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前来一位个子不高的男人,大约六十岁上下的年纪,那就是证婚人。后来,洛骁才知道,那是林季烨的舅舅之一。证婚人从衣袋里掏出来结婚证,读道:“中华人民共和国结婚证。”证婚人右手拿着话筒,左手在右手的帮助下,翻开结婚证,继续读到:“姓名:林季烨;性别:男;出生日期:1980年1月23日。姓名:洛骁;性别:女;出生日期:1981年3月27日。结婚申请,符合婚姻法规定,予以登记,发给此证。”
“把结婚证给我!”主持人从证婚人手里把结婚证拿过去,让洛骁和林季烨给证婚人鞠了一躬。“掌声欢迎证婚人到下面就坐。”
主持人晃动着手里的结婚证,眼神锃亮地看着洛骁和林季烨,说:“好,朋友们,结婚证书已经宣读完,合法的夫妻乐百年。结婚证书在我手,那么二位可要听好,谁先拿到它呀,以后当一把手。一把手光管钱,什么活都不用干;二把手连哄孩子带做饭,家里外头活都得你去忙活你去干。听没听明白?”
林季烨大声说:“听明白了!”洛骁低头但笑不语。观众里一片欢乐地笑声。
主持人晃了晃手里的结婚证,脸上堆满了笑容看向观众,慢悠悠地说:“在这美好的时刻,我想来一个民意测验,看看咱们现场有多少人同意咱们新娘当一把手的?同意咱们新娘当一把手的,请鼓掌。看看掌声有多少?”
现场稀里哗啦地响起来掌声。
“看看同意新郎官当一把手地有多少?”掌声热烈地响起来。很明显,新郎家的亲属比新娘家的亲属多得多。
“差不多,我看啊!后边有几个没有鼓掌的,我不知道是哪个单位的啊!站那么高!”主持人笑容灿烂地扬扬手里的结婚证,转向新郎新娘。
“那么,还是你们二位呀,用你们勤劳的双手来抢结婚证。我数三的时候,‘该出手时就出手’。来,一……二……三……”主持人把两把结婚证举在新郎新娘的眼前。
洛骁和林季烨笑得开怀,都没有抢结婚证。还是林季烨先停下来,把结婚证拿到自己的手里。洛骁笑得伏在林季烨的肩膀上,都起不了了。人群里爆出哈哈大笑的欢笑。
主持人举高结婚证,再次开始组织动员:“再来。我重新数一二三,你们开始抢啊!一……二……三……”
“三”还没有数完,林季烨“刷”地伸手把结婚证从主持人的手里抢过去了。主持人拽着不肯松手,洛骁在“三”的尾音里才反应过来,也加入抢结婚证的队伍里。
最后,结婚证还是落在了林季烨的手里。洛骁趁着林季烨捏的松,从他的手里把结婚证拽了出来,伸手想放在自己的衣袋里。找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婚纱,没有衣袋,只好捏在手里。林季烨笑得前仰后合,笑容脸上都装不下了。
主持人把话筒放在洛骁面前,问:“谁先抢到的结婚证?”
洛骁抿着嘴乐,半天才忍住笑,说:“虽然是他先抢到的,但是,最后,归我了。”林季烨的笑容更盛,右手也握紧洛骁的左手。
人群里爆发出不可遏制的笑声,经久不息。
主持人环视一圈观众,再转向洛骁,指指林季烨,问:“他先抢到的,是吧!”
洛骁只是笑,不回答。
主持人笑得乐不可支,指指林季烨,再次确认:“是不是他先抢到的?”
洛骁挑起来画得精致的眉眼,抑制不住喜悦之情的表情里满是幸福。“没有,我劫到了。”
林季烨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笑得放肆张扬,集聚了满满的浓情蜜意揽住洛骁的肩膀。
现场的欢笑声在洛骁拒不肯承认林季烨先抢到结婚证的说辞里,更加热闹。
主持人眉开眼笑地说:“结婚证真是好看,谁先抢到谁做饭!”
洛骁“刷”地把结婚证从左手拿到右手,悄悄地在下边塞到林季烨的右手里。
主持人那张喜庆的脸上再也维持不住笑容,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大约,他也没有见过洛骁这样的新娘子,一说做饭,把结婚证都往外塞。
主持人把结婚证拿过来,再次举起来:“现在,你们是合法的夫妻了,合法的夫妻是收到法律保护的。在此,我衷心的祝福一对新人,新婚幸福,永结同心。同时,也希望你们在以后的生活中,孝敬双方的老人。没有父母,就没有你们的今天。能不能做到?”
洛骁和林季烨一起答道:“能!”
“二位新人请听好!”主持人把结婚证给了林季烨,举高话筒唱起来:“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们拿,你雨中的花雨伞,有人给你打;你爱吃的三鲜馅,有人给你包;你委屈的泪水,有人给你擦。啊,这个人就是妈,这个人就是妈……”
主持人边唱着,边和冯林珍和刘钰玲握手。刘钰玲还好,脸色凄然,还有着几分喜气和笑意。冯林珍早就背过脸去擦拭泪水,送女儿出嫁的心酸和惶恐是做母亲的人以外的人体会不到的。
洛骁的泪水惶然间落下,长这么大,洛骁一向觉得自己是坚强勇敢的,不喜欢落泪。可是,她看不得母亲的眼泪,她会一瞬间就心软心酸。
嫁女儿和娶媳妇是两码事,谁家都喜欢添人进丁,不喜欢冷落落的少了一副碗筷。还记得洛盛结婚的那一天,纵使是苦和累,母亲落泪也没有这样凶。
冯林珍从衣袋里掏出洛叶早就给她准备好的纸巾擦拭泪水,红肿的眼睛让她侧着脸,回避着镜头的正面。
洛其镇的脸色也凄苦了下来,无法再露出笑容。嫁出去女儿的酸涩苦楚只有自己心里知道。
林祥松笑得灿烂和蔼,开心写在脸上。
林季烨接过来洛叶递过来的纸巾,给洛骁擦拭泪水。
主持人还在继续唱着:“这个人给了你生命,今天给你们成了家。啊……无论以后走多远,无论你们在干啥,到什么时候也不能忘,亲爱的妈妈和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