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开学,洛骁回了学校,上了一段时间的课。之后参加了几场招聘会,都无果而终。
四月底,洛骁和方旭查到广州白云区有学校招聘,就一起买了车票去广州。
36个小时的车程,舍不得买卧铺,硬座坐的苦不堪言。开始的时候人多,即使坐在座位上也被挤来挤去,很是难受。好在,最后十多个小时人极少,可以躺在座位上睡觉。火车上卖的东西贵,两个人为了省钱,各自买了一桶3元钱的康师傅方便面,再买一些袋装的八角钱一包的东三福方便面。吃饭的时候,先吃桶面,留下面桶,刷洗一下,下次吃面的时候,把袋装的方便面放到面桶里。十年以后,两个人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艰苦生活,都唏嘘不已。
到了广州,下了火车,热气从地面向上涌来,瞬间从火车上的冷气过渡到夏天。大家竟然都穿着短裙和凉鞋。洛骁和方旭穿着薄毛裤和夹克外套,那个热啊!也没有地方可以换衣服,只好顶着酷热。
两个人很费力才找到一家便宜的快餐馆,快餐8元每份。相对于学校里6角钱的早餐和1.5元的午餐来说,已经很贵了。不过,也没有更加便宜的了,两个人就吃了快餐。
笔试考试是在第二天,洛骁和方旭边问边倒车去找考试地点,打算就近找旅馆。
公交车一般是2元钱起价,多个立交桥开过去之后,洛骁就晕了。借用网络上的评价来看广州的立交桥,“来广州体会一下,坐公交无论去到哪里,几乎都走在高架和立交路之下,到处都是高架桥和立交桥。广州设计的城市交通系统,不是追求某个立交节点的大规模,而且充分利用城市空间,然后建多个立交,是立交群的结合,交通超人曾经发的高架桥贴,很多人都说广州的立交不够规模,因为每张图,都是某个立交,现在用卫星地图看,就是一个立交群。内地城市,立交都是分别独自一个一个的,根本没有在城市建立这样的多个立交组成的交通系统,内地人追求的是大块,大个、规模庞大的某个立交。”
洛骁是真的不习惯啊。方旭和她一样,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城市。两个人对望着,从彼此的眼睛里寻找着和自己一样的情绪。
找旅馆,都太贵,两三百的是低价格的。夜幕低垂,两个人实在找不到更加便宜的,只好狠心住了一家100元每天的。对于洛骁和方旭,100元平时可以活大半个月。
第二天,考试结束,两个人就赶紧坐火车赶去徐州。广州的消费水平,她俩是多待一天都承受不起的。忽然之间,两个人都觉得这样的城市并不适合自己,太大了,大的自己心里觉得落差巨大。消费水平也太高了,高的想毕业后攒钱帮助家里的两个人瞬间觉得希望渺茫。
适逢江苏省招聘教师旺季,很多地方都有很大的需求量。两个人参加了几场招聘考试,都分笔试和面试两部分。因为需求量大,所以机会也就大得多。
洛骁和方旭基本功都不错,所以也就觉得自己是有很大机会可以应聘上的。方旭就决定回学校等了。
一直忙着坐车和找工作,生活的重心自然是为找工作做准备和备课。洛骁那个时候晕车很严重,每次坐客车都又晕又吐的,疲惫不堪,下了车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找到旅馆倒头就睡。
洛骁打算参加过几天的睢宁县的教师招聘,招聘名额有500个,应聘成功的概率很大,洛骁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应聘成功。离应聘时间还有几天,洛骁抓紧时间准备面试。
因为电话漫游,那个时候的漫游费很贵,舍不得电话费,洛骁一般只和林季烨发短信,偶尔打电话也是几分钟就挂断电话。
很久不见,洛骁开玩笑说:“老公,要是我应聘成功,工作签到这里,我们怎么办呢?”
林季烨那头沉默半晌,“那我就辞职和你去南方吧!”
“真的吗,老公?”洛骁兴奋的语气里带着对爱情的期盼。她当然知道如果异地恋,就意味着分手。她不会以为两个人的爱情伟大到可以忽略空间和时间的距离,听得见,看不见,摸不着的爱情会让人心生绝望,继而对未知的未来失去希望。
“嗯。你要是签了,我就辞职和你去。”林季烨肯定地说。
“可是,你重新找工作吗?”洛骁问。
“我辞职之后,就专门炒股吧。这两个月,我炒股赚了一点儿,以后想专门炒股。”林季烨认真地说。
“老公,这个稳妥吗?我总觉得炒股这件事不太靠谱。要不,你还是找工作吧。”洛骁对于网络和投资类的东西都不懂,她只知道实质性的工作,虚幻一些的东西都让她没有办法心里踏实下来。其实,洛骁是一个接受新事物很慢的人,甚至于在这方面有些愚笨的固守着自己的观点。
林季烨在电话这头苦笑起来,“老婆,如果,我不和你去南方,依你的性子,肯定不会和我在大连守着我这份连饭都吃不饱的工作,对不对?而你又在这里找不到工作,所以你会义无反顾的奔着工作而去。时间久了,
自然会和我分手,对不对?”微笑有的时候不一定是开心的,苦涩慢慢地弥漫在两个人之间。
“老公……”洛骁的心里也苦涩起来,自己这样的心思,虽然是秘而不宣,却也是昭然若揭。
“我知道你想工作赚钱帮家里,所以,你一定会这么做的。所以,我辞职和你去。”林季烨的声音轻柔,却很坚定。
“老公……”洛骁的声音哽咽起来,这一刻,心里怎么会不感动。
“别哭,老婆。我爱你!”林季烨轻柔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心酸和舍不得。
“我爱你,老公。”洛骁声音哽咽的更加厉害。
“那好了,我现在就打电话辞职,明天晚上就去找你。”林季烨说。
“什么?这么快?老公,太快了吧?”洛骁震惊地说。
“我想你了,老婆!”林季烨的声音低落下来。“既然决定辞职了,早一天晚一天都一样。那就马上辞职吧,明天一天应该就可以交接完。等着我,老婆。”林季烨的声音轻松下来。
“嗯,我去徐州火车站附近的旅馆等你吧。”洛骁挂了电话。
当时,洛骁心里感动的无以复加。几年以后想起来这件事,却觉得不以为然,一份连养家都做不到的工作,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可是,这件事,成为洛骁和婆婆之间关系恶化的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