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骁读初二的这年夏天,洛盛已经去县城读高中了,所以,洛盛不在家,只能是洛骁和洛华或者洛叶去市场。
这一年的瓜秧长得郁郁葱葱的茂盛,却看不到瓜,让人很是郁闷。所以,很久大家也没有去瓜地。
这一天,是周日下午,洛华和洛叶去豆地除草。
母亲生四个孩子,每个月子都坐的不好,所以身体很不好,就更加注意看顾孩子的身体。洛骁来了月经,所以母亲就没有让她和洛华、洛叶一起去干活。母亲正病着,几乎没有什么力气。却也总是闲不住,即使坐着,也忍不住手里干着活。
母亲说:“骁骁,咱俩去瓜地看看吧。今年的这一亩瓜看来是卖不了什么钱了。去看看,不行的话,就拔了瓜秧,种白菜吧。”
洛骁点点头,去仓房找出几个塑料编织袋子,准备装瓜秧,往地头的壕沟里扔。
洛骁一只手拿着塑料编织袋子,一只手扶着母亲,两个人来到瓜地。
洛骁觉得月经太多,赶忙先换了一片卫生巾。那个时候,母亲自己是不舍得用的,却给她和洛叶买。
洛骁和母亲走进瓜地。瓜地是种在玉米地中央的,最近的一头距离地头也得有三百米远。
进去一看,一个一个大大的瓜躺在茂盛的瓜叶子里。摘下一个,用手一掂量,一个瓜就有一斤半到两斤。洛骁高兴的嘴都合不上了,赶忙摘下几个递给母亲看。
母亲也露出笑容来。本来以为可惜了这一亩地,不会有什么收成了。今年的瓜种选的不好,光长叶,看不到果。想不到,竟然自己结了这一大片瓜。
母亲非常高兴,强撑着身体摘瓜,洛骁也弯下腰赶紧摘瓜。很快,塑料编织袋子都装满了。
洛骁拎着试试,一袋子得有五十多斤。要是平时,她也就扛出去了。看着这一地的瓜,估计得有两千多斤,洛骁月经量太大,自己都觉得自己身体虚的厉害。看着母亲弯腰忙碌的身影,洛骁还是宁愿自己扛出去这些瓜。
洛骁把一塑料编织袋子瓜扛到肩膀上,运足了力气,一口气扛到地头。那个时候,洛骁家是没有手推车的,一般家也都没有,只能靠肩膀扛。来回扛了十多次,洛骁已经湿透了衣衫,手臂和脖子也被玉米叶子拉得肿起来。
洛骁去瓜棚里,找出塑料桶,倒出水,把手洗干净,赶紧去看卫生巾。果不其然,卫生巾简直都能自己滴下血来。赶紧清理好,换上干净的,洛骁觉得自己的腰痛的都直不起来了。
母亲忙碌的连腰都不直起来一下,果实累累带来的喜悦,让母亲似乎连自己不舒服都忘记了。
洛骁怕母亲看到她的样子,不用看也知道,自己一定是脸色惨白。洛骁赶紧把地上成堆的瓜装到塑料编织袋子里,勉强直起身子,把瓜一袋子一袋子运到地头,把瓜倒出来,再拿着空塑料袋子回来装瓜。
母亲摘完了,洛骁也运完了。
母亲洗干净手,帮洛骁倒水洗手。
放下水桶,母亲忽然想起来洛骁正在月经期间,皱皱眉头,“骁骁,你来事第几天?量大不大?这么多瓜,累到没有?”
洛骁微微低着头,“都快走了,没事的。您回家吧,让洛华来陪我。等晚上我爸回来,再套车来。记得再拿塑料编织袋子,地上这些估计也得有二十几袋子。对了,给我拿来几个卫生巾。”
母亲蹒跚着走了。
洛骁把塑料编织袋子铺到地上,早就累得疲惫不堪,一丝力气都没有了,躺倒塑料编织袋子上,洛骁马上就睡着了。
“洛骁!”洛骁听着洛华的声音,身上被晃动的厉害。洛骁睁开眼睛,看着洛华蹲在自己面前,手里拿着一个布口袋。
“哦,你来了。“洛骁有气无力地说。
洛华没好气地说:“给你,让我给你拿这种东西。”
洛骁咯咯笑起来,“有什么啊?这不是用黑色布袋包着呢,别人又看不到。”
洛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都来事了,还逞什么强?就不能等着我来扛这么多瓜吗?”说着,拿起塑料编织袋子去装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瓜。
洛骁强撑着站起来,从黑色布袋里拿出一片卫生巾,找地方去换。
卫生巾早就滴血了,渗透到裤子上,晕染了一大片。
洛骁回来,坐到塑料编织袋子上歇着,洛华把一地的瓜都装好,数一数,竟然有近四十袋,果然差不多两千斤。洛华数完,等着洛骁苍白的脸色,自己的脸色更难看了。
洛华去瓜棚找出一个盆子,钻进玉米地里。
一会儿,洛华从地头钻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盆子黑色的“悠悠”,就是城里人叫的“天天”,另一只手里还拎着几棵黄色的悠悠秧,绷着脸递给洛骁。又跑到瓜棚拎来水桶。
洛骁高兴地洗着悠悠,她最喜欢这个了。
洛骁吃的满嘴都是黑色的浆液,甜甜的口感让她越吃越欢,真是过瘾啊!平时,她自己不喜欢去摘,嫌玉米叶子拉着胳膊和脖子太难受,回家既得洗澡,又得洗衣服和刷鞋,太麻烦。洛华每次去吃都会给她带一些。
“别撑着,洛叶还给你摘了一饭盒呢!”洛华没好气地说。
“哦,今天真是太幸福了!”洛骁满足地躺倒塑料编织袋子上。
“快起来,看我不把你告诉妈!妈说,你怕累,怕凉。”
洛骁不情愿地爬起来,她实在是很累,特别想睡一会儿。“好了,我起来了。”
洛华看着她疲惫的样子,心里不忍,“要不,你回家吧,或者,去瓜棚里躺着也行。”
洛骁翻翻白眼,“兄弟,我哪有力气走那么远?”
洛华瞅一眼瓜棚,“要不,我背你吧!”
洛骁扑哧笑了,“瞧你那小身板,还能背得动我?”说着,瞄了一眼洛华的身板。
洛华气得背过身去。
说来也奇怪,父亲身高180厘米,母亲165厘米。洛盛18岁,都182厘米了;洛骁16岁,都166厘米了;就连洛叶14岁都162厘米了;只有洛华,才150厘米还不到。
晚上,父亲带着一脸的疲惫,赶着牛车来拉瓜。
洛华不让洛骁伸手。洛骁就坐着,等父亲和洛华把瓜都装上车,才坐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