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玛看着惟澜那一个温暖的笑,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不对,这种想哭的感情是不会出现在她的身上的,她从来就不懂什么事伤心,从来就不知道。
“我不会难过,我也不懂难过。”埃玛就像是自我催眠一样的说出这样的话,不像是说给惟澜听,倒像是说给她自己听。
“埃玛,你的脸上写着你在说谎呢。”惟澜的笑有些苦笑,她一点都不会说谎,就连骗她自己的时候都那么的天真可笑,脸上写着自己说的不是真的。
埃玛摇头,是真的,她从来就没有感情,她是他养大的猫,为了组织而存在的猫。只要能做一个杀手,能够为他的组织做事,只要不失去她唯一的依靠,没有感情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感情?那才是多余的东西。
没错,她应该是一个无情的杀手,一个即使杀了小孩子也不皱一下眉头的冷血杀手。
可是,她真的想杀人吗?她真的愿意看见那些人就那么死了吗?她就愿意做一个冷血的杀手吗?
埃玛不想,更加不愿意。可是,当繁雉拿出这是林风的话的时候,她一点要拒绝的心都没有。
一个冷血的杀手,她甚至都没有一名杀手应该有的心理素质。埃玛的脆弱从来没有让别人见到过,一次都没有展示出来过,这种脆弱只有她自己才明白。
过去的十几年,她的生活就只有一个人,除了那个人,除了主人之外,她的一切都是空白。为什么自己还活着?就是因为她还有主人,还有一个能够依靠的依靠。
现在,她若是认清了事实,若是林风就那样醒不过来了,她以后的日子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够过得下去?
惟澜忽然打了一个手势,周围的人都很是不解的放下了手中的枪。惟澜示意他们都停下来,虽然不解,但是还是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知道,惟澜和这个埃玛有点不一般的故事。
“埃玛,你觉得我怎么样?能不能成为你的依靠?”惟澜脸上的微笑还是没变,那么温和,让人看了就觉得很舒服。
埃玛却只觉得,他这是疯了。只有疯了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焕锋也觉得惟澜简直就是疯了,这种时候,和战场差不多的时候,他居然来了一个当众表白?这个货究竟是心大还是神马?难不成是外星生物?
埃玛不懂他的话,更不知道他在表白,但是她看得到其他人的表情,全是被雷得外焦里嫩的表情,看来所有人都觉得这个惟澜现在做的事情很疯狂。
“你疯了。”
惟澜却像是没听见埃玛的话一样,继续笑得跟个花似的,还在不停地接近埃玛。
埃玛不想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说出这样一句话,也不想知道他是谁,埃玛只知道,自己的胸膛里有什么东西在乱窜,就连脉搏都变得不安稳了。
埃玛奇怪的看着惟澜,难道他对自己用了什么邪术不成?
埃玛一抬头,只觉得那双眼睛像是一片深紫色的星海,让人彻底的沉沦进去,无法自拔。
“哼,”一个声音细不可闻,“竟然用催眠。”
一声枪响直接划破了空气,埃玛的警戒立即恢复,催眠再一次失败。惟澜气急败坏的看向来人,顿时整个人只想咬牙,来的是佐戮。
恐怕,接下来的事情就不会那么顺利了。多了一个佐戮,惟澜再没有把握能彻底催眠埃玛了。
“这可真是要一网打尽啊。”惟澜狂妄的笑了一声,眼神里全是轻蔑。
卓玉,佐戮,埃玛,组织里仅有的高手都拿出来了。
倒是有些虾兵蟹将,只是那些人根本不敢上前。那可是白色恶魔,传闻中,能够控制人心神,甚至能让死人为他战斗的人。
惟澜这边走上来的是三个人,一个欧砾,一个程笙晖,一个凯辰,至于这三个人的战斗数值有多少,那只有自己人才知道。
惟澜心里还是很有底的,因为,他们还有一个焕锋。就惟澜看来,这个家伙绝对是顶级的,虽然还达不到恶魔级别,但是力挽狂澜还是做得到的。
天越来越阴,看来是天宫亦不作美,这一战恐怕要在这大雨的天气里了。
“这是战场先交给我们,把我们杀的差不多的时候,在让小兵上的意思?”惟澜来回看了看自己的身边的这几个人,既然没什么事没准备好的,那就该,开战了!
这场打斗,从最初就没有任何意义,因为组织是不可能赢得。
“哥,埃玛那是怎么了?”焕颖在树林里焦急的看着埃玛,虽然相处不长,甚至可以说是没什么交集,但是焕颖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妹妹一样的埃玛。
看着埃玛变成这个样子,她很担心。
“放心,那是催眠术,也是惟澜最擅长的东西,惟澜一定有办法的。”
焕颖点点头,相信一定是有办法的。惟澜在焕颖看来着实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枪战没多久就开始了,以树木为掩体的一场生存战争,惟澜几个人面对的是一脸兴奋地佐戮,精神稍有些动摇的埃玛,还有身手利索的卓玉。
起码现在,卓玉绝对是会全力出手的,若是被佐戮看出了端倪,她的双面间谍就不用做了。
就在这个时候,城里的那栋大厦的顶层,水晶棺打开着,繁雉跪在水晶棺的一侧,另一侧,是一个穿着白大衣的人。
“先生,他还有救吗?他不会死的是吧。”繁雉焦急的问着,那个医生却偏偏什么也不回答。
“先生,您倒是说句话。”繁雉的美艳的脸也有这样的低声下气的时候。
“劝你不要再指望了,你若是想让他活下去,别忘了我们的条件。”白衣人转身冷淡的走了。他对这种根本就是绝症的病人没有任何兴趣,让他感兴趣的是各种怪病,和那个黑猫。至于这个人,若是能够换来黑猫的话,他倒是不介意略微医治一下。
“先生,该走了。”门口,一个一头华丽的金发的人斜倚着门框,一身华服,即尊贵又高雅,他的金色眼睛就像是一块澄金的水晶,同样很妖孽,但却是一脸的狂傲和邪佞。
打着卷的金发被他撩到背后,一个侧脸就能感觉到他脸上的桀骜的笑。同样是一脸的笑容,他的笑有种不明所以的残忍。
青年一转身,漏出另一侧的脸,那是一道由额头到脸颊之下的伤疤,那只眼睛也蒙上了金边的眼罩。
白衣人听见青年的声音,转身就跟着走出了这间屋子。
繁雉握紧了自己的拳,那些人的条件并不是钱,他们要的是所有当年参加了那场实验的人的性命,和活着的埃玛。
自己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杀了那些人,然后把埃玛给他们,那样的话,林风的寿命能够延长几年,虽然并不是活过来,但是,那也足够了,只要还活着,只要林风还能在她身边。
丛林中的打斗很激烈,佐戮不愧是能够几次伤了埃玛的人,这个时候他展现出来的本事几乎就是埃玛那个级别的,这边依靠陈天不停地在一边放冷枪,还有程笙晖,凯辰两个人才控制的住。
而另一边,欧砾和卓玉比起来还是处于下风,但是胜在卓玉没有杀心,打得也是如火如荼。
这样的状况在一边的修振看来很是不满意,如果没有两败俱伤的场景的话,他的渔翁就要什么都得不到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一直难以控制的像是疯狗一样的佐戮今天居然没拿出那个以命换命的气势来。反倒是有些手下留情,似乎不想杀人一样。
虽然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恐怖。
不行,再这样下去不行,不能就这么放过这个机会,也不能就这么放过埃玛。他抬起手,端起枪,枪口指向了埃玛,手指扣上了扳机。
就在这个时候,修振一笑,他感觉到,这个乱斗的现场,又来了一个人。一个听脚步声就是高手的人,会是哪一方的?
两声枪响,一刻子弹飞向了埃玛,另一颗飞向了佐戮。两个人当即停止了手上的打斗,为了闪避子弹,一左一右都后退了四五米。
“哦?这就是组织里所谓的猫和狗?倒是有点本事。”来人一身华服,金色的卷发披肩,金色的眼眸透着异样的高贵和邪异。
他刚刚从组织里出来,打听了埃玛的位置,就过来看戏。没成想,这场所谓的大戏却被演成了这个样子。
“卓玉,你主子不是说让你赶尽杀绝吗?今天不留他们的活口,你在干什么?”他的面容一冷,一股上位者的威严油然而生,似乎生来就是让人敬畏的。
“传闻中的疯狗也只是一个面相可怕的罢了,就这也配说成是疯?”他的眼里一股浓浓的不屑,仿若佐戮已经被他踩在了脚下一般。
“想知道我是谁?”他眼中的不屑更深,“就你们这些人,还真没有资格。”他勾唇一笑,眼神的深处透着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