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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伪装

罗辰逸觉得不可思议,如果宋曼琪打算跳楼自杀,怎么还会当天晚上约自己去咖啡小店见面?难道宋曼琪在短信中所说的好好告别,就是这样一个意思吗?

罗辰逸焦头烂额,毫无头绪,只能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原原本本地告诉调查此案的警察,希望能够早日水落石出。

人心都是肉长的。对于宋曼琪的死,罗辰逸不痛心吗?当然痛。

和宋曼琪交往的这段时间,他是第一次动了心,也动了情的。他能感受到宋曼琪也是真心喜欢他的,所以才这么在乎他,害怕失去他。但她太不信任他了。因为这一点,也动摇了罗辰逸对她的感情。

罗辰逸虽然心如绞痛,但这么多年,已经学会了如何在人前伪装得严丝密缝,将自己伪装得孤傲高冷,不可侵犯,坚不可摧。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自卑。那是关于他母亲的。

***************************

小时候,在父亲罗百鸣面前,罗辰逸不敢去问母亲的事。因为父亲一旦发怒的时候,面目狰狞,十分可怕。他害怕惹怒父亲,活得小心翼翼。

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在学校,罗辰逸被一位高年级的同学欺负,骂他是个有娘养没娘教的野杂种。罗辰逸恼羞成怒,跟对方厮打了起来。罗辰逸被对方打得满头是包,满脸是血。但对方也没讨到什么好处,被罗辰逸徒手拔下来两颗门牙。

那天,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送给他一颗大白兔奶糖,告诉他说,将奶糖含在嘴里,就不会感觉那么痛了。罗辰逸接过了小女孩的奶糖,紧紧攥在手里,低沉着头,担心脸上的鲜血吓坏她。

后来,罗辰逸没有再见过那个小女孩,也没有机会郑重地跟她说一声谢谢。她就像一朵小小的白云,悠悠地,不经意地,从他的生命中飘过了。

也是从那一天起,学校再没有人敢接近他,更别说去惹他了。直到小学毕业,他都一直没有朋友。

等到初中的时候,胆子大了一些,他问父亲关于自己母亲的事。父亲不动声色地对他说,她死了。

母亲死了。但没有灵位,也从来没有人祭拜她,更不知葬身何处。就像一个不曾存在过这个世界的人一样。

罗辰逸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无人去为他揭开那段陈年往事罢了。也不知是不敢,还是真的没人了。

罗辰逸并不相信父亲的一面之词,不愿接受母亲已经死亡的事实。

很多次,罗辰逸都梦见过母亲。她站在远处,对他招手,轻柔地唤他逸儿。只是他看不清母亲的面容。等他好不容易靠近的时候,母亲的身影随着一阵浓雾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罗辰逸执念着,终有一天,他会找到自己的母亲。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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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的面具纵然十分完美,可一旦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却会完完全全地自行脱落。蜷缩在宽大的床上,罗辰逸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呓语连连。

宋曼琪死后,这两晚罗辰逸一阖眼就会梦见她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嘶哑着声音,哀求一样,问他道,“不要离开我,好吗?

罗辰逸想要回答她,但发不出声音,窒息到快要死去。因为宋曼琪越来越用力地勒住他的脖子,似乎是要活活勒死他一般。

如果当时自己不曾有过动摇,能够一口答应宋曼琪的要求,是不是她不就会死了?现在该是另一番光景了吧?

“哎哎哎。同学。你能不能看着点?”

浑厚的男子声音,将罗辰逸拉回到了现实。罗辰逸这才发现手中的推车前轮已经压在了面前男子的脚上。罗辰逸连忙拉回推车,低头抱歉道,“不好意思。”

苏见信也不再说什么,兀自走开了。总觉得刚才那个人有点面熟,但在具体哪里见过,苏见信一时想不起来了。

下午来到图书馆后,苏见信走走停停,经过反复求证后,最终极不情愿地否定了自己的第三种设想。内心难免有些失落。

对于宋曼琪死亡一案的调查取证,今天可以说是一无所获,白白牺牲了这么难得的一个秋高气爽的周六。连朋友组织的户外宿营活动,苏见信都狠心推掉了。

昨晚,苏见信朋友李光峰在电话里怪腔怪调地对他说,“你一定要来哦,会有很多单身美女哦。”听到苏见信毅然拒绝说,有事要忙,抽不开身,李光峰不高兴地道,“你是不是当了警察后,连性取向都有问题了啊,连美女都吸引不了你了。”

苏见信眉头紧皱,叹道,“没办法啊。最近事情太多了。下次咯。”

如果早知道韩小艳被绑架一事是子虚乌有的,纯属苏美如一手制造出来的误会,苏见信昨晚也就二话不说便答应朋友的邀请了,免得扫了大家的兴致,自己也正好可以趁此放松一下。但这都是后话了。

韩小艳没事,苏见信心里总算是落了踏实。如果连韩小艳这条线索也断了,要想把宋曼琪死亡一案查实清楚,就更加困难重重了。更何况,李长卿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万一因为自己的失职和隐瞒,再引发出一起命案,李长卿应该也不会放过自己吧。

在图书馆,和韩小宇、韩小艳他们分开前,苏见信拉住韩小宇说,“晚上一起吃个饭,聊聊天。”

韩小宇当然清楚苏见信约他吃饭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想要跟他探讨功夫和灵符的事。韩小宇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敷衍道,”再联系。”

苏见信忙完事情后,打电话问了韩小宇的位置,便寻了过来。

穿梭在一排排书架间,寻找着韩小宇和韩小艳的身影,苏见信暗暗发笑,心里想道,“这个韩小宇,看起来五大三粗,土里土气的,竟然喜欢读书,还都是古文典籍,真是令人大跌眼镜。”

翻找了大半个下午,对于圆形巨尾的来历,韩小宇也终于有了一些眉目。在《山海经》中,韩小宇查到了相关记载:钩蛇,长数丈,尾岐,在水中钩取岸上人牛马啖之。翻译的表述为,钩蛇有数丈之长,尾部分叉如同两个钩子一般,潜伏在水里,用尾钩来钩住岸上的人牛马,再进行吞食。

韩小宇心想,这些特点,和圆形巨尾还是十分吻合的。只是昨晚形势危急,自己没来得及去细看那条尾巴的末梢,究竟有没有分叉,形成两个钩子。但是一条尾巴竟能将铁门破出一个大洞。韩小宇推测,很有可能,是有钩子的。

如果真是钩蛇,那么如此古老的生物,出现在校园里的浅水湖中,显然是十分蹊跷。韩小宇想,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浅水湖大有问题,极有可能是连通了外界的河流,否则这么个庞然大物藏在湖里,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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