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而冷酷的命令，直接宣判了张虎等人的命运。在凄厉的求饶声中，一干人等被如狼似虎的黑衣壮汉给拖了出去。
秦昊眼神动了动，伸手指着许波说道：“把他留下来。”
架着许波的黑衣男子听住手，询问的看向了熊涛，见后者点了点头后，便将手中的许波扔了回来。
呆坐在地上，许波空洞的眼神中，毫无光彩。嘴中一直念念有词，脑袋就像是拨浪鼓一般，疯狂的摇动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俯身靠近，秦昊听见许波依旧在强自否定着现实。拍了拍他的脸颊，说道：“喂！醒醒了！”
受到外界的刺激，许波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中，慢慢有了些许光彩。双眼聚焦，等看清眼前之人是秦昊时，惊恐的喊了一声，手脚并用的向后爬去。
一把拉住许波的衣领，秦昊将他强行拽了回来。看着对方脸上，因为恐惧而不断颤抖的肌肉，秦昊邪魅的笑道：“我们商量个事儿呗！”
“什，什么事？”显然是被秦昊脸上的诡异笑容吓到了，许波牙齿打颤，口吃的问道。
“放心，是件小事儿！”拍了拍许波的肩膀，秦昊继续道：“我相信你，绝对有能力办到的！”
“您，您说。”
“离开郭大娘和她的女儿！你自己想去哪儿去哪，但是，要是让我在附近再见到你。”眯着的眼神盯着许波，寒芒瞬间爆开，秦昊语气淡然的说道：“我把你一块块剁掉喂狗！”
秦昊一脸平静，似乎是在讲述着一件微不足道，和自己没有丝毫关系的事情。
但这份平静，在许波看来，却透着一股仿佛来自地狱般的冷意。脖子上的寒毛，瞬间乍起。
“怎么？你不愿意？”看着呆住，没有回话的许波，秦昊眉头微皱，轻声问道。
可这声询问，对许波来说，却像是催命符一般。惊恐的摇着双手，急忙表态道：“不不不，我愿意！我愿意！”
看着许波惊魂未定的样子，秦昊却在心中叹了口气。自己并不是心狠之人，只是一旦踏入了社会，许多事情便由不得自己感情用事了。
没再继续恐吓许波，秦昊站起身来，见旁边的熊涛，正津津有味的看着自己，嘴角扬起，笑着说道：“我有这么好看吗？怎么用这种眼神盯着我？”
“嘿嘿，没想到你看着挺老实巴交的，遇见事情后，却能这么狠！出乎我意料之外啊！”熊涛笑着对秦昊揶揄道。
“我狠？我可不敢在你面前说狠。”秦昊摇头说道，“对了，那些人你说按道上的规矩办。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样的惩罚？”
“嗯，告诉你也无妨。”拉了张椅子过来，示意秦昊坐到自己的身边，熊涛继续道：“江湖规矩，凡是在别家地盘上闹事，妨碍正常秩序者，一律卸手！”
“卸手？什么是卸手？”
“在别家地盘上敛财，那就是手不干净！自然得有人帮他清理一下了。”熊涛右手竖掌，在自己的左手腕上比划了一下。
“不会吧？这么严重！”秦昊张了张嘴，惊讶的说道：“这点小事，犯不上直接砍手吧！”
“这可不是小事，是关乎到各大帮派的切身利益的大事！要是谁都想他们一样，随意的在别家地盘敲诈勒索，那商家交的保护费不就白瞎了吗？那以后谁还甘心给我们钱呐！”熊涛提了提衣领，煞有介事的说道。
“真的？真是这样吗？”秦昊看着熊涛脸上的一丝不自然，疑惑的问道。
“额，这个嘛，规矩是这样定的，现实中，多多少少也是会有些差距的。”
“多多少少？那究竟是多还是少啊？”
“好了，我说！你让我多装会威风会死啊！”锤了秦昊一拳，熊涛埋怨的说道：“那些，都只是在建国前的规矩。那时候，京城帮派林立，除了收保护费意外，又没有其他的赚钱手段。所以为了更好的保护各自利益，才制定了这个规矩。”
“那现在呢？这规矩还好使吗？”
“额，这怎么说呢，这社会在不断进步，规矩也不能一成不变是吧！”支吾了半天，熊涛才坦承道：“现在，虽然还有这规矩，但已经形同虚设，基本没人搭理了。”
“为什么？”秦昊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斟酌了一下语言，熊涛回道：“一个是建国以后，政府对帮派的打击力度日益强大。原本明面上的各大势力，纷纷转入了地下。随着环境的改变，许多之前制定的规则，也就不适合现在的实际情况了。”
“而更重要的是，帮派的收入渠道已经今非昔比。地下赌场、酒吧、桑拿，乃至于贩毒、走私等各种手段，都能为帮派带来巨额的收益。而收保护费这种既危险又来钱少的手段，已经都看不上了。”
“重视程度的下降，也就自然带来了对规矩的忽视和破坏。再加上以前的剁手惩罚，实在有些暴力血腥。在当今社会，根本无法执行下去。”
明悟的点了点头，秦昊问道：“那这些人，会受到什么处罚？”
“嘿嘿，虽然不能剁手了！但也不能丢了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不是？”熊涛阴测测的笑了笑，“双手打折，让他们长点教训！知道什么是该拿的，什么是不该拿的！”
秦昊沉默的望了望店外，心里想象着那些人的惨叫声，不由的叹了口气。他还是有些不适应这样残酷的规则，不免升起了一丝惆怅。
忽然，感到有人拍打自己的肩膀。抬起头来，秦昊看见了熊涛关切的脸庞。
“怎么了？是不是有些于心不忍？”熊涛问道。
“也不是，说不上是种怎样的感觉。只是觉得心里憋得慌，似乎有口气堵在了喉咙。咽不下，出不来，让人有些心烦。”
看着秦昊略带痛苦的表情，熊涛伸手指着扔趴坐在地上的许波，缓声问道：“老四，你说要是今天是你趴在地上，你会怎么想？”
挑了挑眉，秦昊说道：“嗯，我会想，我一定要报仇！早晚有一天我要将对手给压下去，让他跪在我面前！”
“呵呵，我敢保证，现在他也是这么想的。”努了努嘴，熊涛指着许波说道。
“我，我没有！我怎么敢这么想呢！”趴坐的许波浑身一震，急忙摇头否定道。但他眼神中的那一丝慌乱和怨毒，却还是被秦昊看了出来。
“没有人天生就是刽子手，美好纯洁的东西谁都向往。但现实就是如此，暴力和残酷无处不在。稍一大意，便会落入别人的算计之中。”
回忆般的望了望虚空，熊涛继续道：“为了保护自己珍爱的人，我们也就只能适应这个操蛋的社会。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们能成为金字塔顶端的那些人。到那时，我们才能活出一个真正的自己。而现在，我们就只能带上面具生活！”
是啊，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躲在象牙塔下的菁菁学子了。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社会的大门之中。要是另一只脚不趁早拔出来的话，自己迟早是要被别人打倒在地的。
“谢了！兄弟！”心中的疙瘩解开，秦昊的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不过熊大，你到底是干什么的。看你这说一不二的样子，似乎是大有来头啊！”
“老四，不是我故意瞒你！”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熊涛纠结的说道：“我那个老爹不让我轻易透露身份，怕给我带来多余的麻烦。”
“哦？这么神秘？”秦昊摸了摸下巴，有些惊异的问道。
“哎！没办法，仇家有点多，不小心点的话，早晚会出意外的。”遗憾的摇了摇头，熊涛笑着说道：“怎么，怕给自己惹祸上身，准备不认我这个兄弟了？”
秦昊见熊涛嬉皮笑脸的样子，伸出拳头来，狠狠的锤了对方一拳。“说了是兄弟！那就是一辈子的兄弟！”
“咳咳咳，你这是要杀了你的兄弟啊！”感受着胸口的疼痛，熊涛抽着冷气说道。
“这是你自找的！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