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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陷入回忆

对方随意挥了挥手,七娘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沉睡过去的七娘也就没有看到,对方毫无表情的脸上已经泪流满面。

“七娘,请你代替小七活下去,请你好好善待顾郎!”她抚摸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想象着顾郎见了这丫头会不会想起自己?

也许,没有自己他会过的更好,他是金榜题名的新科状元,他是皇室最受宠的公主的金刀驸马,怎么会不好?呵呵,自己真是瞎操心。

人妖殊途,古人诚不我欺也!

想着这一个月以来自己费劲千辛万苦追随顾郎的脚步,牺牲自己的家人和信仰来侍奉自己心里期待了千年的爱情,仍挡不住人间的无限悲凉。

也许,她这条不归路终究是错误的,可,她不悔!

小七回想着重顾郎的那天,嘴角终于会心一笑。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万峰山边缘脚麓有个十分隐秘的温泉,那日瞒了父母又偷偷去泡,却被手握白云观道士加持过道家法术的利箭所伤一路逃窜,不小心跌入陷阱之中昏迷过去。

醒来时候,天色已昏暗,森林寂静,偶尔几声鸟鸣。小七稍费法术清理了道术利箭的伤口,她轻松的出了陷阱,瘫坐在地上修复法力。

此时,天空之中传来若隐若无的歌声。

竟然是《子衿》,顾郎最爱的《子衿》!小七失了心神,顿时气息不畅、用力不纯,一口血喷了出来。

倏然,歌者似乎感觉到了异样,停了下来。没有了歌和脚步声,森林又回到了清幽空灵的寂静,只一只不知名的小鸟扑闪着翅膀,穿梭在林间,到处都是草木的幽香。

等到小七也注意到歌声没了的时候,已经晚了,男子已经走到了小七的面前。

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脉脉含情,皮肤白皙光滑,发丝乌亮顺滑,着一身纯色白裙,做在地上,衣角上偶尔还残留着血迹和泥土,却不妨碍她依旧楚楚动人。他突然之间失去了所有的言语和动作,一动不动的盯着地上的女孩子呆住了,脑子里只留下那段诗: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古人诚不我欺也!天下居然真有这样的美人!如天仙一样美貌的颜如玉!

小七抬眼看向他,心里也是一个激灵,顾郎啊顾郎,千年来你的容貌也未曾改变呢。

“公子,小女子粗心伤了脚,能否烦请公子帮下忙?”小七十分害羞的请求道,脸色微红,比那抹了胭脂还好看。

男子似乎是没有听到,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小七。

“公子?”小七又喊了一声。内心的羞涩,顿时化为满满的理解和骄傲。顾郎,千年了,你的喜好和习惯,还是没有改变,依旧是爱在看到美女的第一眼便呆住不知反映呢!

顾郎,千年之后,你是不是仍喜欢小七?虽然,千年以前,我叫小九。顾郎,这一次,我决不会轻易放手了,就算我的父母也不可以,我不会再听任何人的劝阻,不管我们是不是人妖殊途、不管我们有任何困难,我一定坚持走下去,我一定要做你的妻。顾郎,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你读书来我跳舞、你作诗来我研磨,好不好?

“顾......公子?”小七激动之下,差点喊错了。幸好!

“嗯?”男子回过神儿来,他似乎听到了小七喊他,却没有听清楚小七到底说了什么,自然也就没有听到她说的是“顾公子”!

“小七不小心扭了脚了,还望公子帮个忙。”她一双温柔的大眼睛,欲迎还羞,脸颊绯红、皓齿美唇,让人忍不住将她抱在怀中好好安慰。

“小姐,这......”男子迟疑不决。

“公子,如何称呼?”眼见男子不愿帮忙,小七似是伤心了,她表情顿时严肃起来,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儿,但还是先问了他名字比较好,这样以后也不会喊错了,况且,她自然有信心将顾郎吸引过来。她相信,千年以来,他定然是没有变化的。

“小生顾儒!”他做了个揖,是个十分规矩的书生。顾郎,原来,你还似千年前般彬彬有礼、不越雷池。

“顾公子是不是觉得小女子好生轻浮?”小七这般说了,便嘤嘤哭了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小姐误会小生了!”顾儒慌忙连连作揖道歉,很是心疼绝色美人在眼前哭泣,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被顾儒的动作逗笑了的小七,停止了哭泣,眼泪还未拭去,便咯咯笑了两声,顾郎着急的模样还是那般俊俏呢。不过,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再遇顾郎,很是开心。

随后,又正色问道:“那顾公子为何不救小女子?这荒山野岭的,就你我二人,难道顾公子是想小女子死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吗?”之后脸色装作很是伤心的样子,低着头暗自不开心。

仿似说到了伤心处,小七又无声的哭泣了起来,轻轻用手帕擦拭眼角的泪。没有再次请求帮助,只是质问。

“不是不是,小姐误会了。”顾儒连忙摆手否认。

“小姐如此貌美,小生怎生舍得?只是,男女授受不亲,小生担心污了小姐清名!”顾儒十分坦白。他是书生,从出生以来接受的观念就似乎男女授受不亲,一时之间怎么改的过来。

小七当然知道顾儒的意思,却故意装作不高兴,引得顾儒前来帮忙!

“不是担心我?不是不救么?”小七装作是不相信的样子,又确信一遍。

得到了顾儒的再次肯定,她高兴的止住了哭泣。可是转眼一想,又不禁黯然了。

“小姐可是还有疑问?”顾儒见她又不高兴了,慌忙问道。

“就算顾公子是因为礼数不施以援手,那小女子还是无法自救啊?”小七现在是扭伤了脚,根本没有办法行动啊。

“那小姐有没有家人?小生前去通知好不好?”顾儒思索一番,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不说还好,开口问了后,小七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淌了起来,仿佛顾儒提起了什么伤心事。

“小姐,小生可是说错了什么?小生这里给你陪个不是了!”顾儒立刻慌乱了,赶忙又是道歉又是哄的。

“不是......是小女子......想起了.......想起了受害的家人......“小七这才慢慢讲出了已经编好了的故事。无非是一起出行,遭遇了强盗,家人已经全部被强盗杀害,自家的财产尽失,自己趁乱逃跑,这样的老套故事。小七说的有板有眼的,顾儒听的跟着也异常的伤心。

千年的狐狸了,见识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哄个没见过世面的书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顾儒听完了小七的“身世”,很是替她难过。因而不顾世俗“礼节”、“礼数”,将小七背起来,一步一步走出森林。也忘记了,来森林的本意。

即将出了森林时候,这才想起来,要帮隔壁王婶子采草药。又转回森林采了药回去。这般来回折腾,等一人一妖回到了村子,天色已然漆黑。

取了蜡烛点上,仔细安置了小七坐下,他才匆匆去了隔壁送药。也许是担心小七一个人害怕,他今晚并没有在邻居家吃晚饭,片刻功夫就回来了,手里还端着隔壁王婶子送的两个热腾腾的大包子。

“你肯定饿了吧?拿着,都是你的。”他一把将两个包子都塞给小七,一边右手挠着后脑勺,傻傻的笑着。

小七很是感动,又无比骄傲。这就是自己看重的男子啊!他肯定也没有吃东西,把所有的伙食给了自己。

“我不饿呢,顾哥哥你吃吧?”担心他吃不好,把包子又全让了回去。其实,小七不吃饭是可以的啊,她是小妖精啊!但肯定不能这样告诉他,又没有好的理由劝他,只得说自己不饿。

“这样吧,我们一人一个,好不好?”顾儒还是哄着小七吃了点食物,小七也不想顾儒不高兴,也只好配合他一起。二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一人一个包子,吃了小半个时辰。

当然了,不只是吃东西,还有聊知心话。

小七似乎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她微红这脸颊、微笑不止,惹的顾儒时常看呆了去。

小七就这样在顾儒家里住下了,本就孤身一人生活的顾儒,有了小七的加入,生活突然变得甜甜蜜蜜了。

偶尔,小七也会跟他一起去山林里寻找野味和草药,一起逛山林的时光竟然如此完美,像是千年来所有的祈盼一朝实现,一边无比兴奋的享受二人难得的相处,一边又担心老天爷哪天会突然发了疯再把她的顾郎从生命里带走。

不会的,若是有一天,老天讲他再次带走,那我就一直跟着他、一直照顾他、一生不离不弃,小七再也不愿意离开顾郎了,要在他有生之年一路陪伴。毕竟,她也知道,人生短暂。区区几十载的时光,对于狐狸来说真是太短了。

那,她就再去寻找顾郎的下一世,她要生生世世在一起、海枯石烂的长相厮守。

就这么定了!想通了,小七嘴角露出迷人的微笑,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等身后步伐缓慢的顾儒。

却不料,美人回眸微笑,如那深邃的潭水,沉溺了顾儒一颗平静的心,竟直勾勾看着她呆住了不知道行走。

小七见他如此,内心更加高兴了,却低眉促狭道:“顾郎,怎的停下来,快走呀!”

顾儒这才惶然自掩饰:“噢,呵呵,有些累了,昨日看书到很晚,今日又行了很远的路,我们歇一歇吧!”

他一边右手在后脑勺胡乱的抓着,一边四处寻看,装模作样的找着最好的休息之出,掩饰着刚刚的尴尬。

小七看他出糗,心里更是乐了。不过,看来,等他承认对自己的爱慕,还需要几天呐!乖乖的坐在顾儒安置好的休息地点,小七仍在心里琢磨着如何让他更加沉沦。

狐狸是天生精明的一类生物,雌性狐狸更是天生媚骨,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无穷的诱惑,顾儒根本没办法管住自己的心,她的一个蹙眉、一个抬手、一个微笑,总让他移不开眼神。他当然也清楚自己的心意,也渐渐打定了主意要照顾小七一生,然而,小七还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成功了。

二人各自打着计量,小七最终还是决定,要带他去自己最爱的温泉去,或许,可以让他说出自己的心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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