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寂寞的青春酝酿了太久的爱恋,洛骁和林季烨都是质朴的人家的孩子,都是真心实意地相处。洛骁自然也知道,这个年龄的相亲,都是以结婚为目的的,谁也不必矫情。大家都还年轻,先处几年再说吧。
洛骁和林季烨短信聊天四十天,初次恋爱的男女突然接触感情,干柴烈火一般的霹雳啪啦地燃烧起来。虽然是异地恋,两个人从生活习惯、学习生活、生活现状等各个方面每天没完没了地聊天。
四十天后,十月一放假,林季烨带着三朵玫瑰花出现在洛骁的面前。藏蓝色的针织衫,白色火焰图腾在右侧胸部延至右肩膀,蓝色的牛仔裤,泛白的膝盖。带笑的眉眼里,真诚的目光注视着洛骁。看起来干净温暖。洛骁就觉得自己有些喜欢这个男人了,或者还可以叫男孩。两个人大大地拥抱了一下,此生的第一次情人拥抱。
趁着假期去了彼此的家,彼此的家都是那种勤劳质朴的农村房子。洛骁家的院子收拾的干净整齐,归置得让人一进去就觉得看着舒心,最让林季烨惊讶的是洛骁家的厕所,不是一般人家那样的用砖砌就的,用的是塑料桶安置在底下。而且经常清洗,没有异味。这样干净的厕所,在农村生活了十几年的林季烨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林季烨家的院子建设得宽敞齐整,正房和仓房都盖的很大。十年以后,洛骁回忆起来第一次去林季烨家的时候,木色的柜子看不出是否干净,却真遮蔽了她的眼睛。这样,洛骁和林季烨就算是订婚了。
洛骁要实习,林季烨说:“要不,来大连市吧,这里靠海,环境好。”
洛骁想想也是,参加了两场招聘会都没有结果,就答应了。
电话里,洛骁纠结地问怎么租房子,总不能天天住旅馆,再说,她兜里那点儿人民币,也住不起。
洛骁说:“要不,租个小点儿的插间吧,越便宜越好。”
林季烨说:“租个单独的房子吧,方便。”
洛骁说:“我又不敢一个人住。”
林季烨说:“咱俩一起住。”
电话这头的洛骁的心扑通扑通跳起来,却没有脸红,她又不是小孩子,当然懂得一起住是什么意思。可是,在她的概念里,应该先结婚,再同居。尽管身边的同学和朋友大多已经住在外边,寝室里空荡荡的,她仍旧不敢越雷池一步。再说,父母传统保守,知道她敢未婚同居,还不得给她气死。吞吞吐吐地说:“这不好吧?”
林季烨反问:“有什么不好的?”
洛骁觉得未婚同居就是不对的,可是为什么他却这么理直气壮?“未婚同居是不对的。”洛骁气的掉下泪来,草草地挂了电话。
自从十一之后,两个人除了打电话,也经常发短信。第二天,洛骁复印好了应聘要用的材料,整理了自己的物品,和室友魏红去吃饭。
魏红看着她怏怏的脸色,叹口气,“洛骁,爱情和婚姻都是需要经营的。”
洛骁细细地品味这句话,也许,有的时候,自己有点儿懒惰吧,以为感情有了,就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夜深人静,洛骁看着平静的手机屏幕,他不曾有过不联系她的时候。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这是他第一次生她的气。洛骁也很是郁闷,她只是不想婚前同居,她错在哪里?从上铺爬下来,拿着手机走到楼道里,黑漆漆的楼道里射进来走廊里的灯光。洛骁看着窗外的月色,抿抿嘴,拨通了林季烨的电话。她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想做什么,马上就会去做。
“喂!”沙哑低沉的声音传入耳膜,洛骁感觉得到他低迷的情绪。
“林季烨!你还没有睡觉?”洛骁小声地说道。尽管,大多数人都出去找工作,此时不在学校,可是,大半夜的,吵到别人还是不好的。
“没有。我想你。”林季烨低沉沙哑的声音直接击中洛骁的心脏。
洛骁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然停了一下,心里丝丝络络地疼起来,更加小心翼翼地开口“林季烨,我们不同居好不好?”
“不好!”林季烨的声音扬高了一点儿,语气里难以掩盖得住他的低沉和郁闷。
洛骁握着电话的手收紧,那个时候的电话屏幕小小的,电话也是小巧可爱的,电话被紧紧地捏在手里。林季烨的话语很少,很简单,却干脆直接地表达出他的意思。洛骁也觉得自己有时候有点儿淡淡的孤傲,可是,为什么林季烨在短信里发的话语是长篇大论,现实生活中却总是话语很少,她的心里是有疑问的。但是,这一刻的洛骁是冲动懵懂的,竟然犹豫一会儿,也哑了嗓子,“我答应你了。”
“真的?”林季烨的声音又扬高了一些,声音里难掩他的兴奋的情绪。还传来秋风刮过的声音。
洛骁知道他一定是去外面打电话了,秋露寒凉,洛骁赶忙说:“好了,早点回去睡觉吧。”
“嗯。老婆,我爱你!”林季烨急冲冲地挂断了电话。
洛骁惊得后退一步,一脚踩在台阶上,半悬空的脚赶忙收回,吓得一身冷汗。不知道是被林季烨给惊的,还是差点在台阶上踩空吓的。
洛骁爬回上铺,缩在被窝里,心里乱糟糟的。她是从小在父母的传统教育下长大的,未婚同居实在是惊世骇俗。尽管年轻人的世界里,这已经不算什么大事,她也可以谈笑风生地看着周边的朋友同学同居。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同居。万一,同居之后发现两个人不合适怎么办?她不敢想象,万一真的不合适,自己有没有勇气继续人生?还有,自己和林季烨才认识四十多天,只见过两次面,牵了一次手,拥抱过一次而已。这是不是进展太快了,太吓人了。想着想着,洛骁的头就痛起来,痛的实在难受,人也就睡过去了。
林季烨挂掉电话,人也轻快起来。洛骁一看就是单纯善良的女孩子,没有任何心机,直接简单,人生观也传统规矩。虽然说话干脆利索,性格也外向张扬,却绝不会是一个对生活和家庭有过分要求的女孩子。十一的时候,去洛骁的家里,洛骁一直忙着帮父母干活,既不嫌脏也不嫌累,这样的女孩子,一定有强烈的责任心,虽然她有几分任性,却绝对讲道理,喜欢公平。既然是有点儿喜欢她的,那就在一起吧。如果自己不开口,洛骁在结婚之前绝不会有任何同居的想法的。从初中开始住校,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工作两年,都十二年了,实在是住够了宿舍。想想第一次的拥抱,怀里软软的感觉,林季烨心里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