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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人生如戏靠演技

梅无忧摊开宗卷,细细地读着上面的每一个字,极为专注,害怕自己稍一不留神,就放走了什么蛛丝马迹。

这是朱雀府在南秦宣和十七年的行动记录,上面虽未记载行动的缘由,但是行动中的每一个细节都不被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了。

“太子伴读……”宗卷上面记载,宣和十七年,朱雀府曾派遣两名乌衣卫去暗杀太子伴读秦舒。可是为什么呢?朱雀府是尹家的傀儡机构,自然也是效忠太子,为何要杀掉太子的伴读呢?

而且偏偏是在宣和十七年,刚刚发生安国公谋逆一案之后。

时间也颇为蹊跷。

梅无忧总觉得,这个太子伴读秦舒的死,是和她父亲的案子有一定关联的。

去找萧子瞻好了,他偷了朱雀府的所有宗卷,宗卷里有所有当朝官员的资料,自然也会有秦舒的。

嘭——梅无忧直接踹开了东厢院书房的大门。

书房四壁,摆满了竹简宗卷,而一身墨衫文雅沉静的萧子瞻则立于书房中间,整理着尚未摆放好的宗卷,见到梅无忧踹门进来的时候,他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整理那乱堆成山的宗卷。

“我要看太子伴读秦舒的资料。”

“秦舒……”萧子瞻回忆了一下,方才整理宗卷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秦舒的名字,“自己找。”萧子瞻用眼神向梅无忧示意了一下那座“宗卷山”。

现在的这些宗卷都是文武百官的资料,一个官员就有好几份宗卷记录,多而杂,不像乌衣卫行动记录那样用羊皮纸记载,还编有年份,一年一卷。

面对堆积成山的宗卷,梅无忧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慢慢找,“呵,自己找就自己找。”还可以顺便窥探一下当朝官员不为人知的秘密呢,何乐而不为?

她随手拿起一份宗卷,看到名字不是秦舒的就会丢给萧子瞻,不过有时瞥见一些内容比较奇葩的,她也会留在手上多看两眼。

“喔!!!这个叫袁寿的傻蛋,竟花了二十万两白银去造十七万假钱,哈哈……”梅无忧自己笑还不够,还要不忘递给萧子瞻看,萧子瞻被梅无忧那笑得喘不上气的样子给感染了,不由地扬了扬嘴角。

梅无忧又随手执起一份宗卷,看见宗卷上的人名时,不由地叫出声来,“云岫公主?”想不到朱雀府的宗卷里连皇室成员的资料都有,而且云岫公主还是尹皇后的亲女儿啊,朱雀府连连自己人都要查?

“血缘只是将他们的利益绑在了一起,并不会确保人永不背叛。”自古以来,父子相杀,兄弟相残之事数不胜数,帝王家更是如此。

梅无忧撇了撇嘴,自己的心思被别人看穿,多多少少有些不爽,既然拿到了云岫公主宗卷,那就不要白白错过,她倒要看看,林昀和苏婉贞口中的蛇蝎公主到底有什么不见得人的秘密。

“啊哈哈哈哈哈……”梅无忧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笑声,笑得都要眼泪都要出来了。

竹简宗卷上,字迹飘逸洒脱,如龙飞凤舞,清晰地写着——云岫公主爱好无他,唯抠脚耳。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评论——真乃遗世独立一奇葩。不过那句评论用极小的字书写,若不在光亮的地方细细研读,几乎是看不见。

一想到那个素日里娇蛮霸道,矫揉造作的云岫公主私底下竟是个掀起袜子就抠脚的女子,梅无忧就觉得好笑,一定要把这个秘密告诉苏婉贞。

不过记录这宗卷的人也是厉害,这都敢写,就不怕云岫公主哪天看见把他千刀万剐?

对了,如果这里有皇室成员的宗卷的话,那肯定也少不了萧子瞻,梅无忧一边偷瞄萧子瞻,一边翻宗卷,翻了几下之后还真让她给找到了萧子瞻的宗卷。

呵呵,萧子瞻,你最好保佑里面没有记载你那些奇怪的癖好,不然我一定会用尽一生一世来嘲笑你的!

梅无忧拿着萧子瞻的宗卷,背转过身去,偷偷地摊开来看,从字迹上来看,记录的人应该和记录云岫公主那份宗卷的人是同一个人。

宗卷的开头,用三言两语简单地描述了一下萧子瞻的外貌,但是梅无忧觉得那些描述文字简单粗略得有些敷衍了,和云岫公主那种细致入微到连头发丝都不放过的外貌描述根本不能比,可是等到梅无忧完全浏览一遍宗卷之后,梅无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是一个人的资料?确定不是一本主人公叫萧子瞻的悲剧小说?

梅无忧合上宗卷,转过头去十分同情地看了看萧子瞻,那份宗卷兴许有过度渲染之嫌,但从皇帝对萧子瞻的态度,以及萧子瞻的境遇来看,宗卷上记载的事该有七八成是真实的,她实在难以想象眼前这个运筹帷幄,谋略过人的青年会有这般悲惨的过去。他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还保持着一副温文尔雅,从容淡然的样子?

不过梅无忧又想了想,也许正是因为这份宗卷将萧子瞻写得太悲惨了,以至于不管是太子党还是燕王党,或是其他的利益集团,既不收容萧子瞻,也不屑对萧子瞻下手,从而使得萧子瞻可以游走于朋党之外,自成一派,悄无声息地谋划自己的事业。

关于萧子瞻的这份宗卷无疑是暗中帮了萧子瞻一把,梅无忧忽然萌生出一个猜测,会不会朱雀府中也有萧子瞻的眼线?

“怎么了?”萧子瞻注意到梅无忧正用一种的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我只是好奇,这些宗卷都是谁写的?”对,他在朱雀府中肯定有眼线,不然这么多了宗卷仅凭他的单方面的力量是偷不来的,一定有人在朱雀府里跟他里应外合。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撰写萧子瞻宗卷的人。

“有专门的一批乌衣卫去搜集材料,再由朱雀府的八个副指挥使负责记录。”萧子瞻将一份宗卷递给梅无忧。

梅无忧本想继续问那八个副指挥分别是谁,但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萧子瞻递过来的那份宗卷给吸走了,宗卷上赫然写着“秦舒”二字。

“哇!你找到啦!”梅无忧迫不及待地打开秦舒的宗卷,细细地,一行一行,一字不漏地看着。宗卷上面记载这秦舒这个人的各种信息,外貌、生平、爱好、特长之类的,并无值得可疑的地方。

等等!特长……书法,尤擅字迹模仿。

梅无忧这下子算是明白了。

为什么尹家要杀这个太子伴读秦舒。

为什么会有一封她爹通敌卖国的书信。

因为那封书信是秦舒伪造的,尹党害怕秦舒泄露出去,所以杀人灭口!

“可恶!”梅无忧啪地一声将宗卷拍在地上,明亮的双眸中写满愤慨。可惜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就算她现在找出秦舒和当年事件的联系也只不过是解了她心中的疑惑,进一步的确认她父亲是清白的罢了。无论是这份宗卷还是她的推断,都难以作为充分的证据来为顾家翻案。

那现在她又该如何继续?她现在好像什么能都看见,又好像什么都看不见,像是笼罩在一片浓雾之中,明明看得见,却不知该前往何处。

“欲速则不达。”萧子瞻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没错,心急是成了不事的,只要顾氏一族是清白,她总有一天会找到证据证明的,萧子瞻都能为了皇位都能韬光养晦隐忍了这么多年,她也能等。

等着吧,不管是为顾氏一族翻案正名,还是让尹家和太子等人血债血偿,她都会完成的。

“呀——嘎——”

梅无忧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刚在内心立下豪言壮语,天边就飞来一只乌鸦,什么情况,就不能甩一只喜鹊过来?那只乌鸦在东厢院上空盘桓了好一会儿,凄绝哀颓的鸦叫声也随之萦绕了好一会儿。

“你在这整理,我出去一下。”萧子瞻起身正欲往书房外走去。

“这么多!怎么整理得完!”梅无忧抱怨道。

快要踏出门的时候,萧子瞻转过头看向梅无忧,温和有礼地微笑道,“一个人整理。”

“切!知道啦!”

道理她懂,宗卷是偷来的嘛,不能让别人发现,所以整理宗卷的只能是萧子瞻或是她。

可是真的很多好吗!

……

……

被革除官职的夏执难百无聊赖地行走在京都的街道上,他此刻浑身笼罩的低沉的阴霾,周遭的人见到了他唯恐避之不及,忽然他感受身后传来一丝寒意,带着凉薄的杀意。

“嘭!”夏执难旋身一踢,将身侧的菜摊子踢向了身后,粗衣麻布的大汉横手一挡,将迎面砸来的菜篮子弹了开去,四周的群周嗅到了危机的前兆,纷纷四处逃窜。

“夏执难,有人花钱买你的狗命!”汉子将搭在肩膀上的大刀直勾勾地指向了夏执难。

夏执难妖娆妩媚的脸上扯出一个嘲讽的冷笑,“什么人如此愚蠢?”夏执难用力一派身侧的卖肉档的桌子,在桌上的菜刀被震起来的瞬间,他飞快地执起菜刀扔向了那汉子,“不知我是个不养狗的人么!”

汉子稍稍侧身,敏巧地躲过了夺命的菜刀,咧嘴一笑,“你误会了,要动手的不是我,我只是来通知你的。”

“什么!”夏执难察觉一丝不对劲,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周围已经被包围了数七八个弥漫着杀气的黑衣人,他们一步一步地逼近自己,像是围困一个走投无路的斗兽。

自从他被革除官职以来,那些朱雀府曾经得罪过的人,接连地来找他寻仇,他身上已经负了不少伤,眼下若是来一两个杀手还好,这一下子就来七八个,就有点悬了。

唰!——夏执难砍倒了一个杀手。

唰!——又一个杀手被砍倒了。

哗啦!——可是夏执难的肋下被刺了两剑,而打斗间又撕裂了他的旧伤。

新伤旧痛一像千万只虫子,撕扯着他的身体,让双腿一软,靠着剑支撑他跪在地上,“噗!”他无法抑制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夏执难瞥见眼前银光一晃,似死亡的宣判,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脑海中飞快地闪过曾经的鲜衣怒马,曾经的风光无限……就终结在这里了?

唔?

为什么他还没有死?

夏执难再次张开眼的时候,所有的杀手如数倒下,粗壮汉子一脸惊愕,跪地求饶,“高手饶命,我也是受人钱财,替人办事而已。”

“滚!”

粗壮汉子一得许可,连忙跑得影子都没有了。

“呵,尉迟无忌!”夏执难万万没有想到,前来救他的人会是尉迟无忌,这个代替了他担任朱雀府新指挥使的尉迟无忌。

在他还是朱雀府指挥使的时候,夏执难并不排斥尉迟无忌,但是现在尉迟无忌代替了原本属于他的职位,多多少少有些不爽。

“夏大人,下官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本……我已被革职了,就不必叫我夏大人了。”虽然对尉迟无忌有些不爽,但是毕竟对方刚才救了他的命,向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尉迟无忌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救了他,他还是挺感激的。

“夏大人这是什么话,革职是一时的,复职是迟早的。”尉迟无忌一边扶起夏执难一边说。

夏执难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过去一直以为你只是个油嘴滑舌的马屁精,现在想来真真觉得自己有眼无珠。”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这么忠心的部下。

而且现在看起来,尉迟无忌倒真有几分领导的者的样子。

“夏大人,我这人不拍马屁的,我说得的都是真心话。”

“……”又一记漂亮的马屁。

“夏大人,我在京郊僻静之处置了一个居所,你可在那好好养伤,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的。”

“无忌,实在是太感谢你了。”夏执难握住尉迟无忌的手真诚地道,“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解决一个人!”夏执难的眼神有复**狠。

“夏大人你说的是陈冬韦那小子么?”

“不错,若不是他提议我将宗卷转移,宗卷又怎会丢失,我有怎么会……”怎么会丢掉官职,“陈冬韦铁定是不知联合了那个外人偷宗卷的!”

尉迟无忌和夏执难口中的陈冬韦便是当日提议转移宗卷的那名副指挥使。

“没有必要了,陈冬韦在因为欠了赌坊巨债,无力偿还,被债主们给打死了。”尉迟无忌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道。

“哈哈!报应!”夏执难只是有点可惜不能亲手杀了陈冬韦这个叛徒。

尉迟无忌将夏执难安置好之后便离开了,返程途中经过一片竹林,尉迟无忌察觉到一丝异动,没有警惕,反而是神情一松,“你来做什么呀?”

青翠的竹子见晃出一个秀雅的男子,双手环胸,略带嘲讽地道,“来看看你出神入化的演技呀。”

“他娘的!真不懂他留着夏执难做什么,还要我找人来演这么一出戏,而且那群杀手一点都不敬业!说好刺五刀的,才刺两刀!回去我就找他们退钱!”

秀雅男子轻扬嘴角笑了笑,“他旧伤复发了,刺五刀命就没了。”尉迟无忌有多讨厌夏执难他是知道的。

“切!”尉迟无忌撇了撇嘴,“你快回去吧,这个时候你应该是不可以随意外出的。”

……

……

“可算回来了,知不知道老娘要累死了!”梅无忧眼角瞥见了那个站在门边的长衫广袖的墨衣少年,幽怨地道。

傍晚时分,萧子瞻回来就去东厢院书房检查梅无忧的工作状况,只见宗卷整整齐齐,分门别类地被摆放在书架上,而梅无忧则瘫软地靠在椅背上,双腿随意地交叉搭在案桌之上。

“再过几天就是科举殿试了。”萧子瞻一边说一边巡视书架上梅无忧的劳动成果。

“所以呢……”

“我想宴请苏籍。”萧子瞻缓缓地道。

梅无忧听后,倏地一下坐起身来,这么说梅无忧就知道萧子瞻大概想干嘛了。在南秦,达官贵人们会在殿试之前宴请有机会成为状元的考生,将其拉拢为自己的一份子。之前梅无忧听苏婉贞提及过,苏籍曾参加了会试,虽然会试结果尚未公布,但以苏籍的才华,顺利通过会试进入殿试根本不在话下,苏籍很有可能就是这次科举的状元。

“你请不来的,苏籍不是那种会为了功名利禄而摧眉折腰的人。”梅无忧在苏府住挺长一段时间,最常和她打交道的便是苏籍和苏婉贞,她对苏籍亦有所了解,知道苏籍温润平和的外表下安放的是一个傲岸高洁的灵魂,他不会随波逐流,更不会趋炎附势。不仅萧子瞻请不到苏籍,别人也请不到苏籍。

“不为功名利禄,但为了苏家,他会来的。”苏家人最大的特点和弱点便是将“家人”放在了一个至高无上的地位,是“家人”而不是“家族”,他们不求名不求利,只求家人安好,那个人如此,整个苏家亦如此,但也许正是因为苏家人这种“家人至上”的观念,使得他们苏家成为了南秦史上为数不多的绵延了数百年的大家族,“更何况,我也不是那个要他摧眉折腰的人。”

这么说的话,梅无忧觉得也有点道理,她看得出苏籍是个逍遥君子,志在山水,苏籍之所以参加科举,实为形势所逼,想要在朝堂上站稳脚跟,成为苏家的壁垒,抵御太子一党的侵害。他既能为苏家委身朝堂,未必会拒绝萧子瞻伸过来的手。毕竟萧子瞻要谋夺皇位和苏籍要保护苏家的阻力皆来自太子一党,在利益重合的情况下,苏籍也许像她那样,选择与萧子瞻结盟。

“你打算什么时候请苏籍来峥王府?”梅无忧问,如果苏籍真的接受了萧子瞻的邀请,成为第一个想萧子瞻靠拢的苏家人,那么接来下整个苏家都会慢慢聚在萧子瞻这边,萧子瞻的势力扩大了,有助于他谋夺皇位,也有助于她为顾家翻案。

“今晚。”

“嗯,”梅无忧点点头,“虽然有点仓促,但是明日早上就是会试结果的公布了,如果在会试结果公布之前宴请苏籍,会显得更有诚意。”

萧子瞻轻扬嘴角,未置对否。

“你想要我做什么?”萧子瞻不会单纯地只是告诉她宴请苏籍的消息,肯定是要她做什么。

“我要你去请苏籍,用最张扬的方式,让所有人都知道。”

梅无忧眼珠子转了转,这个萧子瞻在打什么主意?之前不是一直低调做派么?而且她也不觉得苏籍会是个因为一顿饭就可以拉拢的人,这个道理萧子瞻肯定也知道,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

……

这一刻,骧平侯苏府的门口聚满了围观的群众,苏籍来到府门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惊。

“哇,苏三公子出来了!”

“三公子真俊呀!”

“三公子会答应峥王的邀请么?”

“我看未必,峥王毕竟是个没有权势的闲散王爷。”

“可我觉得三公子也不像是趋炎附势之徒呀。”

……

嘈杂的人群中有一白衣蹁跹的女子,她立于苏籍面前,气质优雅出尘,宛若落凡仙子,银面具掩其面容,添了无限的朦胧与神秘,而她的身后,是八抬大轿和一众轿夫,还有两个举着“回避”牌子的人。其中有一个穿红衣服的举牌人,身材清瘦,正倚在轿边玩弄着自己的小胡子,明亮灵动的眸子东张西望,像是找什么,又像是在躲什么。

“小女子是峥王府的管家,白杨,奉王爷之命来此邀请苏三公子,还请三公子赏脸,随白杨走这一趟。”白杨缓缓开口道。

苏籍盯着白杨看了一会儿,是错觉么?他明明是第一次见这个叫白杨的女子,但总觉似曾相识,有种久别重逢之感。

白杨感受的苏籍的专注的目光,下意识地低下头,“三公子,请吧。”

苏籍又注意到了倚在轿边那个玩弄小胡子的人。

她怎么会在那?

梅无忧注意到苏籍在看自己,于是用眼珠子滑向了轿子那边,示意苏籍上轿。

而就在此时,苏府内又走出了一个人,惊艳绝伦的俊容,冰冷傲然的气质,一袭素雅蓝色长衫,凌凡高贵,他的出现让所有人屏气凝神,目不转睛。

梅无忧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师兄怎么会在苏府!!?淡定!淡定!她可是请白杨给她易了容的,师兄应该认不出吧?应该……应该……

柴洵扫了一眼四周,然后冷淡地对苏籍道,“既然三公子还有事,那本王就先告辞了。”他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离去,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与梅无忧擦肩而过。

他没有认出来!梅无忧暗自窃喜,可为什么还与一点点失落。

……

……

朱雀府庭院内,戏台上,粉墨登场,唱念做打,舞刀弄枪,好一精彩的戏。可是戏台下的唯一的一个看管却并未被这场精彩的戏牵动,只是勾着邪邪的笑,端庄着茶,静坐静看。

“哈哈,尉迟大人,属下有个好消息!”一个乌衣卫欣然的走进来,见到庭院内的戏台和戏子并未惊讶,因为大家都知道尉迟无忌这个人最喜欢的便是看戏。

“什么事。”尉迟无忌眼睛都不抬一下,专注地看戏。

“峥王宴请了苏籍,苏籍答应了。我们之前还烦恼着如何将苏籍之死嫁祸给峥王,这下可好了,都不用我们推,峥王自己就往火坑里跳了。”那乌衣卫将声音压得极小,确保只有自己和尉迟无忌听得到。

尉迟无忌的目光始终未从戏台上移开,他听到了乌衣卫禀报的消息,也只是勾唇轻笑,“是啊,往火坑里跳了呢。”

那乌衣卫没有在尉迟无忌脸上见到他预想中的欣喜,就像大家都知道尉迟无忌喜欢看戏一样,大家也都知道尉迟无忌讨厌峥王,按理说尉迟无忌听到峥王自掘坟墓的消息应该很高兴才对,怎地如此平静?

“尉迟大人,可是这出戏不合你的心意?”那乌衣卫指着戏台那边疑惑地道。

“非也,只是在等一场更精彩的戏罢了。”

……

……

“无忧是你吗?”苏籍掀起轿帘子,小声而急切地叫着轿外那个举着“回避”牌子的人。

梅无忧眸子一亮,举着牌子悄然地靠近轿子,“好眼力呀,这都被你认出来了!”那为什么师兄没认出来?

“你的胡子掉了。”轿中的苏籍笑了笑道。其实他认出梅无忧倒不是因为她的胡子掉了,而是因为梅无忧那双眸子,她那上眸子明亮清灵,若闪烁着万千星辉,在这个世间是找不到第二双这样的眸子的。

反正都被认出来了,梅无忧干脆把胡子给撕掉了。

“你怎么和峥王府的人在一起?”苏籍问。

“无意中结识了峥王,他得知我在躲师……四殿下,于是就让我在王府中藏着,这不,听说他要请你,我就顺便也跟过来了。”梅无忧道,“对了,那个天虞四殿下怎么在苏府呀?”

“他想让我大哥负责送亲队伍。”苏籍把声音压得更低了。

梅无忧皱了皱眉,“送亲?谁成婚?”

其实柴洵只是来苏府问苏攸愿不愿意担任送亲队伍的负责人,并未有明确说他要娶谁,但是就从外界的传言来看,柴洵十有八九是要娶云岫公主了,于是苏籍猜测道,“他大概是决定娶云岫公主了吧。”

嘭!

“喂!你会不会举牌子的啊!”面点铺子老板看到砸落在自家店门口的“回避”牌子,指着梅无忧生气地道。

“无忧怎么了?”苏籍关切地问。

梅无忧慌忙地捡起牌子,在向面点铺子的老板道歉同时将牌子交给了随行的人。

“苏籍,我有事先离开一下,就不送你去峥王府了。”

苏籍正想问梅无忧什么事,就见梅无忧跑去和那个叫白杨的女子不知说了什么,然后消失在路口的转角了。

苏籍抵达峥王府是时候,已是夜幕降临,峥王府厅堂灯火明亮,厅堂内无钟鸣鼎食,但佳肴美酒一应俱全,萧子瞻居于厅堂正中央,一袭墨衫,广袖翩然,器宇轩昂,狭长的幽目之中充满了神采飞扬,唇边是浅淡温和的微笑,他见到苏籍,便起身相迎。

“苏三公子,请坐。”萧子瞻屏退了所有人,只留自己和苏籍在厅堂之中。

苏籍微笑着朝萧子瞻点了点头然后坐下,“王爷应该不是单纯想请苏某吃饭吧。”他和萧子瞻素无来往,今天却大张旗鼓地邀请他来峥王府,想必是有话和他说。

“苏三公子,应该知道本王虽为皇子,但是处境一直不太好。本王请宴请苏三公子,别无他意,只是希望日后三公子飞黄腾达,能照拂一下本王。”

苏籍剑眉一皱,仅仅如此而已么?

未等苏籍说话,萧子瞻就给倒了一杯酒推到苏籍面前,“本王预祝苏三公子高中状元。”

苏籍盯着那盛满清酒的白玉酒杯看了一会儿,了然一笑,然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谢王爷好意,只是……”

砰!——白玉酒杯坠地而碎。

“苏三公子?苏三公子你怎么了!!?”

苏籍嘴角溢出了血,他一手痛苦地捂住胸口,一手死死地拽住萧子瞻的手臂,“峥王这是什么意思?!”

“为何会?!来人!……”

可是人还没人来,苏籍已经倒地,纹丝不动了。

房顶上的黑衣人见到厅堂内的这番景象,盖上了方才掀开的瓦片,满意地离去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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