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就听见鼓的沉闷声响从远处传来,城门口的吊桥缓缓放下,然后,城门发出一阵令人牙齿发酸的声音渐渐打开。
两队身披甲胄的士兵踏着争气的步伐自城内走了出来,随后笔直地在吊桥两侧夹道而立。
借着清晨的微光,白云飞勉强看清了城门上方的两个气势磅礴的大字——泸州!
见刘渊上前交了入城税,白云飞翻身下马,拉着缰绳自护城河上方的吊桥缓缓走过,伴着清脆的马蹄声向城内走去。
进了泸州城,薛宇带领大家直接找了一家客栈准备休息一天,明天再继续赶路。
原本昨天日落之前就能赶到泸州城,奈何天公不作美,下了几个时辰的大雨,无奈之下众人只能找了个山坳暂避。待风雨稍歇后众人赶紧出发,不过路途泥泞行走实在困难,半夜未能找到落脚的地方,只好彻夜赶路,又累又饿的众人刚好赶在城门开启的时候到达了泸州城,现在所有人都期盼着吃顿热腾腾的饭菜,然后洗个热水澡后美美地睡上一觉。
连续几天的赶路,顿顿都是干粮加水,大家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由于唐依的临时加入,干粮在昨天中午就吃光了,如果今天赶不到泸州城,估计有些人会被活活饿死,刘渊这货从昨天傍晚赶路的时候开始就一直趴在马背上装死,要不是薛宇拦着不让他独自行动估计早就一个人脱离队伍来泸州城潇洒了。
薛宇直接找店家租住了一个宽敞的院落,让店小二照顾好马匹,将装满天香草的几口大箱子抬进一间连窗户都没有的房间里锁好,所有人都感觉郁气一扫而空,商量好轮流看守货物的换班时间后,店小二已经将食物摆了满满一桌子,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大家却吃得异常开心。
“终于不用嚼干粮了!”此刻所有人心中都是同样的感慨。
吃饱喝足,各自的房间里的大浴桶已经打好了热水,众人纷纷关好门,拉上门闩,迫不及待地宽衣解带,随后跳进了浴桶里。
白云飞洗过澡,对着铜镜用小刀将胡须剃干净,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便听到敲门声,由于之前被段千面折磨的太甚,白云飞无论睡得多熟都随时保持着警惕,在脚步声到达自己门口的时候,白云飞就已经醒了过来,不过既然来人敲门就说明没有恶意,如同一只随时准备出击的豹子般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披了件衣服过去开了门,只见来人是刚才为大家准备膳食和热水的店小二,此时他手上捧着的正是白云飞的几套衣服,之前下雨的时候衣物全都被淋湿,刚才大家都将随身的衣服交给小二清洗干净并且用木炭烘干了,此时已经叠得整整齐齐,正在逐个送还。
白云飞道了声谢将衣服接了过来,略一思考将那件阔袖袍子穿上,用带子随意将自己的头发捆起来便出了门。
刚关好房门,就听见隔壁门闩响动,随后唐依身着一身白色宫装出现,愣愣地看了白云飞一眼。“没想到这个登徒子稍一打扮就有如此魅力,”唐依心中暗道,白云飞嘴角挂着的一丝邪魅的微笑让她稍稍有些失神。
唐依马上便反应了过来,对着白云飞冷哼了一声,“打扮的如此骚包,不是要去烟花之地寻花问柳吧?”
白云飞还没来得及还口,唐依就继续道:“我建议你别这么打扮,看着矫情!”说罢转身出门,留给白云飞一个清瘦的背影。
白云飞嘴角抽动了一下,暗自摇了摇头,出门向店小二打探了一下直奔乐坊。
向西走了大概两盏茶的时间,白云飞就看到一家乐坊。
乐坊从格局到装饰看上去都十分普通,不过却另有一番格调,清新淡雅,想必此间主人也是个妙人儿。
此次来乐坊就是想买一只竹笛赔给唐依,明天镖车出发后就让她留在泸州城自作打算,毕竟一路上带着她一个姑娘家很不方便,况且据白云飞和薛宇观察,唐依的身份绝对不简单,带着她很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白云飞总觉得这趟镖没那么简单,距离目的地越近就越危险,自己不过是为了还刘渊一个人情才跟来,实在不想让一个正值大好年华的姑娘跟着他们以身犯险。虽然她的实力比队里的镖师还有刘渊都要高,但是他们的敌人很有可能是一名毒师,对于一个毒师来说,只要没进入先天境界,无论是高手还是普通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无非是毒性发作的慢些罢了。
对于一个能如此大量使用天香草的毒师,以白云飞的毒术都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全身而退,同行的人越多他就要分更多的心,这一路上看似简简单单地就赶了过来,实际上白云飞的大脑始终都在高速运转,所有可能被利用的地形他都小心再小心,生怕那名毒师在那里做了手脚让他们这一行人有来无回。几天下来,白云飞甚至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见店里无人招呼,白云飞便自顾自地看了起来,不过作为一个对音律一窍不通的门外汉,白云飞觉得挂着的几十个竹笛没有任何区别,眉头微皱,刚想喊店家便听到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从内堂传来,声音越来越近,应该是快要出来了。
不过当两位姑娘从内堂走出来的时候,白云飞微微一愣,其中一个身穿白色宫装的不正是比自己早走了一会儿的唐依么!不过看到另一位女子白云飞却眸子一凝,那是位极美的女子,白云飞看到她的侧脸就感觉自己被吸引了,不过当她转过身来,白云飞发现她右侧的半边脸竟然完全枯了,没有一丝水分,蜡黄色颜色就像枯死的松树皮一般,白云飞失声叫到:“枯容天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