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诚慧花鸟
欧亚对突然涌进后堂的人群暗暗叫苦。他很快地冷静下来，一步跨到门边，伸出一只手，好像是要关门似的。在这同时，欧亚很快地关掉了镜面的照明功能。明亮的光线突然消失了，就像关闭的房门遮断了屋内明亮的光线。人们习惯了暗淡的光线后，看到了一扇关着的门。
欧亚对范求安说：“外面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少了东西怎么办？你到店堂里去守着，我与他们说几句。”
范求安用双手分开人群，用身体狠狠地撞击着几个销售经理，瞪眼看着他们，嗵嗵嗵地走出了后堂。销售经理们的脸挂不住了，个个变得绯红。
欧亚问孙卓诚：“你的人是不是也全部进来了？”
孙卓诚点看了一下他的员工，有点不确定地问一个体型稍胖的员工：“王司琪，慧芬来了没有？”
王司琪脸上有点不自然，说：“慧芬姐今天去拜访一个客户。刚才你这么一叫，我有点担心，就跑进来了。”
孙卓诚手一挥，训斥道：“你也这么不懂事，出去守着吧！”
王司琪的一张粉脸胀得通红，悻悻而去。
欧亚对留下来的人说：“大家也许很好奇，我们做什么了。其实大家也都看到了，我把那快大镜子装到门上了。它与你们已经看到的夜光镜和发光板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尺寸大了一点而已。”
欧亚从门边走开。大家好奇地一个个照着镜子。后堂里光线昏暗，但镜子里人物的相貌相当清晰，除了镜子大外，跟上午拿过来的那些小镜子没有什么两样。等大家都照过镜子以后，欧亚走上前，右手朝前一推，明亮的光线突然亮了起来。有人忍不住啊地叫了一声，用手臂遮住了双眼。欧亚含笑看着大家，问：“现在你们明白孙老板为什么会叫出声来了吗？”
销售经理级别的几个安装工人忍住了，没吱声。他们明白欧亚不是在问他们。一个女孩子怯弱地小声问：“是孙老板吓到了吗？他说人不见了！”
欧亚说：“这女孩子很细心，你们就没有听到吗？”
大家都摇起了头。女孩子慌了，她说：“我也听得不是很仔细。”
欧亚说：“你别怕，你走近点。”
女孩子胆怯地朝前挪了两步。
欧亚刚来店里就见过这女孩子，而且也知道她的名字，但还是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占梦韵。”
欧亚说：“好名字，占梦韵，你上来摸摸门看，是关着的还是开着的？”
占梦韵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向门，结果手被发光的玻璃给挡住了。玻璃慢慢地暗了下来，占梦韵的影像慢慢出现在镜子上。占梦韵好奇地照着自己。镜子又突然亮起来，镜子里的占梦韵消失了。占梦韵禁不住轻轻地叫了一声，身子在镜子前不断地左右晃动，似乎想在镜子中找到自己。
欧亚问：“现在你明白孙老板为什么要叫了吗？”
“我明白了。”
欧亚把光熄灭后打开房门，让大家走进房里看看。老板房里面挂满了鸟笼子，与以前没有什么两样。
欧亚说：“好了，大家都回到店堂去。施工人员加紧把剩下的发光板安装起来，它们的发出的光线和图像将比这块镜子美丽多了！”
参观的人一个个走出老板的房间。他们经过门口的镜子，都忍不住用手去摸一把。木质的门上有一种凉凉的光滑的感觉。这种感觉既平常，又非常奇特。
最后屋内只留下了欧亚与孙卓诚两个人。欧亚把门关上，问孙卓诚：“你为什么喊出了声，能谈谈当时的感觉吗？”
孙卓诚脸红了，说：“我不是个胆小的人，但是当时我看着镜子中的我突然掉了进去。就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的黑洞，一颗心突然提了起来，害怕极了。”
欧亚松了口气，微笑着说：“你初次使用，有不同的反应，也是正常的。慢慢习惯吧。”
孙卓诚从欧亚的话里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同的含义，而是被另一个问题困扰着，禁不住问：“刚才，占梦韵对我们这边的举动好像特别注意，你对她没有怀疑吗？”
欧亚说：“听到你叫喊的，不会只是她一个，别人不说，她说了出来，说明她心里是坦荡的。当然，在我们没有拿到证据之前，任何人都可以成为怀疑对象。”
孙卓诚双眉紧蹙，心事重重，又问：“你上午说我们在谈话时有人在外面偷听，你就不能告诉我这是谁吗？”
欧亚心里突地一跳，孙卓诚并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样刚强和有主见，如不跟他说，他会一天到晚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的。他会防备和怀疑每一个人，觉得他们都有点像一个偷斧子的人，这会严重影响今后工作的。看来这面镜子的事，还不能全部告诉他。他还没有承受极端压力的能力。
欧亚笑起来，问：“你就这么在乎这个人是谁么？”
“是的。不知道他是谁，我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如果知道她是谁，你会立即开除她吗？”
“我不会立即开除，而是以后找个理由把他清除出去！”
“但是，她要是有别的事想找你，又临时改变主意不想跟你说了；或者她本来就没有想要偷听谈话，也没有偷听呢？”
孙卓诚惶惑起来，犹豫半天，说：“我会再对他考察的。”
欧亚叹口气，说：“既然这样，我告诉你吧，她是占梦韵……”
“啊！”孙卓诚大惊。
“占梦韵和王司琪两个人！”
“怎么是她们？”孙卓诚有点疑惑不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人告诉我的。”停了一下，欧亚又补充说：“你可以私底下问问其他员工，她们是先后进来的。”
“我会调查清楚的。”孙卓诚又不放心地问：“你说我岳父会遇到什么危险？”
欧亚说：“毛守义可能已被人盯上了。我们的新产品一出来，相信这伙人的行动就会加快，蛛丝马迹也会多起来。你岳父离这批玻璃最近，就有可能成为他们的目标。我把这些不同的玻璃产品安装到你的店里，你们店的知名度会大幅提高，从而可以减轻你岳父身上的压力。但不可否认，你身上的压力就大了，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孙卓诚听着，身上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说话也结巴起来：“我这里很危险吗？”
欧亚说：“我做好了准备。你放心好了，即使你遇到什么不测，我们会及时帮助你的。”
孙卓诚还想说什么，门上先前钻开的圆洞上突然红光闪烁起来。孙卓诚惊愕地看着欧亚。欧亚指指圆洞，轻轻说声你去看看。孙卓诚透过圆洞上的猫眼，看了一下，紧张地发起抖来。
“怎么啦？”
“怎么是毛守义？”孙卓诚惊魂未定，人几乎要瘫倒。
一会儿门被啪啪敲响了，毛守义喊道：“姐夫，姐夫！”
孙卓诚一声不啃把门打开了。毛守义不解地看着满脸灰白的姐夫问：“你怎么啦？”
孙卓诚气恼地问：“你来做什么？”
毛守义诧异地打量着姐夫，说：“玻璃镜子快装好了，叫你过去看看！”
“好，你先去，我马上过来！”孙卓诚说着，推开毛守义，把门重新关上，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呸，真吓死我了！”
欧亚笑道；“有什么好怕的，要真是坏人，你这不就是露陷了？”
孙卓诚按着砰砰跳动的心，苦笑着说：“我体会到什么叫做心里无事天地宽了！”
等孙卓诚和欧亚两个人走出来时，安装工作已进入尾声。工人正在收拾工具，范求安把一个操作盒递给欧亚。欧亚拿起盒子熟练地操作着，很快就设置好了。若大一个花鸟馆刹那间灯光闪烁，变化一新。粗略算起来，天花板上装了四组。就像在天棚上打开了四个窗口，窗口外是蓝天白云。蓝天是那么深邃高远，白云是那般灵动飘逸。正对着店门是块大屏幕，屏幕上正放着风光旖旎的广告片。侧面墙上还有四小块屏幕，轮换着介绍店内的各种花鸟商品。馆中高低挂着的笼中鸟儿，扑动着翅膀，高声呜唱着，仿佛回到了大自然。还有那各式花儿，淋浴在春风雨露里，芬芳四溢，争奇斗艳。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看呆了，忘记了身处何方。人人心旷神怡，像在大自然里，和亲朋好友们三五成群，面对美色，指指点点，留恋忘返。孙卓诚忘记了心中的不快，大声赞美道：“太美了，太美了！”大街上过往的行人，纷纷进店参观，人数越来越多。工作人员维持不住秩序，大声叫喊着。孙卓诚紧张起来，高声问欧亚：“怎么办？”
欧亚指着遥控器大声说：“你先关掉啊！”
刹那间，所有的灯光熄灭了。人群慢慢安静下来，但仍然久久不愿散去。似乎他们才刚刚发现这里有个已经上了年头的花鸟馆。
欧亚临走前，交待孙卓诚说：“你得忙一阵了，事前要好好筹划，货源也要准备得充分一点。记住，你可不要把小小的夜光镜一天就送完了啊！”
孙卓诚高声笑着，说：“不怕，我的货卖完了，帮你卖镜子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