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面呈现的是帝非天不愿意面对的过去，冰冷得没有感情。
……
黑色的水域，流动的并不是生命，而是让生命停止呼吸的寒冷，表面浮动的白色是死亡本身，每一次呼吸都会让身体感受到痛苦。十几秒的时间就可导致死亡。
黑暗深处，半凝滞的液体缓慢流动，构成不真实的生物。
隔着水晶，无数双眼睛正看着它。
“感觉到了吗？那个东西是活的！”
有一个声音这样说着，带着刺骨的幽冷。
随后另一个声音道：“可是它到底是什么？它和我们所知道的一切都完全不——”
“它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捕获了它，成为它的主人。从此以后它就是我们的奴隶了。”
“你确定？这东西无形无体，除了能确定是活物，什么都无法……”又一个声音发出疑问，“没有身体，我们就不能让它被束缚……”
“那就给它一个身体！有了身体，它就不再是一团没有自我的存在了。”
略带狰狞的笑声让黑暗中流动的物质随之颤抖，但也只是暂时的颤抖。很快，黑色就恢复平静，继续稳定的观察。
……
“我不喜欢这个东西，总觉得水里其实是个智慧生命，正在用我们不理解的方式观察我们……”
水池边，一个人不爽地说着，她讨厌这个工作，但是她没有抗议的权力。
“它本来就是活物，否则也不会被取名叫帝鸿。”和女人一起的男人说道，“可惜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办法让帝鸿有身体，虽然它看起来似乎不是很想有一个身体。”
“既然它也不想有个身体，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给它身体呢？”
女人不是很理解上面的想法。
“因为有了身体，我们才能束缚深渊。”男人模仿高层的口气说道，“不过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总觉得这东西很危险。深入研究下去，大家都会……啊……”
随着一个莫名的震颤，男人的身体不小心掉进池子，一个黑色的翻滚过后，身体消失了，被池子里的东西吃掉了。
女人发出惊呼：“……啊！”
呼声过后，黑色的东西从水里流出来，将女人也吃掉了……
……
女人收起短刀，对帝非天道：“还需要我帮你回忆吗？”
帝非天笑道：“都是些没有任何意义的过去，那时候的我只是一团黑暗的凝结体，如果不是他们，也不可能有机会获得生命。至少，我是在吃了他们以后开始初步理解你们人类的。”
“是啊，自从发现吃人能让你学会思考并且逐渐有人的思维，我们就开始有意识的给你送一些活人做食物……但是你的成长速度和胃口也实在是太夸张了，居然……”
“但是我也配合了你们的实验，”帝非天说道，“明明知道你们对我不怀好意，我也一如既往的配合你们，帮你们破解各种迷题。你们应该感谢我的耐心，不是吗？”
“你从我们这边得到的也不少。”
显然，女人对帝非天的忘恩负义非常耿耿于怀。
帝非天笑道：“比起我给你们的，你们从我这边得到的可是更多，何况如果那时候的我知道你们已经抓到了黑暗凤凰，我是绝对不会帮你们……”
“为什么？”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女人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天真。
帝非天道：“因为有了黑暗凤凰，你们有怎么可能需要我。有了我，你们就不该再有黑暗凤凰。我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黑暗，我们本来不该相遇，更不该被用人类的身体绑起来。”
“可事实证明我们的捕获是成功的，你也在和我们的合作中得到了足够的好处，不是吗？”
女人耿直地说道，笑容是让人不知道如何形容的耿直和无邪。
帝非天叹了口气：“你们的捕获确实成功，但是造成的后果也是很严重的。不该相遇的东西相遇了，结果是什么？你们想过没有？自然法则被强行打破，最终是整个文明的毁灭！”
“这么说，你是承认羽落王朝的毁灭因为你喽？”女人反问道，“但是你真的能承认吗？”
帝非天笑道：“这又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不错，羽落王朝的毁灭根源确实是我和黑暗凤凰，可事实会走到这一步，也是因为你们。如果不是你们一意孤行坚持违背自然法则，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发展？”
“但是……”
女人有些欲言又止。
帝非天此时也没了耐性，道：“好了，别再浪费时间了，能换一个可以做主的人和我说话吗？”
“我不能做主？”女人反问道，“我可是九皇山的九月。”
“可事实证明，你没有和我说话的资格。”帝非天有些遗憾的说道，“你对当年的事情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
“但是你确实对当年的事情知之甚少。”帝非天微笑着，说出足够让女人的自信全线崩溃的话。
“你不知道吗为什么我会成为羽落王朝毁灭的根源，也不知道为什么黑暗凤凰一旦被捕获就不能捕获我，更不知道站在我面前的你将要面对什么结局。”
话很轻松，但是暗示的死亡却很真实。
九月很不甘心，她愤怒的挥舞短刀，勾起让空间碎裂的白色龙卷，然而龙卷还没有碰到帝非天的身体就碎掉了，男人用悠闲的笑容看着她：“我不想杀你，毕竟今天是个好日子。”
“别假惺惺了！你这个刽子手！你就是个杀人魔鬼！”
九月很生气，说话也有些口不择言了。
帝非天地脸上划过淡淡地无奈：如果没有你们，我又怎么可能拥有身体，成为世界的恶念呢？原本，我只是一抹流动的意识啊！”
长叹息，九月的身体支离破碎。
白色在空中流动，如蝴蝶般带着身体坠落，完全不会让人产生死亡的不舒服感。
帝非天伸出手，一双蝴蝶停在他的手上：“说真的，我其实不喜欢杀人。但是为什么你们都喜欢自己作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