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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会再躲避阳光

晚自习,留着任课老师在教室盯梢,我在给卓然讲化学方程。坦白说,卓然这货真的不适合学习,一道配平已经讲了三遍了,他依旧一脸茫然,我虽然无奈但还是本着救死扶伤的原则,继续焦头烂额的讲题。

仔细回头想想,那些年我的生活如果没有周可儿或许就会一直平淡如水的走完,接下来的人生会怎么样呢?或许,我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步走下去,亦或许,度过平平淡淡如一杯白水的人生。

莫名的一周就这样过去了,我的生活一直未曾改变的过着,上课,睡觉,做题,好像机器一般,唯一改变的是至少还会偶尔光顾一下食堂,偶尔还能发现几样食堂做得好吃的东西。

这周是大周末,其实大小周末区别并不大,仅仅是多半天的休息时间而已,但对于我们而言已是极大的恩赦。老妈如约来接我,头靠着车窗,觉得莫名的疲惫。阳光暖暖的照在我身上,今年的夏季来的很晚,亦或者说X市的夏季每年都来的很晚,闭上眼睛,我很想抓住这份温暖的感觉。

“别睡了,到家了,你这孩子,每次来接你你都要睡觉。“老妈在一边抱怨,我也懒得争论什么,我的确是很累。

姥姥还是炖了鸡汤等我回家,其实我心里很明白,姥姥姥爷,一直在等着我回家,等着我喝下鸡汤,每一口都是他们的想念。每每想到总有一天会离开他们身边都觉得眼睛酸酸的,我很想留在他们身边,做一辈子的孩子,但是我也很明白,我不可能永远是一个孩子,也不可能永远留住他们。

“我们的终将随着时间一点点变老,直到死亡,有些时候我会希望自己在老去之前就死去。“我不知道当年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日记本上下下这句话,但是,现在的我和那时真的相差太多,比起变老,我更惧怕死亡。

“琪琪,接电话。“

“来了。“接起电话,周可儿在电话一端显得很开心,“你要不要出来逛逛街?一会一起回学校。“

“不去了,我妈不让的。“其实根本没那回事,我就是自己不想出门罢了,而且在家老妈还能开车送给我去,想想都懒得出门。每次我不想去玩,或者做什么的时候我总是很任性的把老妈搬出来做挡箭牌。原因也很简单,这是最简单也最不会得罪人的方法。

“好吧,那就回学校见。“明显声音低了下去,好像很失望的样子,但话已经说了,只能说一声抱歉,挂了电话。

有些时候,我也在想,自己为什么不能放开自己的心去面对一些事情呢?有些时候又为何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并不知道该怎样告诉自己这个答案,我只知道自己的生命中,有时会走过一些人,一些事,我总是要去面对的,我不能永远在他们身边做一个孩子。

外面又下雨了,已经不知道这周都下了多少天雨了,心情莫名的烦躁。用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听着教室外滴滴答答的雨声,只觉得自己也被这阴霾的天气带坏了。

“今年的夏季雨还真多。“听得出来,周可儿也是在抱怨天气了。我微微笑笑,觉得这个姑娘还是挺有意思的,平时乐天派的要命却也被这鬼天气给带偏了。

“不过,我是说认真的。“她顺势坐在我前面的桌子上,一本正经的样子,继续道“咱们学校过段时间有艺术节,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跳舞?“

“什么舞?“跳舞,呵呵,小意思,从小学舞蹈还能难得了我?

“爵士舞。“她话一出我差点被一口水呛死。

“我从来没跳过爵士舞,你确定我能跳得出来?“这话是真心的,我从来没尝试过这一类舞蹈。那时候,韩国女团什么的也才刚刚崛起,而我,从来都把这类舞蹈视为三流,换句话说,我是有偏见的,觉得自己这些年学舞蹈,学琴都是在培养自己的艺术气质,从来不觉得那种舞蹈是真正的舞蹈。

“我是认真的,你也应该尝试一下。“看她的眼神我也不好拒绝什么,只能答应她。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事情,我都会不由自主的笑笑。也会觉得当时的偏见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那时的时光真的很美好。学校没有专门排练舞蹈的地方,我们就找各种地方练舞,晚上也会在十二点以后偷跑去水房。有些时候我也会稍稍嫌弃一下这种照搬的舞蹈,毕竟我所学都是要自己编排,有自己的感情。但有些时候也觉得自己在这种舞蹈中得到了最完美的释放,还是挺开心的。

“你觉得,我们能拿到什么名次?“周可儿对这个还是有所盼望的,倒不是因为在乎名次,只是因为,总想对这段时间的自己有一个交代。

“当然是希望拿第一了。“我们依旧坐在跑道上,阳光洒下来,那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对这个本身并不看好的舞蹈充满了期待。或许是因为投入了自己的真心在里面吧,渐渐的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不同于这些年学的民族舞蹈和古典舞,那是一种完全不同的体验。

一周以后,学校艺术节,坦白说,我是不怯场的,毕竟也不是自己第一次登上舞台,但这一次,有些紧张,因为对于这一次,不知为何却是比我以往每一次都付出了太多。就如同这首歌名《说出你的愿望》一样,我也想说出自己的愿望,而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我们能得第一。

下了舞台才觉得自己很冷,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激动,我和周可儿都有一些颤抖。一下来罗阳就很体贴的将我的校服外套披在我身上,正想说谢谢,却无意看到一旁的卓然拿着外套无处安放的手,点头向洛阳道谢,转身让卓然帮我拿一杯热水,这样做不过是不想太尴尬。

“哎,丁棋琪,你要想好二选一了哈!“周可儿在我耳边轻轻念叨,还带着一脸笑意。我无奈,从来没想到过的事情。再看看那两个男生,坦白说我一个都不喜欢。

所有节目结束了,开始评选了,我和周可儿都很紧张的盯着老师们。我知道,我们心中其实都没谱,那个时候的老师们并不喜欢这种风格,就如同他们并不喜欢那些叛逆的孩子。结果却在预想之外,我们没有得到第一,却也拿到了第三,天知道我和周可儿有多开心。

大约过了一个月,班里出了些事情,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但就在那天下午叶一莫名的退学了,学校里关于她的谣言不绝于耳。我虽是和她住一间宿舍的上下铺,但是平日里我和她的接触并不多,只知道,她的男朋友是班里的富二代,前段时间也是莫名离校,没有人知道他是退学还是被开除,只知道,自那以后,本就和谁都少来往的叶一更是不喜和任何人多说一句话,在她成熟的眼光中我们都是一群只想着考试排名的傻瓜,而她不屑于同我们为伍。

叶一离开了,我下铺的位置也空了出来,住在其他班宿舍的周可儿也就名正言顺的成为了我的下铺。好在她与我同寝室的其他四个人关系都不差,从那以后的两年多时光里,我们宿舍就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丁棋琪,出去走走吧,外面天气多好啊,你在在教室窝下去就发霉了。“

“不要,昨天半夜刷题刷的现在还在晕,要去你自己去好了。“我是真的不想动,一下都不想。昨晚上四点多还没睡,今天的确是一点精神都没有了,下一节还是数学课,我可不想在课堂上睡觉。

“乖,出去走走吧,你再不出门就要发霉了。晒太阳还能促进钙质的吸收,快走吧,出去走走吧,这是大课间20分钟呢,走走还能清醒点。“我的吗呀,她要开启唐僧模式了,走吧走吧,受不了她一直在那里念叨。

坐在花坛边上,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穿着校服的人,有时候也会恍恍惚惚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属于他们中的一员。有时候,我觉得叶一从某种角度是对的,我们那时候都太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的位置,而忽视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

“嗨嗨,别发呆了好吗?你经常这样心事重重的,看着都觉得你是从太空来的。“周可儿要是用现在的眼光来看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段子手,经常说出一些令人找不出话反驳的言论。

“你说,有些时候我们看到的就是真的存在的吗?或者说,我们真的是这个世界上真实存在的人吗?会不会有可能,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境,并不是真正出现过的事情?“

“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有时候真的很想打开看看,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你我都已经在这了,就算是梦也应该珍惜做梦的时候,要不然等醒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是啊,真的等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那个时候的我真的一直不懂该如何珍惜,就算是一场梦,每一分每一秒也是值得珍惜的,因为醒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直到现在我都很怀疑,那段时光里,我究竟是以一种什么样的角色存在的。在我青春的故事里,我似乎永远只是别人的配角,我一直在看着别人恋爱分手,看着别人逃课打架,看着别人拥有自己绚丽多彩的青春,而我,似乎只有我自己,和那本日记本。有些时候也会觉得自己过的是不是太无聊了,如果那时我不是那样在意别人的眼光,多做一些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像现在一般多嘛么多遗憾?

“琪,琪,琪!!!“Cristian在一边推着我的胳膊,把我从各种回忆中统统唤醒。

“你好烦哦,走神都不要让人走。“我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走神?琪,你的神为什么会走?“我愣了半天,看着这个呆萌呆萌的西班牙大男孩,我都忘记了他的中文没我想象中那么好,这么高难度的的词汇他还真的不知道。

“你说过今天晚上陪我去吃饭的。“我看着他乞求的小表情,暗暗觉得好笑。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是欧美男孩子特有的,甚至不用多说什么就足矣给我致命的吸引力。这个大男孩好像就是上天送给我让我弥补青春的礼物,爱上他,本身就是疯狂而冒险的,我的第一次恋爱就在异国他乡莫名的发生了。他有时候会霸道,会任性,当然我喜欢他像阳光一样会暖暖包围着我的怀抱。或许,被冰封的心总是需要有人来温暖的吧,就像他第一次用蹩脚的中文告诉我“琪,如果你不能给自己一点阳光,我想我能做你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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