,眼角媚意更浓。
“当然,真难为公子还去打听我这种小人物的事。”
无颜笑而不语,对凤浅的话,不反驳也不承认。
望着凤浅离开的背影,一吹鹅毛扇边缘上的绒毛,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道:“我一定要把你扒掉看看。”
一只手从后面按住他的肩膀,“那是谁?”
无颜回头,睨了一眼身后好友那张阳光般俊逸的脸庞,“一个有趣的孩子。”
“和小玄子一个房间的那个?”止烨只望见凤浅一角背影。
“嗯。”无颜步上台阶,走进自己的房间,“我买了好酒。”
止烨笑笑,跟在他身后进屋,“能拒绝和你一屋的人,还真是少见。”
无颜笑笑,取出一张画像。
画的是一个面相粗犷,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
止烨喝了一口酒,斜瞥了画中人,“这是谁?”
“李秘。”无颜手中鹅毛扇搔了搔脸,笑盈盈地欣赏着画中人。
止烨倒酒的手微微一顿,又看了看画像,有些想不明白。
这宝藏就算找到了,也不是谁能私吞的。
冒充齐国的李秘有什么用处。
“他图什么?”
“不知。”
“你不打算告诉坊主?”
“说了就没意思了。”
“皇甫天佑知道吗?”
“他知道了,还能让那孩子活着?”
“你又想做什么?”
“你们要忙着寻宝,我一个人多无聊,要寻点乐子才打发得了这三个月时间啊。”
“别玩出岔子。”
“放心,坏不了你们的事。”
“今年到底是谁做庄?”
“洪门。”无颜用扇子柄挑了止烨下巴,“洪门的人对你可是虎视眈眈。”
止烨推开扇子柄,“你别多管闲事。”
无颜笑了一下,不答,给他把酒斟满。
凤浅刚迈进膳堂,就被几个人拦了下来。
带头的是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年轻男子。
长相倒是极好,但那双眼里透着阴晦的狠意。
他身边一个狗腿子把凤浅从上看到下,啧啧两声,“一个男人竟能长得比姑娘还漂亮。”
带头的横了那人一眼,那人立刻住嘴,清了个喉咙,“新来的?”
凤浅点头,“新来的。”
“这是沈哥。”那人一听是新人,神色又傲慢了些。
进红秀坊的人只看本事,不看人品。
虽然这里不允许杀人放火,但凤浅没指望这里的人全是善类。
她是易容进来的,又不能暴露身份,没背景,没后台。
不想得罪人,给自己找麻烦,从善如流地叫了声,“沈哥。”
“我们沈哥最照顾新人,你以后就跟着沈哥,找到宝藏,少不了你的好处。”
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原来是拉人的,凤浅要找三生石,没功夫,也没兴趣给人当小跟班。
“谢谢沈哥好意,只是在下实在没什么本事,性子又鲁莽,办事不成,败事倒是有余,来这里不过是王命难违,所以实在不敢服侍在沈哥身边,坏沈哥的事。”
那个叫沈哥的人,没什么反应,那跟班反而怒了,“你是说不跟我们沈哥?”
“红秀坊不是各凭能力,自由发挥?”凤浅装傻。
“自由发挥,就凭你?”那人压根没把凤浅看在眼里。
“在下知道没什么能力,但既然来了,还是想尽点力。我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一定去向沈哥请教。”凤浅委婉回拒。
“你放肆。”
那人话刚落,门口又进来几个人。
凤浅一看,竟是她的那几个除了止烨以外的侍郎,立刻埋低了头。
惜惜手中小金算盘在手指上转了一圈,发出嘀嘀达达地清脆响声。
玉玄大刀阔斧地上前,手臂搭上凤浅的单薄的肩膀,“吆喝,沈平,你的洪门越来越出息了,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凤浅心想,我家小玄子这算不算是英雄救美?
她平时就算穿再多,都觉得冷,只有碰着他们几个,才会觉得暖和。
装作害怕地抓住玉玄的手臂,乘机摸了两把,真暖和啊。
玉玄没有发现凤浅在他身上揩油,凤浅得意,偷看云末。
后者正向她看来。
凤浅赶紧当没看见,转开视线。
明知道易容丹的效果很好,见着他仍然心虚。
沈平脸色微微一变,但仍然很淡定,“今年红秀坊的事,由我负责,把新人收拢,有计划地统一安排,也是应该的。”
“你是想别人帮你挣头功吧。”玉玄嘴上毫不留情。
“我沈平想要什么,还需要别人来帮我挣?”
“既然这样,你也不用勉强这小子进你洪门了。”玉玄揽着凤浅的肩膀往前走,“走,老子请你吃红烧肉,你得多吃点,长壮点。这样娘娘腔腔跟娘们一样,谁见了你,都想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