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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大喜大悲

长期在京城客栈居住,衣食住行皆需要银子,本来顾儒一人勉强够用,加上了水毅,经济上就更加捉襟见肘了。

水毅渐渐的了解了更多的事情,心里也清楚这个时候不能打扰了顾儒的复习,他更禁不住客栈老板的催促,因而自己一个转身出去替人家背麻袋挣银子。

小七将水毅的努力看在眼中,对他的防备更加弱了。

然而,水毅白日里的离开,却让顾儒渐渐觉察了出来,他担心水毅做什么傻事,也在水毅出门之后悄悄跟着他出门了。他要看一看,水毅到底去做了什么。

直到他看见水毅辛苦的劳动,还时不时遭受工头的辱骂,心里一阵难过,这般铁骨铮铮的男子,竟然不为人知的默默忍受这样的辛苦,也是自己粗心,一直只顾得自己复习,忽略了两人的生计。

他也不是扫兴的人,既然水毅这般付出,没有必要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阻止他,这样只会让他更难看,自己心里却为他狠狠的记上一功,希望来日可以偿还。

小七也一直跟在顾儒的身后,注意他的面容的每一丝变化,很害怕他太自卑了而影响情绪,不过,顾儒不再是那个自卑的顾儒了,他的内心里燃烧的是奋斗的兴奋,是撑起一片天的斗志,小七也非常开心顾儒的坚强!

然而,事情的不平静才刚刚开始。

原本阴云密布的天空,回去的路上竟然下起了倾盆大雨。还好,顾儒出门便准备了雨伞。小七更不用担心了,她随意从摊子上拿了一把别人的伞,跟上了顾儒的脚步。

不过,有人却没有这般幸运了,路上的行人很稀少,各自奔着自家方向跑。家远的,也只有找个能避雨的地方暂避,期待天快些转晴。

顾儒的脚步匆忙,雨急风骤,他勉强撑着伞前倾着身子疾走,却在转角的地方撞上了没有带伞的行人。

而且,是一个女孩子!花季的少女!

鹅黄色的襦裙已经全部被大雨淋湿,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让她睁不开眼睛,被顾儒这么一撞,她耍赖般躺在地上不起来,双手愤恨的拍打着满是积水的路面,嚎啕大哭。

顾儒顿时有些晃神,任谁在街上将一个妙龄女孩子撞倒在地上哭泣,都会不忍心吧?

他胡乱安慰着少女,一时着急之下把自己的伞也送给了她。

少女被他的着急宽慰住,止了哭声,哽咽着接过来那把有些破的伞。

顾儒把她扶起来哄好了,之后伞也不要了,大雨之中逃也似的跑掉了。

少女举着伞在他身后喊:“喂!你叫什么名字?”

顾儒担心人家再哭,装作没听见般消失在拐角。

顾儒以为,这件事情到此结束了,怎知,这件小事却让他后悔了一辈子!

大雨并未让顾儒生病,回来之后立刻换了干爽的衣服、喝了姜汤,身体竟然扛了下来。

几天之后的考试,顾儒意气风发,他出了考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潇洒的回了客栈。

等待的日子是煎熬的,他不敢去看小七,害怕自己考试不顺利,害怕面对小七自己忍不住,却不知小七一直在他身旁。上苍终究是没有辜负他的一片苦心,焦心的等待没有白费,顾儒一举夺魁,名扬天下。

发榜的那日,小七心里也七上八下的跟着他,满脸焦急。但看到他的名字赫然居榜首,她喜极而泣。

她看着他如此高兴,看着他回敬各位同科的恭贺,看着他骑马游戏吸引各家小女生。

小七是如此的骄傲!那是她看中的男子,那是她爱上的八斗之才,那是她未来的夫君。

他终是想起了她,想回客栈收拾东西去找她。

迈入客栈的那一步,也迎上了此生最大的噩梦。

一个公公捏着尖细的嗓子,态度高傲的看着他,说,让他接旨。

周围的群众情绪高涨,三年才迎来一个状元,自然成了整个京城的关注点,而这个时候来圣旨,定然是锦上添花之作!纷纷羡慕这家儿郎的好时运。

圣旨在,没有你选择的余地,不论好事坏事,你都得接着,抗旨不尊,后果不堪设想。

满面扑粉的太监扭捏着念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新科状元顾儒学富五车、才华横溢......与平安公主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顾儒跪在地上不抬头,按在地上的双手一阵阵颤抖,圣旨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催命符,斩杀着他最后的骄傲!原以为,做了状元,就是幸福生活的开始,就是他和小七爱情的开端,怎知,上天竟然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他想笑,却泪水忍不住滑落。

他该怎么办?抗旨?还是接旨?他不知道!顾儒就这样以最虔诚的跪姿跪在太监面前,一动不动,众人看不清他的面目,看不见他的泪水,但知道了新科状元似乎不愿接旨的事实。

宣旨的太监着急了,咬着牙一遍遍说:“新科状元快快接旨!”

顾儒仿若未闻!

人群中的小七听说了内容,心下猛然一痛,顾郎为了考取状元已经牺牲了太多了,如是现今抗旨不准,不说到手的状元之位,恐怕连性命都难保!但是,他若接下了圣旨,自己该怎么办?

来不及想太多,她脑中发胀、眼睛一闭、昏了过去,倒地的霎那,被一双如葱玉手扶了起来。失去意识前,她仿佛闻到了竹子哥哥身上的清香,心里不断后悔,是不是不该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结局竟然让彼此都煎熬。

传旨太监本以为是个美差,新科状元被皇帝看上做女婿,这是多光耀门楣的事情。结果弄成这样,非常生气的跺着脚,最后禁不住人群的指点,悄悄的用脚尖踢着他的头,催促他快些接旨。

水毅在一旁终究是看不过去,替他接了圣旨塞在他怀中,一边安抚愤怒到极点的宣旨太监。

“公公大人有大量,顾公子本来就体弱,这刚刚双喜临门,估计高兴的傻掉了,公公一定不要介意啊!”说着,把自己这几天攒的钱全部塞到公公袖中。

那太监也不介意钱多钱少了,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小七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山洞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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