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齐眯着眼睛直到适应了周围的光亮后,才缓缓睁开眼来,听到那句话后,姜齐没有急着看向说话的人,“无始幻境吗?好一个无始,如果没有走出来的话,恐怕就无终了吧。”
姜齐抬起头来,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向前方,在目光所落之处,有着一名童颜鹤发的身穿白衣的老者,“老人家,之前是你在和我说话吗?”
白衣老者和蔼地说道:“是啊,你是八千年来,老头子我第一个遇到的人,而你也经过了无始幻境的考验,可传我衣钵啊。”
此时所处的地方,是一片混沌而不知大小的空间,而空间里只有姜齐和眼前的白发老者两人。听到白衣老者说的话,姜齐也笑了,“老人家,你可真长寿,想必你一定是天上的仙人下凡吧。”
白衣老者摸了摸白花花的山羊胡子,笑得更加灿烂了,“那当然了,老头子当年人称罗天上仙,创建的五行宗也是仙界鼎鼎有名的门派。不过,在八千年前的战争中,老头子我元神涣散,与仙无缘喽,所以老头子我得把我的一身本事,都交给你。”
姜齐听他这么一说,这才发现白衣老者的身体是由光影构成的,当下也不矫情,对着白衣老者直直地跪了下去,口中不忘说道:“罗天师傅在上,受弟子姜齐一拜。”说完之后,又朝着白衣老者磕了三个头。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授艺恩师对徒弟有着再造之恩,以父母之恩相持并不为过,姜齐跪得坦然,在修真界中,师徒的关系甚至有可能比父子的关系更为牢靠。
“好!好!好!”白发老者连说了三个好字,“罗天只是我的仙号,我在世俗界的本名叫刘锋,从这一刻起,你便是我的第六个徒弟。”
姜齐只觉得有一股柔和的力量托着自己,让自己站了起来。
“为师这辈子引以为豪的有三件事,第一是参与了那场战争,第二是教出了你二师兄,第三就是我最后创建出的五行剑图。”
“我观你已修有功法,但这《罗天造化功》我依然传你,如何取舍,取决于你。”
“如果师傅我所料不差,你所修炼的应该是大名鼎鼎的《神农本草经》,此经功参造化,自然不是我创的《罗天造化功》所能比拟,但你在成就仙人位果前万万不可暴露,否则只会惹来灭顶之灾,切记切记。”
姜齐点了点头,把白发老者的话记在心中,对老者抛却门户之见,没有介意自己修炼别的功法而感到万分感激,要知道修行之人哪个不对自己的道统重视万分,“弟子谨记在心,绝不敢忘。”白发老者即便在仙人中也是开宗立派的层次,看穿自己的底细自然在姜齐的意料之中,“可是师傅,难道在成仙以后就可以暴露了吗?”
白发老者笑眯眯地说道:“《神农本草经》可是人皇秘典,你能修炼自然会得到三皇的认可,还没哪个仙人敢对三皇秘典动心思,这点你大可放心。”
“的确,在地球上三皇鞭长莫及。”就在姜齐沉思之中,白发老者的指尖出现了一道五彩的光亮,随后遁入了姜齐的脑海之中。
姜齐只觉得脑袋一沉,便有大量的信息出现在脑海的深处,“这就是《罗天造化功》吗?”感受着大量的经义,姜齐研读了一番后,便觉得头痛欲裂,立刻退了出来。
“师傅,这《罗天造化功》怎么如此枯涩难懂?”姜齐不禁觉得有些郁闷,修炼本经时姜齐很少把精力放在参悟经义上,因为本经里的内容深入浅出,并不需要过分揣度便可领会,本以为在修有本经的基础上,看别的功法应该不难才是,没想到却恰恰相反。
白发老者胡子一颤一颤的,笑呵呵地说道:“大道至简,神农氏早就参透了鸿蒙奥妙,修为自然不是为师可以比拟的,并不奇怪。”白发老者坦言道,“不过为师观你有法无术,这《罗天造化功》在术略上也有可取之处,你可好自钻研。”
姜齐点了点头,恭敬地回答道:“谢师傅赏赐。”姜齐明白罗天上仙说的意思,自己虽然修炼有《神农本草经》,但本经残缺,在炼制丹药法宝以及法术妙用方面都无从提及,有了《罗天造化功》之后,也弥补了自己的一大短板,心里头也是喜滋滋的。
白发老者手中又出现了一颗乌黑的丹丸,脸上露出了一丝回忆之色:“当年,为师有幸获得了一枚五色石,为了防止被人夺去,便将它藏在这枚妖丹之中,然后以炼制剑丸之法日夜祭炼,确保万无一失。”白发老者回过神来感叹道:“所以说时不待我啊,这枚剑丸为师便赏赐给你,待你用《罗天造化功》中祭炼金丹之法,便可化开妖丹,取出里边的五色石来,这五色石乃仙界奇珍,务必不能浪费。至于这枚化开的妖丹,你便给送你前来的那只小鸟吃了吧,它可是眼馋很久了呢。”
姜齐点了点头,看着弹珠大小的黑色丹丸从白发老者的手上朝着自己飞了过来,然后落到了自己的手上,心中也是大喜过望,“多谢师尊!”
白发老者见到姜齐欣喜的样子,眼中满是欣慰,开始交待道:“为师一生光明磊落,没有对不起过任何人,无论你今后能走到哪一步,师傅希望你都能够不忘本心,矢志不移。”
“弟子谨记。”姜齐目光坚定的答应道,修真修真,修的便是一颗本心,如果本心迷失,成为只知道追求力量的傀儡,那还有什么意思,“师傅,请问你可曾听说过幻彩冥虹?”姜齐把迷惑已久的问题提了出来。
“什么!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个东西的?”白发老者闻之色变,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姜齐不明所以,便把当时在镇魂碑中遇到苍松剑客和随后发生的事情如实说了出来,供白发老者参考。
白发老者听了之后,沉思了一会儿,又仔细地凝视了姜齐良久,让姜齐有一种灵魂都要被看穿的感觉。“罢了罢了,这东西到底不是凡人可以触碰的,虽不知是祸是福,但在你成仙以前,不得再打听有关此物的消息,否则对你而言有弊无利。”
姜齐听得一头雾水,但也知道兹事体大,以自己对白发老者的为人来看,不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便应了下来。“弟子谨记。”
白发老者的身影开始变得虚幻起来,“八千年前的那一战,我肉身法宝尽皆被毁,只剩一缕残魂苟且到今日,如今使命完成,也可重入轮回了,望你日后好自为之。”
姜齐见白发老者的身体化为了数不清的光点,在空中慢慢的涣散开来,想也不想,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师傅……”虽然和白发老者相识不过一刻,但姜齐心中依旧心酸不已,怅然若失。
“痴儿,我辈修真者逆天而行,追求永恒,然而生老病死本就是造化规律,又有几人能够得成永恒……”白发老者无悲无喜,语气中有的仅仅是一种解脱。
“师傅一路走好……”姜齐惦记着白发老者的授艺之恩,低头庄重地磕了九个头,待抬起头时,早已不见白发老者的踪影,姜齐心中明白,只怕是烟消云散了。
收拾好心情,姜齐将手中的剑丸放到口袋中,暗暗为白衣老者祝福了良久,这才巡视着四周,找寻离开的道路。
姜齐信念一动,眼前便出现了一道亮光,姜齐缓缓地走了过去,发现这亮光外正通往另一处空间,当下明白应该就是所谓的出口了,回头眷念地扫视了整个秘境一眼,无意中发现这个空间正在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着,等自己离开后不久,这个秘境空间就会彻底地消失了吧,甩开这些杂念,姜齐不再多想,朝着出口处纵身一跳,离开了秘境空间。
当姜齐来到空间外时,还处于空中,一个踉跄之后,姜齐勉强地在地上站稳了,看了眼四周的动静后,姜齐忍不住吃了一惊。
只见自己出现以后,身下的大青石便好像不堪重负一样,寸寸龟裂开来,化为一地碎土,而在姜齐的身前,巨大的猫头鹰一身羽毛散乱,狼狈不已,完全没有了当时的神采。
此时的猫头鹰,正张开了巨大的翅膀,拱卫着身后的青石,透过它那密不透风的羽翼,姜齐看到了一只长有十米,高有半米的巨鳄。
姜齐出现之后,猫头鹰敏锐地发现了,脑袋转过一百八十度看向了姜齐,而就在那一瞬间,本来和它对峙着的鳄鱼很好地把握住了这个机会,利箭一般扑了上来。
“猫兄小心!”姜齐大声提醒道,然而为时已晚,鳄鱼的扑击速度何其之快,猫头鹰只来得及侧过身体将要害保护起来,但翅膀却被鳄鱼的嘴巴给咬住了。
“咕咕……”猫头鹰发出了凄厉的叫声,拼命挣扎着,同时用另一边的翅膀重重地拍击着鳄鱼,然而鳄鱼却不为所动,死死地咬住猫头鹰的翅膀,就是不松口。
“孽畜!”姜齐还没从罗天上仙的陨落中缓过神来,又见到猫头鹰因为自己而身陷险境,顿时急红了眼,直奔着鳄鱼冲了过去。
姜齐来到鳄鱼的脑袋旁边,伸手抓紧了鳄鱼的嘴巴,五彩原力涌动,意图掰开巨鳄的嘴巴,然而相比鳄鱼这种庞然大物,姜齐的力量还是不够看,只能让巨鳄的嘴巴微微松动,却不能打开鳄鱼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