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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三十年前

百鸣仁心中不忿,鼻中一哼,没好气的说道:“若不是你毒杀了那白额虎,凉城里就有人能救这小兄弟。”

“对啊,我们遇到的那道士也说有个人可以救得了他性命,”钟晴俯在南苏身前,说道。

莫清也是开口问道:“你说的可是花郎山之主,逐云剑,花佰翠?”

“自然是!”百鸣仁没好气的答道。

“他想救他自然便救,与我杀不杀那白老虎有何关系?”莫清一面疑惑的问道。

“你这娘们知道个屁!恩公久病在身,性命垂危,没有这白额虎,他都不知还能活得了几日!如何还能救人!”百鸣仁怒道。

百鸣忠一声长叹,说道:“三弟,这事不要再说了。她这也是无心之失,只怪恩公命该如此吧。”

莫清听得百鸣忠,百鸣仁言语之中有许多的不解之处,忙道:“你们所言何意,这白老虎究竟有何用途?我又何来的无心之失?”

百鸣仁强忍怒气,凄然道:“恩公身患重病,命在旦夕之间,都说那斑斓白额虎的血可以延寿续命。那斑斓白额虎虽说算不上什么世间罕,却也不是满山可见的。我兄弟四人足足寻了一个多月,才在后面那座山上寻见,怎料我们刚追到这里,就被你给毒死了,你说,这和你有没有关系?”

莫清知晓了原由,顿了顿,说道:“不知各位的恩公身患何病?我虽说不才,可为了弥补过失,愿去瞧上一瞧。”

“恩公患了咯血病,已经很多年了,本来清修静养,已好了大半,可前些日子发生了些事...”百鸣忠缓缓说道。

“大哥,你跟她费什么话,她一个用毒杀人如麻的娘们,怎么治病救人!”百鸣仁叫道。

莫清却不恼,笑了一笑,说道:“凉城四侠名声很响,见识却这般的短。”

“你这娘们!放什么屁!”百鸣仁怒道。

莫清笑着续道:“是药三分毒,药理毒理不分家,非毒不药,这些各位大侠都没听过?况且我西域九霄山的名头,可不比那花郎山小多少吧。”

“你真有办法?”百鸣仁叫道。

“只要你们相信,我便可以一试。”莫清说道。

“大哥,那我们马上带她回去吧,反正也只能试一试了。”百鸣仁说道。

百鸣忠听罢,心中惊喜,转头看向仍趴在地上的南苏,面色一变,说道:“可这小兄弟,该是怎么办?”

“三两日,他还死不了,可这雨势太急,还是稍等片刻,咱们再行出发吧。”莫清说道。

今不见朗月繁星,风也飘飘,雨也萧萧。

君不见秋水伊人,怕生相思,已生相思。

雨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更急更猛,天地之间像挂上了一幅巨大的珠帘,乌蒙蒙的一片。闪电雷鸣,暴雨哗哗,像天河决了口似的凶猛地往下泄,像是整个大地都会被暴雨吞没。

南苏愈发浑身颤抖,勉励的半睁着双眼,说道:“莫婆婆,我,我有话要对你说。”声音太过微弱,被大雨的咆哮声一带而释。他只得抬手,碰了碰身侧的钟情,续道:“帮我,叫一下莫婆婆,我有话想对她说。”

钟情起身,叫来了莫清,她缓缓俯下身子,说道:“小兄弟,什么事?”

南苏很是勉强的轻声说道:“我怕有些事情今日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莫清见得南苏这般虚弱,突然想到自己那仅仅三岁便夭折的小儿,顿时面色怜惜,郁郁难欢。

“我,我太师叔,名叫叶群...”南苏说道。

莫清心下大惊,面色徒变,失声说道:“你说什么!叶群?你太师叔是叶群?你是,你是悬剑山庄的,的什么人?”

“晚辈姓南,名苏,南添的外孙。”南苏说道。

“南苏...”莫清低头一思,呆了片刻,续道:“不对!你怎么会的舞风九式,叶群绝迹的时候你都还没出生。我可是上过你们悬剑山庄,那南添可是告诉我,叶群根本不在庄中,难道他骗了我。”

“爷爷没有骗你,我是在雪耀山的山崖下遇见太师叔的,剑法也是在山崖下习得的。”南苏说道。

莫清疑惑的向着南苏,说道:“崖下?你是说叶群在山崖下面?”

“没错。”南苏说到这,顿了一顿,才接着续道:“接下来要告诉您的,您可千万不要太过激动。”

“你快些说的清楚。”莫清焦急问道。

“我在崖下见到太师叔时,他老人家就只剩,只剩得一堆白骨了。”南苏沉吟许久,凄然说道。

莫清登时心沉大海,花容失色,脚下一软,坐在了地上。

大雨滴漏草棚,豆大的雨滴连成了串,擦着莫清的眼眸,打在了地上。地上的雨珠映出了莫清欲哭无泪的容颜,也映出了往事连连。

三十年前,悬剑山庄外,雪耀山西面群峰之间,江湖剑术绝顶的四位高手,相约论剑。

道一人高立山峰,如雕卧崖,长眉冷目,乌帽青衫,白毛裘袄,反手握剑,南添是也。

道一人仙风道骨,如云浮身山岗,柔眉寸须,善气迎人,道袍席地,长剑入鞘,元清是也。

道一人呼啸而来,威风凛凛,剑眉星目,盛气凌人,翩翩白衣,剑尖垂地,花柏翠是也。

道一人摇壶酒醉,朗笑入得九霄,粗眉乱发,衣衫褴褛,边幅不修,宽剑搭肩,任九道是也。

“甚好,甚好,你们到的好生的早啊!”任九道笑道。

“是你馋酒贪杯,误了时辰吧?”元清逗趣说道。

任九道大笑几声,说道:“道长还真是料事如神啊”

南添弹步一跃,犹如腾云而下,轻轻落地,笑道:“你还真是喝了酒才来的?”

“你们可知我这酒壶之中装的是什么酒啊?”任九道实有炫耀之意,掏起酒壶,在手中晃了两晃,说道。

花柏翠白衣轻摆,冷笑说道:“你把酒壶打开,我闻一闻那酒香便知。”

任九道朗笑道:“好,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跟我一样有个馋酒的鼻子。”说着便用手轻轻扭开酒壶。

酒香随缓风萦绕,花柏翠舒眉闭眼,鼻子微微一吸,跟着一笑,说道:“金盆盛酒竹叶香,十杯五杯不解意。百杯之后始颠狂,一颠一狂多意气。”说罢,又是浅浅一笑,续道:“陈酿竹叶青,至少三十年。”

任九道面色一惊,纵声笑道:“好,好啊,我看这酒剑仙的名头更适合你花谷主啊。”说罢又是一阵朗笑。

四人会心而笑,峰间回荡,好生痛快,人间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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