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力量!孱弱的人,永远无法拒绝力量的诱惑!】
有一种夜,是睁开眼时,那一望无际的漆黑!
已忘了次数,在过往一月,在夜不能寐时,顶开疲乏的眼睑,看到天空还是这般的阴沉。
有时,黑夜里会有星光,只是那点点地光亮,完全无法照亮那深厚的夜,只映衬那抹黑,是别样的黑!
而更多时候,夜空是寂寞的,不知是天上的阴云,还是心中的阴霾,遮挡了星光月晕,让黑夜,就如同眼前这般,笼罩着大地。
“呼!”亚修长出了口气,眨了眨眼,撇开那充塞着眼球的夜幕,扶着地仰起了上半身,倚靠在一旁的树根之上,一道火光此刻爬过绵延的树根,印在了其脸上,驱散了夜幕的笼罩,而“噼里啪啦”的柴火爆鸣,也清醒亚修迷迷糊糊的精神。
“老龙,看来我又睡了好久……”亚修看着树根那头,苍白之龙盘坐在篝火旁,捣鼓着晚饭,也不知老家伙从何处寻来的一个土陶罐子,此刻吊在火焰上,煲着一锅肉汤,在老龙的不断搅拌下,一股股奇异的香味,开始诱惑着生命的鼻子。
“哟,贪睡的懒虫终于醒了,来吧,吃点东西吧,闻到这么香的气味,饿了吧!”老龙头都不抬一下,仿佛漠不关心一般,只是手上已是捞出三个木碗,飞快地盛出三碗汤,摆在一边的石台上。
“三个碗?还有客人?”亚修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或许是睡了太久,走了那么一段不到十米的路,便是脑子有些犯晕,一屁股坐了下来,拿起一个碗,抿了一口,却是见一道白影也爬上了石台,围着木碗来回转悠,时不时凑进碗里,却是被热气激得连连喷嚏,笑道,“雪芒,你也醒了啊,看来这肉汤味道不错,煮了什么啊,老龙?”
“野山鸡,加上各类香料菌菇,从中午熬制到现在,惹得这头小狼崽子叫唤了半天!”老龙瘪了瘪嘴,也坐在了一边,端起自己的木碗,“呼呼”地喝着。
“雪芒很安分啊!”亚修感到精神在热汤滋润下恢复了大半,伸手安慰了一下委屈的小狼崽,“多好,知道等待,还不叫唤,就守着自己的碗。”
“调教了一个下午,不安分才怪!”苍白之龙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地又盛了一碗肉汤,却是问道,“他……给了你什么?”
“他?哦,那,应该不是一个梦,对吧?”亚修朝着碗吹着气,鼓出一阵阵白雾,那迷幻的样子,好像先前一般,“他,就是给我上了一堂课,给我看了很多很久很久以前的景象!”
“哦,不错,Five那个傻子,就是这么与众不同!”苍白之龙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在嘲弄,还是在夸赞,“那,小子,你得到了什么?”
“有用吗?那些东西有用?我四岁时,就在课堂上学过了,书本、图册都不知看了多少,生命的源头,过去的历史,有什么用?”亚修伸手扇了扇,将那热气驱散了,轻抿着碗沿,小心地吸了一口,香浓的汤汁直灌而下,感受到从舌尖到胃肠的满足,只是心中的冰寒却蹿上了舌尖,“能帮我打败理查德,救回我的朋友吗?”
“哦!不能。”苍白之龙眉头一掀,将手中木碗扔在了石台上,任凭其“咕噜咕噜”地在上头转着弯。
“能令我万人敌、千军破,指挥千军万马,于战场上百战百胜?”亚修也将手中的碗放下,却是拿起雪芒的木碗,借着老龙的空碗来回倒着热汤,如此数轮,凉了热度,再送回到雪芒身前,看着小狼崽兴奋地舔*舐,叹道。
“嗯……也不能!”苍白之龙嘟嘟嘴,那搞怪的模样,活像一个小丑,只是说不清楚是在自嘲取乐,还是在作弄说话的亚修。
“那肯定,更不能帮我登上权力的巅峰,洗刷阿伯克龙比一族的背叛污名!”亚修抚摸着小狼崽柔软的毛发,胎毛的绒绒,摸上去特别的舒服。
“当然,不能!”苍白之龙从一旁挑来一块瘦肉,架在了火上烤了起来,又是添了两根柴火,随口就是应付道。
“他是一个不合格的指引者!”亚修重新捧起了自己的木碗,呼呼地喝起汤,“他自己承认的,我也认同,你也认同对吧?”
“圣灵Five,是圣灵二十四之中最为孤僻的人,性格怪异,总是一个人游荡在世间,单纯地看着莺飞*草长、兔死狐悲,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做些什么,或许应该是在寻找某样东西,不过从没见他找到过。”老龙没有回答,身子往后仰,反手撑着地,举着头,看着夜空,“我第一次遇上他的时候,他救了我的猎物,一头角犀,那时候,我记得我好饿,好容易逮着这么头据说好吃到极致的猎物,结果吃不着,眼睛都绿了!”
“你的眼睛……难道就是那时起变绿的,因为他不让你吃?”亚修说笑道,只是老龙那股思念下的落寞,倒是让亚修想起了李尔,那第一次相见时,李尔的霸道与痞气。
“差不多!”苍白之龙手上一松,上身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在草坪上扬起了几分草屑,“你见过,他就是个这么一个人,热爱生命,时不时救死扶伤,悲天悯人的……你知道死活就是不让我吃,理由是什么吗?”
“我猜,是不是那角犀太稀有了,你吃了就灭绝了!”亚修一边呼呼地喝着汤,一边想起奇异幻境中圣灵对于其种族稀少的抱憾,“他似乎很在意24这个数字……”
“对,就是这么个奇葩的理由!物种稀少,注定要灭绝,再保护也无法改变……”苍白之龙有着上位者的傲慢,那是龙族作为巨兽的尊严,“亚修……”
“优胜劣汰,强大的人,可以统治弱小的人,甚至杀死抹灭,用任何方法!”亚修一口将木碗中的肉汤灌了下去,肉汤还很烫,从舌尖到肠胃,一路都被热汤烫麻了,忍不住的一声低吟油然而起,顺势打断了苍白之龙的话语,“所以需要力量,力量,才能凌驾万物,去守护自己的人和物……想来,Five要不是比你更强大,也无法阻止你吃了稀有的角犀。”
“力量,或许没你想象得那么重要,至少不会是你所依仗的第一要素!”苍白之龙的话语很低沉,在夜风里,在沙沙的草声中,湮灭了大半,“即便强如圣灵一族,号称不死不灭,随世界波动而氤氲,可结果,也消亡了7人。三分之一的种族泯灭啊,让强大的圣灵都为之胆寒,害怕地躲在了世界的背后,再不敢走上前来……”
“那是因为他们人数太少!”亚修耳朵抖动,听了个真切,却是对老龙的辩解嗤之以鼻,直当当地去盛了一碗肉汤,直当当地反驳,却不想卡住了,就如同热汤烫了舌头,咽不下去了,“人数……太少……”
“噗——”老龙一声嗤笑,一个挺身便是直立而起,看着已然有所明悟的亚修,打了个哈欠,有些敷衍地说道,“行了,力量力量,那么想要力量,我就教给你吧,能学多少,看你自己!”
“呼……”亚修摇了摇头,将杂乱的心思甩开,“我需要的力量是……”
“我知道,不就是时间紧迫嘛——一年时间,想拥有击败那个多尔叛徒的力量,说难很难,说容易其实也很容易,至少于我,不多不少,就有着五种还算简单易行的方法。”苍白之龙手足关节轻动,舒展了慵懒三四天的身体,而后手指轻动,招了数个莹莹白光的元素团,散逸出奇异的波动。一旁的小狼崽前一秒还在贪食鲜香的肉汤,下一秒就在那元素波动中兴奋地嗷嗷叫,浑身的绒毛徜徉,打起了层层波浪,如同沐浴在流水中一般。
“……”亚修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好久没笑了,却是,没有真正舒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