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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太宗的抉择

三生门规模最大,占地最广,人数最多,也是实力最强的人间界修仙大派。

可是青竹道人到达之后发现,这片广大的建筑群早已人去楼空,一些好奇的野兽偷偷溜进来探头探脑的寻找些什么东西。

这些倒也在青竹道人的预料之内,那三生既然能去三伤派内等候自己,看来早已解决完后事,那么倒也不必摧毁这里了,这一大片建筑群虽然不及三伤派奇美,也不及三灭教秀丽,可是却雄壮非常,怕是不比那长安皇宫差,可见这三生门的势力之大。

这些建筑群想必花费了不少心血,存留下来,也算是人间界曾经修仙门派兴盛的证明,摧毁无益,留他存在吧。

青竹道人这样想着,调转方向,一刻不停的往长安城而去,目标正是长安皇宫之内,大唐国的君王,唐太宗,李世民。

李世民席地而坐在藏经楼的九层地面之上,似乎完全不知道即将到来的灾难,只是在静静的看着自己的经书,那么痴迷,那么安静。

青竹道人进来的时候,太宗好像看到妙处,正在闭目沉思,嘴角有微笑轻轻扬起。

青竹没有打扰这份安静,只是静静的等着,桌子上整齐的放着完整的三藏真经,那是王母命令自己要带走的东西。二人保持着奇异的沉默,或许二人本就立于不同的世界,只是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相遇,沉默着保持细若游丝的联系,青竹很奇怪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来了?”太宗突然开口,沉默终于被打破。有风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凉凉的,暖暖的,很舒服。

“来了。”

“这是你要的经书,旁边还有我这些年来参悟出来的修仙法典,可惜世民愚钝,不能有更多领悟了。”太宗轻轻挥手,指了指墙边杂乱放着的一堆书籍。

二郎抬头一看,顿时吃了一惊,三藏真经放满了整张桌子,有三十五部,一万五千一百四十四卷,摞起来只怕比一个人还要高许多,可是太宗参悟出来的修仙法典比这三藏真经还要多的多,只怕多出来一倍还有余,可见此人绝非常人,是啊,能当上一国之君王的,又有几个是常人。

“这些都是你从三藏真经里悟出来的?”

“正是,可惜啊,我不能够悟出更多了,这些只怕也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吧!”

青竹道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三藏真经到底是一本什么样的书,竟然能有如此能力,隐藏如此巨大秘密。”

“说它是天下至宝也是侮辱了它,这真经藏有无限可能。”

“无限可能?”

“是的,无限可能,你能想到的,你想不到的,所有的东西,都藏于其中。”

“你已看了多少遍了?”

“一万遍,可是还是太少太少。我很想再看十万遍,可是没机会了?”

“你愿意那么简单就把真经给我?”

“要不然呢?打一架?有意义吗?”

“自然有意义,如果你赢了,就不必将经书交给我了。”

“那又如何,我已不能再有所领悟,留着真经也是暴殄天物,不如拿去给有缘有造化之人参悟,说不定能有新发现。”

青竹看着太宗,觉得有些看不透此人,这人在自己眼中似乎亦真亦幻,难以捉摸,也看不透他的修为高低,若真动起手来,自己没有半分把握,可见此人之造化天赋之高,想到这里,青竹道人有些理解王母和玉帝的想法了,若是不管不顾,任由这人修炼下去,说不定真有一天能够威胁到天庭的统治地位,毕竟这人也是一代帝王,这样的人身上的帝王气质不可磨灭,到哪都会是帝王。

可是问题来了,既然自己没有把握打赢这个人,那么如何完成王母交代的任务?

“你想做什么就请便把!。”

“我没有把握。”青竹道人觉得在这人面前不必拐弯抹角,都是无意义的,也不必说谎,那更没有任何意义。

“呵呵,你不试怎么会知道呢?不尝试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就不会有进步。”太宗竟然在劝说青竹道人动手。

“你不问我是谁?也不问我为什么来到这里?你不想为你的弟子报仇?你难道不想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

“不必,该来的一定会来,即使知道原因又如何,还是要来的,人各有命,富贵在天,这话已经在无数年来被验证了无数遍。”

太宗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本来万里晴空,这时却乌云密布。

“凡人的头上压了太多东西,是时候该清理清理了。”青竹觉得这句话不像是对自己说的。

太宗起身走到窗前,望向外面的世界,乌云没有驱散该有的繁华,人们不相信这乌云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事实上,也确实不会。

沉默,安静。窗外吹进来的风更凉了一些。

“是时候了。”太宗忽然转身,直视着青竹道人,青竹第一次看见了太宗的眼睛。

那时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很多年前,二郎神曾经见过一次如来佛祖,如来的眼睛里有大慈大悲,大智若愚,悲天悯人,至高无上等等光芒闪烁。可是今天,二郎神同样看到了那光芒,只是在这光芒之下,有无尽的悲伤存在着,还有无尽的希冀,和无尽的疯狂。

青竹不禁后背发冷,这人真的是一个凡人吗?自己进来的短短时间内,这个人不停得刷新自己对他的认知,他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藏着。

“动手吧。”太宗的目光忽然变得温柔,微笑着看向青竹道人。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呢?”太宗似乎思考了一下:“我是谁,谁是我,我就是我,不是别人,是我啊。”

太宗脸上的微笑更甚,看着这微笑,二郎神后背发冷的感觉又来了,而这次,那感觉没有快速消退,而是逐渐加剧,恐惧,不知不觉的慢慢占据二郎神的心,他不自觉的退了两步。

“你说,这三界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公平吗?自由吗?黑暗吗?”

“我不知道,我看不清。”

“混乱吗?”

“不,三界的秩序还是有的,不至于混乱。”

“你能想象三界混乱的样子吗?”

“无法想象,在现在的秩序之下,三界不是很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秩序从混乱中出生,也在混乱中灭亡,当然还会再次生于混乱。”

“你想说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说,我什么也没说。”

说完这句话,太宗慢慢转身,继续看向窗外了。

风大了起来,吹的太宗的衣摆烈烈作响,他整个人似乎溶于整个天地,巍然不动。

第一滴雨点落在地上的时候,马上有人发觉了,于是,慌慌张张赶路的,回家收衣服的,找孩子的,长安城可算是喧闹了一阵,路上行人减少,繁华的都市渐渐安静了下来。但是这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伴随着雨势越来越大,狂风开始大作,雷电齐发,乌云越压越低,朗朗晴日瞬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密集轰鸣的雷电带来刹那交替闪烁的光明。顿时,整个长安城笼罩在了天怒神罚的恐怖末日景象之下。

“很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了,很多年了。”太宗没有回头。

青竹也没有回答,两人再次陷入这种诡异的沉默之中。

狂风呼啸,雷电轰鸣,暴雨噼啪,可是青竹道人却觉得安静的可怕,他逐渐有点受不了这种气氛了。

“告辞。”良久之后,青竹说出了这么两个字。

“不送。”太宗仍旧没有回头。

轻轻叹了一口气,青竹道人化为一道流光,从开着的窗户射入无边雨幕之中,瞬间不见踪迹。

青竹道人出来之后,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窗口里的太宗,又一种奇异的错觉灌入脑海,似乎天地间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存在了,只有那太宗傲然孤立。

良久,良久。

“开始吧。”太宗轻轻说道,那么轻,轻的连他自己也无法听清。

“开始吧。”另外一个声音同样的轻。可是太宗轻易的听清了,仿佛这声音来自四面八方,来自他自己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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