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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身世

不知过了多久,冷小山突然从噩梦中惊醒。梦中他眼睁睁的看着掌门道长被一条大蛇吞了下去,自己却无能为力。随后,大蛇又张着血盆大口向自己扑了过来。

他大叫一声坐了起来,睁开眼时却发现道长正站在床前看着自己;眉宇间神情有些古怪。

“道长——”

他惊喜的喊了一声,一跃跳下了床。

“嗯!”道长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道长的态度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惊喜有些不妥,连忙装作关心的问:“三位师兄有下落了吗?”

道长摇了摇头,面色凝重的说:“吞噬他们的孽畜并不简单,我追出了一百多里还是失去了它的踪迹。”

“那到底是个什么怪物?真是巨大的蟾蜍吗?”

“从它留下的脚印和气息再结合你的描述来判断,那怪物很像是《妖兽志》上所载的蛇蟾。”

冷小山疑惑的说:“蛇蟾?这个名字好古怪。”

“蛇蟾是一种双生异兽。它的身体是一只巨大的蟾蜍,跳跃无声,并擅于变化皮肤颜色融入周围环境。而它的长舌则是一种罕见的无鳞蛇。平时藏在蟾蜍口中,弹射时快如闪电且力大无穷;被卷住的猎物往往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冷小山恍然道:“卷走三位师兄的原来是那怪物的舌头!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古怪的兽类。”

“其实这并非孤例,自古相传的灵兽玄武便是龟蛇双生。”

说着道长忽然一指桌子:“我在潭边发现了这个东西,你曾经打开过它吗?”

冷小山顺着他的手势一看,不由楞了一下。

桌子上放着的正是装兽牙的那个扁圆形的盒子,只是上面的污垢已经被清理干净,露出了黑红相间的漂亮花纹;像是裹了一层某种爬行动物的皮。

冷小山本来暂时不想把兽牙之事告诉任何人。道长既然问了,他只好老老实实的说:“弟子在潭边曾经打开过这个盒子,而且在里面发现了这个东西。”

说着,他把包着兽牙的布包递了过去。道长打开一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你把当时的情况再仔细说一遍,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冷小山连忙把事情发生的经过详细的描述了一遍。

道长沉吟片刻,分析说:“这东西一定和蛇蟾有关。想必那蛇蟾吞了三人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把这个盒子送到了岸边。当时它和潭水融为一色,所以你并没有看端倪。”

“这蛇蟾是从哪儿来的呢?它吞了三位师兄后,为什么把这盒子送到岸边呢?”

道长眉头皱起,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这种异兽行为诡秘,我也不知它的来意。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蛇蟾是被你吓走的;它送盒子给你,或许是为了讨好你。”

“弟子能吓走蛇蟾——不会吧?”

道长忽然抓起了冷小山的右手腕,把兽牙移到他的掌心。冷小山一惊,下意识的想把手缩回去。不料,手臂却像嵌入了岩石中一样无法回缩半分。更要命的是:胎记在兽牙的刺激下,渐渐的又变成了血骷髅的模样。

“道长,这个胎记弟子生来就有。弟子也不知它为何会发生变化?”

道长移开兽牙:“这并非胎记而是魔印。异兽最怕的就是魔类,所以那蛇蟾是被你吓走的。”

“魔印?!”

“据《妖兽志》所载:远古时期,魔王被诸神毁灭后,残魂化成七枚无形无相的魔印散落人间。若遇到合适的婴儿,魔印就会附在其掌心变成胎记。婴儿长大后,等到机缘成熟便会成魔。在民间也有传言:掌心有红胎记的婴儿会给家族带来没顶之灾。不过,大多数人们并不知这个传言的真正出处。”

说罢,道长收起了兽牙:“此地不便多言,先回桃花山再说。”

不久之后,冷小山忐忑不安的随道长回到五柳观。道长命他关上山门,然后把他带到自己修炼的道场。平时这里严禁任何人进入,连打扫除尘都是道长自己亲自动手。

“小山,你已经十六岁了(指虚岁)。我也该将你的身世告诉你了。”

冷小山只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时,是附身在一个初生婴儿身上。至于这个婴儿是谁家的孩子、又为何被送到五柳门,他却一无所知。

他也曾旁敲侧击的向道长打听自己的身世,却被道长三言两语就打发过去。想不到,现在道长却要主动告诉他。

“你是个弃婴。十五年前的一个清晨,我在山门外发现了你。当时你的身边聚集了一圈毒虫,却没有一只敢侵害你。那时我就知道你绝非寻常的婴儿。”

怪不得来到这个世界后连蚊子都没有咬过我,原来我投胎的这个婴儿生来就是百虫不侵。

“我抱起你时,发现你的掌心生有一个奇怪的红色胎记。按习俗你这样的婴儿生下来就会被杀死。一定是你的父母不忍杀你,所以悄悄的把你放在山门外。”

前一世就是**丝一枚,这一世居然是个不详的弃婴?命运也尼玛太坑爹了!

道长说罢,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方略微发黄的丝帕递过来。

“这是你父母在襁褓中留下的唯一信物,你自己收好。”

冷小山接过丝帕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三个暗红色的行楷字——冷小山。笔画遒劲有力,却没有毛笔特有的拖痕;像是用手指蘸着鲜血写上去的。

“现在你该知道,冷小山是你的亲生父母为你起的名字。”

身为异世重生者,冷小山对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世虽然好奇,却总感觉有一层隔阂;因此也没有太大的震惊。他更关心的是另一桩事情。

“道长,既然我生有魔印,当初你为何还肯收留我?”

“你父母把你送到这里,也是对我的莫大信任。所以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等你长大后,若是露出半点凶邪之气,我就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你。不过,你一直还算恭顺温良,所以平安无事。”

闻听此言,冷小山豆大的冷汗立刻湿透了后背。

他本是为了怕自己穿越的身份被发现才一直装作乖巧,没想到却误打误撞的救了自己一条小命。不过他能够活下来,主要是因为林慕渊并非迂腐的道统之辈。他的父母或许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把他送到了五柳门。

他忽然惊慌的想:“道长一直不肯传授我武技,原来是担心我一旦成魔更难以控制。现在我的胎记和这魔物有了感应,道长会不会对我痛下杀手?”

道长似乎看透了他的担忧:“你不必害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道理很简单:你要真是邪魔,就不会去冒死去救青桃了。”

看来好人还是会有好报的!

冷小山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原来道长已经知道昨晚事情的经过了。”

道长点点头,脸上忽然露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慈爱表情。“小山,我再告诉你一事:青桃其实是我的女儿。”

“什么?青桃是您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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