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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有家难回

一行人坐着欧亚的飞辇星光离开了时空学校。鲁少林开着车,沿着平江北岸大道一直朝东开。开啊开,江北大道像是没有头似的,鲁少林一直没有看到他熟悉的平江大桥。车上的人自出了时空学校以后,一直是昏昏欲睡的样子。欧亚把大家唤醒过来。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告诉大家:“我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不在家时,我委托何与哉代替我处理一切,大家都要配合他!”

车上一片惊呼:“出什么事了?”

欧亚问何与哉:“你们刚才从什么地方回来?”

何与哉显得相当惊奇,反问:“我们不是去江北为玻璃厂选址吗?”

“选到了没有?”

“没有!”何与哉透过窗玻璃向外看,一边是平江,一边是络绎不绝的水泥建筑,“我们这是往哪里走?”

鲁少林在驾驶座上回答说:“回家。”

时香坐在后排的中间位置上,似乎一直被某种气味熏得心烦意乱,她向鲁少林抱怨说:“蜗牛爬似的,你倒是开快一点呀!”

铁贞坐在时香的左手位置上,她奇怪地问时香:“这车都快得要飞起来了,你还要它快啊?”

欧亚坐在时香的右手边,问时香:“你看中满意的地段了吗?”

时香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最后回答说:“又没有下过车,哪里有印象啊?”

欧亚清楚了一件事,即使是时香记性很好,在梦境中的一切她也都给忘记了。欧亚还没有试过在现实生活中如何去激活他们在梦境中的记忆。因为他还不清楚,是开放梦境好呢,还是不要激活,继续把梦境向大家关闭。长期以来,他坚守承诺对外保密,对泄密有着难以言状的恐惧。虽然胡静已授权给他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有条件地对某些人透露部分机密,但他一直还在犹豫。就是到现在,他请来四个人,在异度空间对他们展示了不少机密,但他还是用梦境把它们紧紧包裹着,担心一旦公布了,他们口风不紧,引来大麻烦。当时香说她没有下过车后,欧亚刚刚动摇的心又坚定起来。看来,他们记不起来还更安全一点,就保持这种状态吧。毕竟他们的体质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有暴风雨就快一点来吧,毕竟暴风雨过后,天空将更加湛蓝。

下定了决心,欧亚撤销了镜表的对外屏蔽功能。鲁少林很快看到了平江大桥。从平江大桥下来不久,鲁少林就从后视镜里发现了有人跟踪。

鲁少林问欧亚:“要不要甩脱他们?”

欧亚回头看了一下,说:“你找个人少的地方停一下!”

鲁少林把车开到僻静处停了下来。不久一辆天蓝色的出租车跟了过来。它停在了飞辇星光旁边。从车上下来一个人,他走到车头前。鲁少林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立刻打开车门下了车,诧异地问:“江师傅,你开车跟着我们做什么?”

“我们找欧亚。”说话的人是江练。他在欧亚家做过几年管家,辞职后又做起了出租车司机。

欧亚已经下了车,他握住江练的手说:“江大哥,你找我什么事?”

江练指着身边的一个中年人说:“是他找你!”

中年人焦急地说:“欧部长,我叫孙浩,是赵厂长要我找你。我到处找你,电话不通,又到了你家……”

欧亚打断他,问:“什么事?”

孙浩朝车窗里看。

欧亚说:“都是自己人,你说吧!”

孙浩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玻璃厂被封了,赵厂长他们也被带走了!”

似晴天霹雳,车里的人全被震懵了。欧亚淡定地问:“你还知道什么?”

孙浩说:“我到过你家,你家里有警察。”

江练说:“你们在星晖购物租下的六层楼也被封了。”

欧亚脸色铁青,说:“他终于动手了!”

“谁?”

“龙吟!”欧亚一口断定是龙吟。还在时空学校,鲁少林带大家练习气功时,欧亚一人在旁边似僧人入定,他在联系胡静等人,竟然一个也没有联系上。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当时他就有预感,龙吟要动手了。想不到的是,龙吟怎么会南北同时动手,而且这么快,力度这么大,他是如何做到的呢?想来,我们对他的估计还是估低了,小看他了。

欧亚稳了稳神,问江练:“你们找我时,后面有没有尾巴?”

江练一下子被问懵了,想了半天才摇头说:“好像没有。”

欧亚对孙浩说:“你回去想法告诉赵厂长和其他人,是龙吟在搞阴谋,他的目的是想吃掉我们的企业。我们只要按照预先设定好的计划做就是了。”

孙浩激动地坐上江练的出租车,他从车窗里探出头来高声说:“欧部长,你要多加小心啊!”

欧亚挥着手向他告别:“我会的,你们放心吧!”

欧亚重新坐上车,对鲁少林说:“我们回去!”

“回哪里?”

“回联络处,我们的家!”

车上一片惊呼声,“回家,家里不是有警察吗?”

欧亚平静地说:“我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鲁少林耿直地说:“师傅,你再被带走,我们就没主心骨了!”

欧亚故作轻松地说:“也许没什么事的,协助做个调查,问几个问题,问完了,我也就回家了。”

铁贞说:“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如果说他们随便找个借口,留你十天半月,甚至于几个月,到那时,即使你什么事都没有,说不定我们的企业早就易手了!”

欧亚笑起来,“不是还有你们吗?”

鲁少林叫起来:“我们做得了什么主?”

欧亚说:“你至少可以做自己的主啊!”

何与哉说:“至少,我们得了解他们为什么要找你。对方是警察,他们是执法机关,不会无缘无故找你的……”

鲁少林反驳道:“要是龙吟在背后搞鬼呢?”

“我是说……”何与哉一时哑了口,他不知怎样说才好,自己只是一个新来的,要是引起误会就不好了。

铁贞撺掇着一直没说话的时香说:“时香姐,你说呢?我总觉得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还是先躲一躲为好。”

时香平静地说:“他向来很有主意,他什么时候听过我的?不过,我想信他会没事的!”

铁贞一下呆住了,这种话,她无论如何是说不出口的。这就是一天和十年的差别。车子里一时无语,都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欧亚笑道:“不必为我担心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有一个好梦。虽然这个梦大家有所区别,但把它当成事业来做是不会错的。我的梦在没有达到之前,我是不会放手的。现在我的面前有一条沟一个坎,我必须迈过去,不然我还侈谈什么梦想?何与哉说得对,现在想带走我的人是警察,他们是执法机关,不会无缘无故来找我。我得配合他们尽快把事情搞清楚。即使我们知道龙吟在背后使坏,我们也要敢于面对。他既然敢请警察出手,那我们为什么要回避呢?我只有去了,才会清楚警察找我的理由,弄清楚龙吟的手段。我才有机会申诉,揭穿龙吟的本来面目。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呢?”

鲁少林说:“我们只是担心,万一龙吟从中使坏,你就惨了!”

欧亚开玩笑说:“你忘了自己怎么说的?说我从来是员福将,逢凶化吉,遇险呈祥。放心吧,这一次一定也是这样。来,我们换个位置,让我在回家之前再自由地兜兜风!“

欧亚说得很轻松,但听者心情无比沉重。他说的话,怎么像是一篇告别辞呢?

换过位置后,欧亚熟练地驾驶着飞辇星光延着江岸缓缓行驶,然后在城里兜起了圈,有时候甚至开进了一些狭窄的小弄堂。这个时候,欧亚想得很多,他想起了他与鱼欢在一起吃过饭的那家大排档。在街角上,那家大排档早就不在了。他想起取回镜表的清晨在大街上飞跑,后面有两条警犬在拼命追他。有一个黑衣人跑过他身边,引开了两条狗。还有……

鲁少林压低声音紧张地说:“师傅,后面有车子跟着我们,已经换过好几辆了!”

欧亚说:“放心好了,我又不是要逃跑。我这就回家!”

欧亚一踩油门,飞辇星光猛地一蹿,很快就把后面的车子甩出老远。临近山背的林荫大道,欧亚看到自己的家了,他降低了车速。一条藏獒突然从自己家的大门里跑了出来。一个胖子牵着皮绳,紧紧跟在大狗的后面。

鲁少林惊呼起来:“不好,是高俊健,龙吟的人!”

“还回去吗?”是一声尖细的惊叫。

欧亚煞住车,回头看看满脸惊慌失措的时香,心里说不出的激动。他尽量柔和的回答说:“回,我们不用怕。”

藏獒没有注意到飞辇星光,而是向另一个方向跑走了。

联络处的大门紧闭着,而大院的门却敞开着。院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欧亚直接把车开到车库里。一行人走出车库时,突然后面有人高喊口令:“都不许动!”

一行人全变了脸色,不是说只是请欧亚去谈谈的吗,怎么特战队的人都来了。他们周围一些荷枪实弹,戴着头盔,穿着黑色特战服的战士似神兵天降似的围了上来。穿着警服的高俊奇满脸笑着走了上来,大声说:“好样的,他们说你开车跑了,我说不会的,你看果然不错。”

欧亚沉着地说:“高队长,想不到一天不到又见面了。又有什么事需要谈谈吗?”

“是的,局里有事想请你去谈谈!”

高队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大门外一阵轰响,有两辆救护车先后开进了大院。从车子里下来一群穿着白色隔离服的医护人员。其中一个穿隔离服的人走到高俊奇身边跟他耳语了几句。高俊奇浑身一颤,脸色煞白,颤声地高喊:“特战队员和侦辑队员们,局里有指示,立刻撤离现场,远处警戒!疑似患者交由疫病专家处理!”

高俊奇边说边倒退着后撤。鲁少林高喊着他的名字向他扑去。高俊奇拔出枪指着他,挥着手,要他立刻退后。鲁少林不管不顾地朝他逼过去。

“不许动!”一声高喝,一个矮胖的戴着面罩的白衣人从救护车上下来。随着喊声,鲁少林像被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动不动。欧亚和其他几个人脑子里也一阵昏眩,脑子里像被抽了真空,晕晕乎乎的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

矮胖子走到欧亚面前,厉声问道:“你是欧亚吗?”

欧亚定定地看着他,没有回答。矮胖子全身罩得严严实实,但那对大大的鱼泡眼和那尖利的声音,已暴露出他就是龙吟。

龙吟不再问话,高声宣布:“已接到疫病防治研究所的紧急通报,京城里已有两个人清晨死于急性传染病,经专家确认病毒为WXR9,而死者之一生前曾与欧亚有过接触。欧亚与他的同伴必须接受隔离检查。他的这辆飞辇汽车和他的住所,他接触过的人,他到过的地方,使用过的东西,必须立即封锁、封存、隔离、消毒!”

鲁少林挣脱开两个大汉对他的挟持,大叫着:“你胡说,我们根本没有病!”

龙吟冷笑,说:“你到医院住上一段时间不就知道了?”

“你这是诬陷,我跟你拚了!”鲁少林说着就往上冲。

龙吟不慌不忙地用手指着鲁少林,低沉地威胁说:“你敢过来!”

鲁少林迎着龙吟的手指继续往上冲。眼看着已冲到龙吟跟前,只见鲁少林一个趔趄,就像脚上被绊了块石头,人就往前倒去,被随后赶到的两个大汉重新挟持了。

欧亚被惊呆了。其他三个人也一动不动的呆立在原地。他们已估计到有情况,但万想不到有如此一出。急性传染病毒WXR9,这此前谁也没有听说过。一个阴影在欧亚脑子里闪现。他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嘲笑龙吟:“我会相信你吗?你说我跟死者有接触,你见过死者吗?”

龙吟嘿嘿地冷笑。他的声音从面罩里传出来,瓮声瓮气地,让人禁不住毛骨悚然:“告诉你让你彻底死心吧,一个是你的叔祖父欧海。另一个嘛,嘿嘿,你也该知道是谁了吧!”

一丝凉气从脚底升起,欧亚愤怒地全身颤抖起来,慢慢地举起右手,手指指着龙吟,嘴唇剧烈地哆嗦着。

龙吟不知死活地咆哮起来:“你活腻了想死啊!”

龙吟举起手,两根手指交迭在一起,眼看就要对着欧亚弹出去。就在这时时香突然跑过来,挡在欧亚跟前,大叫着:“不要!”

龙吟猛然吃了一惊。他疑惑地看着时香,手指停了下来,大喝道:“不想死的,就快让开!”

时香转身向着欧亚,用手攀住他的手臂往下拉。欧亚浑身一颤,脑子清醒了一些,手垂了下来。他随即身体一软,倒在了时香的怀里。

龙吟得意地一把掀掉面罩,毫不掩饰地狂枉大笑,好似主宰般的尖声下着命令:

“快,把欧亚抬上前面那辆车。其他四人全部上后面那辆。留下一些人在这里彻底消毒,不准任何人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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