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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挥剑斩相思

余家村很小,小到那怕有一丝什么邻里长家里短的事情都会很快就传遍全村。

这天一大早,一支热热闹闹,敲锣打鼓的迎亲队伍开进了村子,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整个村子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连温凉的母亲苏氏都听到了锣鼓喧天的声响,而唯一还不知情的,恐怕也就只有温凉了。

当时,温凉正坐在自己的小屋内运行《山字经》的心法,事实上从他在爷爷坟前获得了仙器‘春秋’的认知以来,他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其余时间全部都用在了修炼上。

没有想象中的艰辛,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轻松的。短短几天时间,温凉就踏入了仙术师四大境界中的初级境界——出入境。

虽然只是出入境初悟期,但是比起十几年来从未吸收到元气,温凉已经十分开心了,开心的同时,也就更加坚定了努力修炼的决心。

余庆就是这个时候来的,做为村里目前唯一一位还愿意和温凉亲近的少年,他觉得有必要来找一下凉哥,告诉他这件事情。

少年余庆的到来,给刚刚结束运行《山字经》心法吸收元气的温凉带来了一个消息。

村长余瘸子的女儿,余小花,要嫁人了,新郎是一个叫做余铁柱的小伙子。

听到余庆带来的消息后,温凉的确吃了一惊,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异样的情绪。

这两位今天的主角,温凉都不陌生。

余小花和温凉年纪一样,十七岁,人长的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像一株长在山坡上的花儿一样好看。

长得好看的姑娘,一般都会早一点儿明白男女之间的感情一事。

用余小花自己的话来讲,她在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和男孩子牵过手了。

牵手,还是一个只有六岁的小姑娘,这对任何人来讲或许都算不上是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情,毕竟年纪才那么大一点儿,懂得什么嘛。

但是和她牵手的那个人,叫做温凉。

原本这也不算什么,那个时候两人还都是小孩子而已。

不过随着两人年纪的渐渐长大,其中的意味就耐人寻味了。

于是乎村里也就多了一些关于两人的话语。

“哎呀,知道小花姑娘不?就是村长家的那位,可是越发出落得漂亮了。”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你听说了吗?她可是跟温家那小子走得挺近,听说余瘸子急得另外一条腿都快瘸了。”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原来是真的啊?”

“那可不?不过话说回来,温家那小子也没什么不好,就是家里太穷了点儿,家里也没个当做主心骨的男人,唉。”

这是之前。

那时候余小花因为喜欢听温凉讲些书上看到的故事,经常会和温凉待在一起,所以村里那些没事爱说闲话的人就传出了这样的话语。

但是无论如何,在那个时候,温凉还是能够见到余小花的,虽说余瘸子看得紧,倒也并没有故意为难。

一切的转变都从那个因为在城里学术有成,偏偏又喜欢针对温凉的余铁柱央求着他的爹爹去了一趟余瘸子家之后开始了。

至于他们两家说了些什么,达成了什么协议,温凉不想知道,但是用脚趾头也能猜出一些来。

从那个时候开始,余瘸子不再因为是一个村子的而对温凉还抱有一丝好脸色,处处给温凉难堪。

这一切又在跟温凉比较亲近的余庆家里双亲早早过世之后彻底爆发,诸如‘讨债鬼’了,‘扫把星’了之类的话语,时不时的就会传到温凉耳朵里。

这期间唯一还能让温凉感到一丝欣慰的,就是每次偶然在村里碰到余小花之后,她还是会对自己露出一丝笑容,虽说笑容的背后让温凉总是感觉少了点儿什么,但是无所谓,最起码小花并没有因此不理睬自己,这就够了,毕竟温凉还是很喜欢小花这个异性朋友的。

就这样一直到了最近两年,在温凉的爷爷也不幸突然辞世之后,村里的谣言就更凶了,除了母亲苏氏以及余庆外,再没有一个人站在温凉这方了。

连与余小花见面的次数,也少到屈指可数。

看着保持一个姿势已经有段时间的温凉,余庆开了口,声音还带着些许并未完全褪去的稚嫩:“凉哥,你别难过了。那帮人没一个带着眼睛的,一个个都是睁眼瞎!什么‘扫把星’?什么‘讨债鬼’?这都是村里那些长舌妇嘴里传出来的,他们一个个都该被抓去割了舌头!他们知道些什么啊?当年,要不是温爷爷采来草药让你熬制了给我爹娘治病,以我爹娘的身体早就死了,他们还说是你给克的,我呸!我那时候小,要不是你们管我,我也早就死了,那还会活到现在!我去他……”

“小庆子!”

回过神来的温凉打断了余庆的话,悄不可闻的长出了口气,轻声说道:“你才多大,知道什么?我不难过,真的。”

“凉哥,我都十三岁了,已经不小了。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可以背下来好多书了!”余庆脸色激动,涨红了脸反驳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他们现在人呢?”

“我刚刚过来的时候,他们都到余瘸子家门口了,估计这会儿已经接上人了吧?怎么,凉哥你要去闹啊?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温凉毫不客气的赏了余庆一个爆栗,“闹什么闹?不嫌事儿大,她又没错。毕竟……都是一个村子的。不过,有些事也的确需要说明一下了。”

摸着刚刚被敲过的地方,余庆跟着温凉走出了家门,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她没错?那错的会是谁呢?”

想不通就不再去想,余庆连忙大步的跟在了温凉的后面,一脸的愤慨。

事实上,即使温凉不这么快的就赶过来,也肯定不会错过迎亲的队伍。因为自接到新娘子之后,队伍就一直没打算赶紧离开的意思。

位于队伍首位,正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的余铁柱今天格外的开心,一身的大红喜服将原本黑黑的面孔都映成了红的。

只是在他一边跟前来讨要彩头的乡亲们说着些什么的时候,眼神却不时的望向人群中去,似乎在找寻着谁。

就在他考虑着要不要派人去某个地方请谁的时候,那个他一直等着的人终于出现了。

温凉来了。

原本因为太过开心而连腿都不怎么瘸了的余瘸子,正在跟乡亲们说着什么,无意间看到了赶来的温凉,脸色‘唰’地一下变了。

“喂,你来干什么?今天是我女儿大喜的日子,可别让你这‘扫把星’给带了霉运,赶紧走赶紧走!”

余瘸子嘴上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上前去轰温凉走。

自然有人不会愿意这样做。

“岳父,先别忙。既然都是村里的乡亲,想必也是过来祝贺我和娘子的。既然如此,我们怎么能赶别人走呢?”

此时温凉已经沿着人群中自动分开的一条道路走到了跟前,听到了余铁柱的话,轻轻地笑了笑,开口说道:“铁柱,恭喜你啊,今日你是新郎,我在这里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呵呵。”

听到温凉客气的话语,余铁柱脸上显出一份得意,并没有立刻回话,事情自然不会这么轻松。

余铁柱没有说话,不代表别人没有。

在人群里,有那么一些人,在听到温凉说的话之后,顿时响起一片嘀咕声,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可以让在场的几人都听到。

“哗,是温家那小子,据说他一直也对今天的新娘有些爱慕呢。”

“不是吧,那照这么说,这是情敌见面喽?那岂不是该出事了?”

“说什么呢?还情敌呢,没看人家都已经将这姑娘接上轿子了吗?”

“那这温家小子还敢来啊?难道他和那姑娘还旧情未消?”

“嘘,别说了……”

听到人群中的话,温凉的脸色变了一变,他不是没想过会遇到突发的情况,只是没想到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般难堪的话来,一时之间气愤不已,双拳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余瘸子脸上更是青的吓人,正要发脾气,却被身旁的余铁柱出言制止。

骑在马背上的余铁柱脸色虽然也变的阴沉了不少,但是内心里其实却很高兴,人群中那些口出诳语的人,也正是他特地安排下来的,至于目的嘛,很简单。

“温凉,你也听到了。从小到大,你也知道我的脾气,虽说小花最终并没有昏了头的选择你,但是你的存在,让我很不舒服啊!”

“我去你全家的,告诉你,我凉哥还看不上你这新娘子呢!在这里摆什么谱,我……”

“小庆子!”温凉突然喊了一声,止住了余庆的话头,转过脸,望着余铁柱,一字一句道:“那么,你想怎样?”

余铁柱先是瞥了眼余庆,用手指点了点他,才转向温凉说道:“我想怎么办?好,我来告诉你。”

“如今,我已是一名出入境进阶期的仙术师了,即使是在陵州城,也比普通平民要有地位的多。而小花,如今已是我的妻子,她的娘家在这里,若是平日里回娘家省亲什么的,碰到了你难免被人指指点点,即使她人不在,也还会有人一看到你就说她的闲话,而我,决不允许这样!”

“这么一来,我觉得只有你离开了余家村,才会终止这样的事情,你觉得呢?”

说完这些,余铁柱就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温凉,眼神中满是戏谑。

“我若是不答应呢?”

“不答应?那也好办。”

似乎是早就料到温凉不会乖乖答应,余铁柱很快的接着说道:“我是仙术师,你是平民,虽说仙术师不允许无缘无故对平民出手,但是你听好了,是‘不许无缘无故’。那么,若是‘有缘有故’呢?”

“就凭你只是一个平民的身份却与一名仙术师的妻子暧昧不清,我就可以狠狠的教训你一顿,然后再报给官府抓你。怎么样,你还确定不要离开吗?”

温凉微微低了低头,让人一时看不清他的面孔。

周围所有人静静的望向了温凉,他们都以为温凉肯定会屈服,因为这样虽然屈辱,但是最起码可以保证人身的安全。

在一群人注视的目光下,温凉再次抬起了头,扬起了下巴,嘴角轻轻上扬,吐出三个字来。

“你错了。”

余铁柱挑了挑眉,望向了温凉。

轿子中的余小花暗暗咬紧了下唇。

人群中更是安静的可闻落针。

人群的外围,距离人群还有段距离,一名穿着白底印桃花图案锦衣的年轻女子就静静的站在那里,只静静地看,默默地听。

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来的,何时而来,何事而来。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人群中间的温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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