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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东

这里是一个小城里的一个普通的小村庄。

陈家庄,在这个城市里和大多数的村庄一样没什么特别的。不像邻村小李庄,出了个省厅级官员,然后把全村的路直接全给铺成了柏油路,雨雪天再也不用走泥路了;也不像郊区的那些村子,地都被买下用于招商引资促进经济发展去了,那里的农民也不用种地了。因此,陈家庄的村民相对来说很普通,不似小李庄的出了村头抬得很高;也不像县城边村子里的村民,被土地解放的双手越来越多的接触麻将和扑克。

陈小东住在陈家村西头。家里有六口人,弟弟小西,爷爷奶奶还有爸妈。爷爷奶奶都八十多岁了,身体被岁月和生活消耗的太多,各种毛病,已经离不开药物了。爸爸妈妈是普通的农民,除了种自家的地,在闲暇时会去不远的一个厂干点儿零活,挣点钱补贴家用。

“农民苦啊!农民累啊!”所以家里人时常对小东和小西弟兄俩说让他俩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当个大官啥的,家里人也跟着有光。

“你们看看小李庄的那个李四海,啊,看看人家多有本事,人家是他们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毕业后进了省里的教育厅,现在都是教育厅的副厅长啦!每次回来都开着小车,县里乡里都有人去接,门口的轿车都停了好几辆,路都给堵了,那排场多大啊!”小东和小西又在听他们的爷爷讲那个讲了好多遍的励志故事了,一会儿说李四海的兄弟沾了李四海的光在县里机关上班,一会儿又说李四海家门口的柏油路都别人家门口的厚的多了。小东觉得每次爷爷讲故事的时候都是情绪高涨,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也会变得明亮起来,不似大多数时候只是静坐在门口。小东最心痛爷爷这样子,这让小东觉得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哀伤。所以每次小东都有认真的听,并在最后爷爷教育好好学习的时候用力点头。他觉得爷爷最后一定会感到欣慰的,自己的孙子很听话也很懂事,就看到了希望。

小东的爷爷叫陈学文,陈老汉,皮肤黝黑,眼窝深陷,是个农民兼泥瓦匠。附近村子谁家要盖新房啊,谁家要垒灶台啊,谁家要建猪圈啊,当事人就会拿着烟也可能还会带着礼品来请陈老汉的。说好个日子,陈老汉就带着他的几个徒弟开工了。凭着手艺好,价格公道,陈老汉成为了附近有名的泥瓦匠。不过现在年纪大了,腰板挺不直了,腿脚也留下了毛病,不干这个活儿好多年了。他的徒弟们还在继续,揽活儿的时候跟人家说我们是陈家庄陈老汉的徒弟,立马跟人就走了,还是人家的牌子亮啊!

陈老汉老伴陈李氏,是隔壁小李庄嫁过来的。旧社会妇女地位普遍较低,没什么大名,就是嫁过来的时候随了夫姓,叫陈李氏。陈李氏嗓门很大,声音穿透力也强,小东领着小西出去玩,误了饭点,陈李氏隔着几条巷子就喊,“小东,回来吃饭!”。然后隔着老远还可以听到陈李氏责怪他俩的声音。陈老汉和陈李氏有三个孩子,小东的爸爸排行老三,小东还有两个姑姑。实际上小东的爸爸应该是排行老四的,甚至排不上号都有可能啊!原来小东的爷爷一共有四个孩子,老三是个男孩,在九岁的时候去河里洗澡淹死了,陈老汉夫妻两人悲痛欲绝。可是生活还要继续,夫妻两人逐渐走出亡子的痛苦后,想要再生一个男孩,于是才有了小东的爸爸。小东的爷爷奶奶对小东的爸爸很是疼爱,给他留个小辫子到十二岁的时候才剪掉,加上小时候又比较黑,因此小东的爸爸从小就有了个外号叫“黑妮儿”。小东每次看到爸爸在想起这个外号就想笑。“黑妮儿”大名叫陈兴华,名字起的倒是挺励志的。陈兴华当过兵,长得高大结实,对小东和小西要求很严。曾经小东做了件错事说了谎话不承认,小东的爸爸一个大巴掌拍在小东屁股上,五个手指头印红红的,清晰地印在小东的屁股上,很刺眼。现在小东想起来还不自禁想摸摸屁股呢!小东的妈妈李金兰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她大姐嫁过来陈家庄时,李金兰就和家人一起都过来参加婚礼。陈兴华忙着去凑热闹,于是李金兰就和陈兴华有了一场邂逅!然后陈兴华就打听那姑娘是谁,再后来,陈老汉找媒人提亲,李金兰就嫁给了陈兴华。李金兰是个贤惠的媳妇,一年四季,家里家外都少不了她的悉心打理,街坊邻里提起她没有不夸她的。

这天,小东正在家里和陈老汉看电视呢,突然外面传来了几声比较尖锐的长鸣。小东听了找了个借口,就从家里溜出去了。在门口就看到一个矮胖的小子站在墙角正焦急地盯着门口看,那小胖子见到小东走出来赶紧迎了上去。

“小东,你可出来了!”矮胖的小子急切地说道。

“走,别在这说,到后面去。”小东就带着矮胖小子往屋后走。小东有他的顾虑,是害怕爷爷他们看到,又免不了挨骂,因为爷爷不让小东和他们这些调皮小孩玩,怕把他们家听话懂事的小东给带坏喽。哎,也不知道谁带坏谁了!

“怎么了,冬瓜?”小东问道。

“小东,快跟我走吧,林子和小三正跟人打架呢!去晚了他们就要吃亏了!”冬瓜说着就要去拉小东,作势要跑。

“别慌,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在哪打架?和谁啊?”小东听到打架,尤其是听到他们俩有可能吃亏,心里也是一紧。

“我和林子还有小三儿一起去街上玩了,回来的时候走到那个有大石墩的十字路口正好碰到王文涛领着一帮人,挡着路骂骂咧咧,一看就是找事儿的,小三儿和林子当时就恼了,跟他们打了起来。他们有八九个人,我觉得我们要吃亏,就赶紧跑过来叫你。”

小东知道,别看冬瓜长得又矮又胖,可真要是那两条小粗腿甩开了跑起来,那气势,那速度,拦都拦不住,也真是没谁了。

“冬瓜,你去老头家还有大眼儿家看看他俩在不在,在的话直接让他俩过去,我现在先去。”

“嗯,那小东你小心点儿!我去叫他们然后就赶过去。”

“放心,你快去吧!”

小东在路上拎着一双鞋在跑,苦啊!来的时候有点儿急了忘了把拖鞋换掉了。现在光着两只脚在柏油路上“吧唧吧唧”地跑着,不时踩着个小石子,痛的小东又是咧嘴又是挤眼的。

“妈的,王文涛你胆儿挺肥啊,敢动我哥们儿!我等会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哎呦~”

小东很愤怒,后果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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