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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固若金汤

宝月醒来天已大亮,看着笑眯眯趴在她眼前的二哥很是疑惑,揉了几下双眼问:“二哥。什么事这么开心?”

德康得意地说:“二哥知道在哪里找得到适合的石块,跟不跟我去?”

宝月嘟着嘴:“宝月还要再睡一会。”说完翻个身,伸展一下四肢背对着德康又眯上了。

德康摇摇头,拍了拍宝月的背,爬出洞独自朝贝力克湖跑去。

眨眼功夫到了山脚旁,看了看扒拉掉没几块石头上的积雪,就挑到了最合适的石块,用身体比划了几下,推进洞穴应该不成问题,抱起来掂量一下,沉得要命,憋住气扛上肩膀,一路小跑朝洞穴而去。

离着洞穴还有几十步远,德康一挺肩膀把石块扔在地上,张大嘴大口喘粗气。

听到动静的宝月总算爬了出来,瞄了德康一眼弓着身挺直四肢伸了个懒腰,然后懒洋洋走到过来:“二哥。你怎么这么累呢?”

德康白了她一眼:“不挑块重石块你能安全!”

宝月一蹦一跳装模作样跑到石块旁:“宝月帮二哥扛进去。”说完扑在石块上扭头调皮地对着德康傻笑。

德康蹲下身刮了她一个鼻子:“还有最后一点活,跟着二哥一起做完,再教你怎么用法。”

叼了几块小石块带着宝月爬到洞底,在新刨挖的通道里又刨了几个十字形小坑把小石块一一放进去,还特意挑了一块最大的放在最里面的坑里,只留下折口处的两个小坑没有填放。接着跑出洞穴把石块扛到洞口,再往里面推进去。

占了大半空间的石块完全挡住了德康的前肢,根本插不进两边的空隙,一点力量也使不上,只有用肩膀扛着一点点往里推;亏得前面扒拉出去的沙土有不少遗留在通道,滑溜溜的减去不少阻力,再加上通道向下倾斜,可以整个身体往下压,否则甭想推进去。

费了老大劲,总算推到了洞底,看着最后向上倾斜的这一段通道,最难推的一段啊:‘到这份上,无论如何,硬着头皮也得干下去。】

德康憋足了劲,使出吃奶的力气,肩膀和头同时扛住石块,前肢抓紧通道两侧、后肢挺在通道中央慢慢前移,一点一点、一点一点把石块往上顶。

从来没有觉得两个半身位的距离是如此的难以接近,到最后连宝月都使劲顶着自己的屁股帮忙。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推到宝月最后的藏身处时,听到石块轻微摩擦发出了咔咔声,德康连忙叫宝月准备好小石块蹲在身后,同时使出最后的力气使劲朝上一顶,咔啦一声响,德康知道石块已经搁在最后的小石块上,这时宝月从德康的腹部下面迅速往前爬,准确地把小石块塞进大石块和通道的缝隙里。

德康一松劲,大石块往下沉了一点点就被小石块死死卡主。

最后把靠近最后藏身处的那块小石块往上拨了一点,又用肩膀扛起大石块、同时迅速把两块小石块交错叠在一起,接着肩膀一沉,大石块的重量完全压在两块交错的小垫石上。

德康赶忙爬出洞,把最后两块稍大的石块叼进洞穴放在靠近拐弯口的小坑里。

宝月在后面看到了又开始发问:“二哥。大石块都放好了,你在这里放石块有什么用?”

“你先进去看看两块小石块交错叠在一起的地方二哥再讲给你听。”德康侧身让宝月爬进去。

“二哥。我看到了”宝月扭头大喊。

“有恶棍追赶你的时候,你就逃进洞穴藏在边上的小洞里,再扒拉掉上面那块小垫石,大石块立刻就会滑下来,滑到口子上就会被这里的石块堵住,这样把整个洞口都封住,一时半会谁也别想进去逮到你。”

宝月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脸的不可思议。

“出来吧,宝月。我们来铺骆驼刺枝条。”德康带着宝月把枝条叼进洞,一根根斜铺在最后通道的一侧,另一侧得留着给宝月逃跑进去。

铺完最后一根枝条,德康得意地指着里面说:“当大石块滑下来的时候,所有的骆驼刺枝条都会被大石块推压着聚拢到洞口,形成一团密集的刺丛,到那时,那些恶棍想摸一下大石块都是难事。嘿嘿嘿。。。”

宝月的脸色渐渐发白,可怜巴巴的看着德康:“二哥。宝月也出不来啊!”

德康挠了挠头皮:“傻啊你,有二哥呢。我会在边上刨开一段把大石块抓下来,不过这些讨人厌的枝条确实是个麻烦,想清理出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平时千万不要去碰那块垫石,不小心拨掉就麻烦了。”

宝月使劲点着头。

任谁都怕那可怕的刺丛扎在身上。

爬到洞口,懒洋洋靠在洞壁,宝月趴在德康怀里认真听着如何对付那些恶棍:“首先是棕熊,这些混蛋力大无穷、有勇无谋。要是你被他们发现,棕熊会把整个洞穴刨翻天,我们的洞穴进深比较长,棕熊胡乱刨到一半四周的沙土就会坍塌下来,他们刨的越猛、沙土坍塌得越厉害,最后的结果就是棕熊找不到通道,而你被埋在里面。”

宝月的脸色又有些发白:“那你会把我刨出来嘛?”

德康摇摇头:“洞穴坍塌了,棕熊也会呆上一阵才走开,再说二哥也不知道啥时才回来,救不了你的。”

宝月使劲往德康怀里挤,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德康揉着她的头:“不用怕。棕熊都是半瞎子,在他们看到你之前,你早就发现他们逃进洞穴咯,咱们这里地势高嘛,出洞三面一览无遗,又有杂乱的草墩子遮掩,根本不会被他们看到洞口;因此万一你看到远处有棕熊出现只要逃进洞穴深处就行,不必把垫石扒拉掉的。”

宝月破涕为笑,使劲捶德康胸膛:“坏二哥,欺负宝月。”

“也不全是吓唬你。二哥外出后你不要老往洞穴外跑,留下太多的气味真会被路过的棕熊发现,虽然棕熊过一阵就要冬眠了,无论如何还是得谨慎些。”

“冬眠?”

德康摸了摸鼻子:“棕熊每到冬季就会刨个浅洞穴睡大觉,不吃不喝直到下个春秋才会从洞穴里钻出来,极少数的棕熊有时饿极了也会在寒冬出洞觅食。”

宝月瞪圆了眼睛:“那棕熊不会饿死?”

德康撇撇嘴:“饿死!这群混蛋整个夏秋都在拼命吃美味,像饿死鬼投胎见啥吃啥,拼命贮存皮下脂肪,冬眠时就靠消耗肥膘度日,等到下个夏秋出洞时体重还达不到进洞时的一半呢。”

“要是我们狼族也能冬眠就好了,二哥天天陪着宝月。”宝月小声嘀咕着。

德康轻轻打了她一个头皮:“想得美,冬季是我们的最佳捕猎时节。其次是雪豹,这些混蛋非常狡猾,常常埋伏在一个地方伏击猎物,或者悄悄接近猎物发起迅猛突击;由于他们的皮毛以白色、淡黄打底,上面点缀些不规则的黑色小条纹,会让大伙误以为是被积雪部份覆盖的草墩而不去加以防备,等到雪豹发起突击时很难逃脱。”

宝月警惕地扭头四周看了一圈,似乎雪豹就埋伏在洞穴里。

“二哥在呢,别草木皆兵似的,洞穴里哪会有雪豹。”德康拍拍她的小脸继续讲:“雪豹喜欢昼伏夜出,每天早晨和黄昏是他们捕食、巡视的高峰时段,不过咱们狼族有月神赐予的敏锐感觉,即使雪豹埋伏在几十步远的下风处,也能察觉到;雪豹冲击时的速度非常非常快,因此你只能在洞**十步之内活动,再远就逃不回洞穴了。”

宝月又紧张起来:“雪豹会不会爬进洞穴刨挖啊?”

“不会。”德康肯定地回答:“论刨挖的本领,雪豹连棕熊都不如,他们通常栖息在岩洞、大石缝等天然巢穴,根本不会刨挖洞穴;再说成年雪豹比这通道了小不了多少,即使勉强挤进来,到第一个拐弯处也会知难而退。嘿嘿嘿。。。进来容易出去难,雪豹想要顺利退出洞穴还得费一番功夫。因此碰上雪豹你也不需要扒拉掉垫石的。”

宝月的眼睛开始发亮。

“唉。”德康叹口气:“说起雪豹,想到他们有一样宝贝‘火毡子’。”

“火毡子?”

“恩。母雪豹会把每年她和幼崽脱落下的毛发收集起来压在身下,好几个冬夏积攒下来就聚成了一片厚厚的豹毛毡,据说在雪原上睡这种毡子犹如睡人类的火炕一样暖和,所以叫火毡子。不过雪豹的洞穴大都处于高山雪原地带,十分隐蔽,连大大和阿妈都没有见过,我也是偶尔听大大说起的。”德康在宝月面前小小的显摆一下以前听来的。

宝月明显对火毡子兴趣不大:“咱们洞穴暖和着呢。还有两张皮毛垫着睡觉觉,一点也不觉得冷哦。”

德康白了她一眼:“暖和就好。严寒才刚刚开始,离滴水成冰还远着呢,你可别大意咯。”

宝月调皮地伸伸小舌头:“有二哥在。宝月什么都不怕。”

德康低头亲了她一口:“小崽子,就会拍马屁。第三是飞鹰,是最惹大伙讨厌的恶棍。他们单个时暗地里小偷小摸,聚合成群则耀武扬威、巧取豪夺,加之张开翅膀在天空高来高去,令大伙防不胜防,谁也奈何不了他们;听说狼族、棕熊、雪豹都吃过他们的亏,也只有狼群才能令他们忌惮三分。”

宝月还没有见识到飞鹰的厉害,有些心不在焉。

德康抬手敲了她一个头皮。

“嗷。。。”宝月大叫,蹭地窜起来瞪着德康。

德康板着脸:“趴下认真听。二哥这般忙乎主要是为了帮你对付飞鹰,他们对你的威胁最大知不知道!”

宝月嘟着嘴极不情愿地趴回德康跟前。

德康缓和了表情:“大的飞鹰能长时间在高空盘旋。他们要是发现了猎物,能立刻猎取的就飞速俯冲,用锋利的大爪子瞬间像刀子一样戳进猎物的身体和骨头,小的猎物会被立刻杀死,体型大些的猎物就叼到高空再摔下来砸死;若不能立刻猎取,他们就会在高空不远处来回盘旋等待机会,眼力比咱们狼族还厉害,在高空能轻易分辨出我们的洞**子,这些恶棍甚至会计算猎物逃回藏身地的需要花费的功夫,挑选最佳机会发动致命一击。”

当听到飞鹰在高空能轻易分辨出狼族的洞**子时,宝月的脸色又开始发白,显然不知道飞鹰比狼族看得远。

她动了动嘴唇,顿了几下,最后还是一句话没说。

“不用怕,飞鹰有个致命的弱点----天气。下雨或者风雪交加时,他们是不会出来捕猎的,阳光灿烂的日子,飞鹰在高空兜圈,就会在地面留下巨大的阴影,平时稍加留意就能察觉,需要警惕的是视线还可以的多云、阴天,飞鹰会神不知鬼不觉俯冲到猎物头顶。”

“要是事先没察觉的话,咱们的本能感觉会在飞鹰最后俯冲时提醒危险,千万注意:离开洞口不能超过十步,到时绝对不能直线逃回洞穴,得朝着洞口的斜方向奔逃几步,迫使飞鹰改变俯冲路线,你得趁这一点点的工夫窜进洞穴。”

宝月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德康听得入了神。

德康用前肢在她眼前晃了晃,看她眼球跟着慢慢转动才继续讲:“当你逃进洞穴后,飞鹰会再次仔细察看四周有没有成年狼族在附近,当他确定你独自留守狼穴,就会爬进洞穴妄图逮住你。嘿嘿嘿。。。面对被骆驼刺枝条包围的大石块,飞鹰只能选择刨洞壁,可是他们只有两只爪子供站立和捕猎,飞鹰的爪子纵然锋利,用金鸡独立的姿势靠一只爪子刨坚硬的沙土,能坚持多久?刨不了几下就得灰溜溜退出去。”

德康得意地晃着脑袋:“嘿嘿嘿。。。。。。”

“二哥真厉害。”说完宝月扑上来又开始把她的口水朝德康脸上乱涂。

德康抬起下巴使劲向后仰着头,直到胸部弓起无法动弹为止:“宝月。二哥还没讲完呢。。。”

好不容易等宝月亲完,德康擦擦脸上的口水接着讲:“大的飞鹰也会存储食物。他们把捕获的大型猎物扔在巢穴下方附近的空地上,有时是整个的,有时用利爪肢解了再扔,等到饥饿或者食物匮乏时就去啄食,飞鹰抓捕岩羊、盘羊、羚羊易如反掌,这季节他们的巢穴附近肯定有美食。嘿嘿嘿。。。要是能发现一处,够咱俩混一个冬季。”

这时德康的脑海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个陡峭的山谷,下面是遍地的美味,口水不知啥时滴到了宝月的小脸蛋上。

宝月眨巴着眼睛:“二哥。咱们一起去寻找飞鹰的美味吧,你不要再去捕猎了。”

“哎。。。”德康咽了口口水、摇摇头叹口气:“哪会这般容易,很难发现的,该死的飞鹰都把巢穴筑在断谷、绝顶下的凹穴处,这种地方哪进得去!不过这回咱们的食物够吃上一阵,倒是可以爬上山麓守株待兔一两个昼夜,看看附近有没有飞鹰出没。”

宝月的眼睛瞬间发亮:要二哥天天陪着是宝月目前最大的愿望。

说了半天觉得口干舌燥,德康出洞啃了两口积雪润润喉咙继续开讲:“最后是讨厌的小狐狸。这帮小样胆大包天,单匹行动的狼根本唬不住他们,任谁猎取的美味他们都想偷吃一份,即使在暴风雪的天气里,也会四处乱转;不过他们也怕狼群,二哥在离洞穴远一点的地方多留些强烈的气味,小狐狸就不敢靠近。现在你要多吃点,等到春夏来临长得壮壮的,就不用怕小狐狸咯。”

“小狐狸非常狡猾,恩,可以说足智多谋。他们骗吃骗喝的小把戏花样百出,逃命的本领就是咱们狼族也自叹不如,说起来小狐狸也算我们狼族的半个盟友,他们的主食是小老鼠和兔子,小狐狸们捕杀的老鼠越多,青草就会长得越多越旺盛,那么吃草的小肥羊就会越来越多。。。。。。”

看到宝月的小眼珠瞪得越来越大,德康赶紧止住快要流出的口水。

“二哥最贪吃。老想着小肥羊。。。小肥羊。。。”宝月撇着嘴说,说完又低下头笑个不停。

谁不想天天吃小肥羊呢,流口水也很正常嘛。

哎。哥的光辉形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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