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的六个字,却像是咒语般令人霎时毛骨悚然!
还未等三个人反应过来,怪婆婆已经转身拄着拐杖向屋里走去,见她并未关上门,满脸疑惑的三人立即就明白过来,她在邀请他们进屋,于是互相看了看其他人惊异的眼神,就迈出步伐朝小屋走去。
刚迈进小屋的时候,三人立即感觉眼前一黑,视野一片模糊。刚刚走在外面,阳光映射着雪地,非常的明亮,但怪婆婆的小屋却一丝光亮都没有,就像漆黑的夜一般,屋外屋里强烈的明暗反差,让眼睛一时间适应不了,什么都看不见,韩尝卫不自主地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嗤!”的一声响,大家顺着声音看去,只见眼前不远处有张四方桌,桌上的蜡烛正被点燃,微微摇曳的烛光旁,站着那个怪婆婆。是她划开火柴点燃了那只蜡烛,桌上有把剪刀,她拿起剪刀去剪掉过长的烛芯,头也不抬地说:“家里没椅子,你们将就点站着吧”。借着微弱的烛光,韩尝卫开始打量起着小木屋来,四方桌在他的右侧,桌后面还有一个圆桌,上面也放着一盏蜡烛,圆桌的后面是一个立柜,挨着立柜的是一张床,床上非常的整洁,枕头被子都整理的很工整,垂在床沿下方的床单都是左右一般齐,眼光再看向屋子的左边,只是一堆杂物,有成堆的纸箱、木箱、布包,堆起来足有一米多高,但是也非常整齐,这个房间有两扇窗户,一个是正对着门口的一个,但被黑色的窗帘遮住,另一个窗户在立柜旁,也被柜子遮掩住,只露出了一小两块玻璃,在烛光下隐隐泛着光。
怪婆婆剪掉灯芯后,转身又去圆桌上拿起那一盏蜡烛,依旧是头也不抬地说:“老婆子眼睛不好,得点两盏灯才看得见”。
李格见婆婆开口说话,不太像刚才那个护林员大叔说的从不说话的样子,于是他问道:“婆婆您刚才说,说我们终于来了是什么意思?”
婆婆边点灯边说:“我报的警,警察怎么会不来问笔录,老婆子等了两天你们才来,你们这些当官的还真是大忙人。”婆婆这话一说,在场的三位警务人员立马有一种被打脸的感觉,但人家说的又着实在理,他们确实是处理的不及时。于是都避开婆婆的话,假装打量起房间来掩饰尴尬。
李格看到蜡烛一直摇曳不定,意识到是门外灌进来的风,于是转身关上了门,祁颢也大致看了下房子开始走动起来,他向左走的时候,脚下突然踩到了一个东西,一种软绵的感觉立即传到大脑,爱小动物的他深怕是踩到了小猫小狗之类的动物,慌忙向后跳了一下,因为动作太大,先是撞了下旁边的韩尝卫,又一下子撞向了四方桌,差点撞倒了蜡烛,李格连忙走过去问怎么了。
“我,我好想踩到了什么东西…..”祁颢一脸紧张的说道,韩尝卫这才低头看向自己左脚边上确实有个东西,于是俯身捡起来,祁颢和李格也走过来想看看是什么东西,但两个人一凑上来就遮住了烛光,压根看不清楚是什么,但韩尝卫凭着刚刚捡起来时目光所见和拿在手里的触感,大致猜到可能也是个布娃娃,这时,本来被三人围着的区域灰暗不清,突然就明亮起来,他们立即看清了韩尝卫手里的东西,那的确是个布娃娃,和门外的不同,这个娃娃有点像店里的芭比娃娃,很漂亮,但明显是手工制作,布娃娃有着长长的头发,穿着一套粉红的衣服,穿着绿色的棉靴。
“不要动我的东西!”,手上的娃娃突然被人一把拽走。
原来,刚才忽然的明亮起来,是怪婆婆拿着蜡烛走了过来,她突然愤怒的训斥吓的三人一时间忘记了说话,更让一开始就不和谐的场面变得极其尴尬,因为怪婆婆此时正怒视他们,她的眼光极其凶,仿佛被人损伤了珍爱的宝贝一样愤怒。她左手拿着蜡烛,右手紧紧抓住布娃娃,她捏的如此用力,以至于娃娃的脸已经变形,韩尝卫看到,那变形了的脸上,右眼眼角处有一个黑点,如果把那个娃娃当一个人来看的话,应该说她的眼角处一颗痣。
见到婆婆她如此的生气,祁颢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婆婆”,李格也连忙致歉,可怪婆婆似乎并不领情,她转身走到离床最近的圆桌上,重重地把蜡烛下,然后坐到床边,伸手抚摸着那个娃娃,像个母亲温柔地安慰着刚刚摔倒的孩子一般,其他三人似乎不存在一样。
祁颢尴尬的看了看两位好友,李格同样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而韩尝卫则一副神游的模样,双眼直直地看着婆婆手中的娃娃,仿佛思绪已不在这间屋子。他心想再这么沉默下去,例行询问笔记今天是做不下去了,于是咳嗽了一下像婆婆问道:“婆婆,我们今天来是想了解一下两天前的那场车祸。”
怪婆婆依然没有抬起头来,她从圆桌上的簸箕里拿出一把木梳子,慢慢地梳着娃娃的头发,好久之后,才缓缓出声:“那天,夜里火炉灭了屋子很冷,我起床生火,家里的柴都潮了,怎么点都不着,我就寻思着去前面一个坡上的小棚子里拿些干柴,那个坡很陡很高,我站在那里远远就看见山道上有车灯亮着,只是没想到,我刚转身准备回家时,就听见一阵急刹车的声音,等我回头看的时候,就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车灯打着转地照亮着山坡,我就知道它一定是翻下了山,雪下的那么大,我一个老寒腿的老婆子也没那个本事去救他们,所以我就回家打电话报了警。”
她叙述清楚、思路清晰,从事故发现缘由到自己如何应对都讲的非常完整,祁颢和李格翻开的笔记本竟一个字都没有记下,一时间也找不到任何疑问,祁颢此时扭头看了眼左侧站立的韩尝卫,发现他已经踱步又走到那一堆杂物旁,歪着脑袋依然认真地看着婆婆,祁颢不由地也再次看向婆婆,只见婆婆已经给娃娃扎了两个羊角辫,伸手又从簸箕里拿出一个红绳来,缓缓地系在了娃娃的左手上,那个红绳上面系着几个小铃铛,婆婆摆弄的时候,“叮叮铃铃”的声音就飘扬在了整个小屋。
见此时又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状况,李格故意岔开了话,他问向婆婆:“婆婆您准备一直住在这里吗,这个环境太差了,不打算去养老院吗?您的家人呢?”
婆婆看了眼整理漂亮的娃娃,似乎很满意,于是抬起头来看着他们说:“老婆子住的挺好的,老婆子无亲无故,无名无姓,在这里过完最后的日子好的很,好的很……”。
李格还想再问点什么,韩尝卫突然快步走向门口,边打开门边说:“我去外面看看”,门很快一开一关,两个蜡烛在趁机卷进来一阵风的冷吹下,闪烁着昏黄的光,再看向婆婆时,她已经拿起一盏灯忽地一下吹灭,说:“该说的我都说了,警察同志该走了,不要再来打扰老婆子。”
说完又吹灭了另一盏灯,见到婆婆已经下了逐客令,他们只得道声谢谢转身开门离开,婆婆也随后走出来门,抬眼看婆婆的时候,祁颢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此时的婆婆好像和善了许多,她的脸上似乎有微笑,而之前让他惊悚的犀利眼光已消失不见,变成了有些浑浊的、又如此平常的老人家的眼睛,让祁颢不由地恍惚,到底,之前看到的是错觉,还是现在的是错觉。
“唉?韩尝卫怎么不见了!”李格眼光扫了下四周不见韩尝卫的人影,不禁吃惊地问,迷惑的祁颢听到李格的问话才回过神来,左看又看还真不见那个好动的人,见到地上有一排往屋后山坡的脚印,于是和婆婆再次道谢,和李格跟着脚印去找韩尝卫。
这一找,就足有半小时,因为走到几百米后,他们发现脚印开始错乱,甚至还有狗爪的印记,于是,慌忙跟着脚印一路追过去。当他们发现气喘吁吁伏在大树旁的韩尝卫时,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这山大林深,有什么野兽还真说不定。
“喂,尝卫,怎么回事,你怎么跑这么远,这些脚印怎么回事?”
韩尝卫回过头,甩了甩头上的雪,说:“我发现了一个行踪诡异的人,好像在偷偷观察婆婆的家。”
“什么?!”李格和祁颢不约而同地大声疑问,“什么人会做这种事?”,今天真是太奇怪了,事事不同寻常,让人不禁有种梦中未醒的困惑感。
“你的伤没事吧?”想到好友的手臂在执行任务中受了伤,祁颢关切地问道。
韩尝卫拍掉衣服上的树皮渣滓,接着说:“没事才怪,疼死我了,我本来想抓住他,可是一瞬间人就不见了,我追了上去,却又突然出现了好几条狗围攻我,我不得已才跑这么远,爬到树上才甩掉。”
看着前面一片杂乱的脚印和山下泥泞的小路,又想了想今天种种的异常,韩尝卫心中暗暗下定了一个决心,他要调查,一定要调查清楚这整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