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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睁开眼后的世界

当石头再次睁开眼时,依旧是那个熟悉的村庄,一切的一切依旧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这里的每一张面孔,每一个角落,都透漏出莫名的熟悉亲切之感。

只是觉得做了一场长长的梦,石头剧烈的晃了晃脑袋,一身疲惫的踉踉跄跄的出了门,他记得今天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日子,一个想想都让他激动万分的日子。

然而石头不知道的是,当他依旧闭着眼睛的时候,而他的身前,白老依旧盘膝而坐。一丝丝黑色的雾气顺着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漫入白老身前的漩涡之中。而后便会在白老身后出现一道虚幻的身影,慈祥的看向石头,体内夹杂着那么一丝丝淡淡的黑色,转身迈步踏入那道漩涡之中。

这便是以轮回之法,以生命为引,开轮回之门,所有的一切都将在轮回中沉沦,亦会在轮回中获得重生。在白老身后已走出不知多少道身影后,隐藏在石头体内最深处的黑色液体,正剧烈的沸腾着,化作一丝丝雾气,被带入轮回之中去。

渐渐的,在石头那体内深处识海之内,那沉浸在黑色液体中那核桃大小的球体,原本一半是枯寂的黑色,一半是是洋溢着生机的绿色,互相对峙着,吞噬着。

此刻随着那一汪黑色的液体被一丝丝的抽离,那黑色的一部分似乎是被断绝了来源,在不断的吞噬之中渐渐落了下风,那充满生机的绿色慢慢向着四周扩散,渐渐包裹了那居于球状中心的部分,可以清晰看到一个树叶形状的椭圆形白色气泡,其内似乎有着一根豆芽形状的却只有头发丝粗细的杂质,让人看不真切,但可以模糊分辨的是,其一半依旧是绿色一半是黑色,此时看去,如同绿水中一根绿藻在随波飘荡,散发出一丝绝境逢生的生机。

然而这一切,石头是不可能知晓的,但他不知道是,这丝丝微弱的生机,又是白老付出了多么巨大的代价换来的,又将会给他的人生带来多么大的改变。

随着一道道白色的身影不断的从白老身体剥离,白老渐渐变得虚弱不堪,最终如同先前众多天水村的天水族人一般,化作点点晶光,被卷入漩涡之中消失不见。紧接着,那道巨大的门户也随之轰然倒塌,整个天水村被巨大的风暴席卷,整个天地间的灵气化作一道道诡异的符文,萦绕在石头身体周边,而后轻柔的烙印而上,凝聚而成一道巨大的符文,将其严严实实的包裹在其内。

在他的腰间插着那把来自山洞之中,粗看宛如一把木剑的短刀。怀里揣着一个灰色古朴的袋子,脖子上挂着一块很是平凡的狼牙,其上赫然刻着三个娟秀的小字,“石楠枫”,彼此缠绕,完美衔接,如同一个诡异的符号,不住的闪烁着光芒。

而随之整个天水村被风暴席卷之时,在石头的上空,凭空再次出现一道漩涡,将他卷入其内,便消失不见。天水村也在此时在漫天风暴中被湮没在岁月之中,仿佛就此埋葬,彻底安息。而他的记忆,也在不断的如梦如幻的轮回之中渐渐一次次被替代,让他最后一次,也是真正意义上睁开眼后,将之前记忆的一切都归于一场梦。

一切都是那么完美的自然衔接,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的发生,从小跟着爷爷相依为命,对于父母的下落,他只能从爷爷的言语中知晓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从小跟随爷爷行医,最羡慕的莫过于那些被村民挂在嘴边的天行宗弟子,他们惩恶扬善,为民除害,甚至一次他在山间采药,遇到一头豹子,亲眼看到一个漂亮的大姐姐挥手间便将那凶恶的豹子拍出老远,更是轻轻在自己的伤口处一抹,立刻恢复如初。从那以后,拜入天行宗,便成为了他人生最重要最真切的理想,而那位大姐姐更是他心目中的最崇拜的仙女。

也难怪自己天天做着那些稀奇古怪的梦,那一场场那么真实的梦,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也正是他今天一醒来就如此激动的原因。

.......

天行宗,是这方圆数十万里内一流宗门之一,以替天行道为宗旨,除暴安良,降妖除魔,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大量的弟子被派往民间历练,因此被民间奉若神明数千年。

正所谓因果循环,天行宗的种种善举,使得大量的民间子弟把拜入天行宗为无上的荣耀。

然而,在其他的宗门眼中,他们对天水宗是极其鄙视的,称他们虚伪、卑鄙。

以他们的思想,修仙宗门,应该高高在上,超脱凡俗之外,斩断凡情,以修行为首要任务。至于招收弟子,更是关乎宗门未来的大事,自当经过千挑万选,非天资卓越者不可。事实上,他们也的确是这样做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对天行宗是颇有意见的。一方面,天行宗在民间口碑极好,甚至有不少人将其视若正义的化身。更夸张的是,百姓甚至申冤告状,竟然都不再去官府。可想而知,那其他宗门尽管看破红尘,却也觉得脸上甚是无光。

也正是如此,民间争先恐后的想把自己的孩子送往天行宗。甚至偶有天资卓越的小孩,在面对其他宗门前来收徒时,也都会理直气壮的说上一句:“我要去天行宗,妈妈说你们是坏人……”。

但每个宗门皆有自己的底蕴和优势。功法、待遇、实力,皆是考虑因素,有的人心地善良,渴望做一个除暴安良的大侠;亦有人内心孤傲,立志成为一个高高在上的仙人。

而天行宗也并非是来者不拒,毕竟各个宗门招收弟子标准不一,有的把天资能力放在第一位,认为修行者天资决定未来;而有的却看重心性品质以及毅力,因为勤能补拙,若心性不端,品性不正,那么修行再高,也终将步入歧途,自取灭亡。

那么,招收弟子便成为了这方圆十万里的令人头疼,争论不休的大问题,甚至出现过不少为了争夺一个天资罕见的弟子,而导致各宗门老怪大打出手的事来。毕竟得来一个天资卓越的弟子,不出意外的话,其宗门的实力地位必将随之提高。

经过多年的纠纷与争论,各大宗门最终折中协商出了一个方案。由各大宗门共同制定招收弟子的考核,而后由各宗挑选弟子。当然即便如此,也无法彻底避免纠纷。那就要各显神通了,不过比起背后挖墙角的手段,其选择权则在了弟子的手中。

每隔五年,便有统一的时间统一的地点报名,在参加统一的考核之后,由各自的排名以及缘分入宗。

而考核的内容,也涉及到多个方面,天资、毅力、心志、勇气……,各自的择人标准不同,各人的长短优劣不同,倒也显得相对公平公正了许多。

而今天,正是五年一度的各大宗门招收弟子的日子。对于从小立志要成为大英雄的石头来说,怎能不是个特别的日子。尤其是那常常在他梦中出现的场景,那一场场如漫漫人生般的梦幻,让他打心里坚信,他注定也必须要拜入天行宗,为民除害伸张正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尽管他体弱多病,资质平平,但却始终磨灭不了他心中的念头。

五年前,他六岁,曾跟随村里不少哥哥姐姐们前往考核之地,却在考核第一关天资测试时,便因天资平平,碌碌无为的定语而被拒绝,更是因为体弱多病在后来的测试中彻底失败。

但他永远也忘不了爷爷那带着慈祥的笑容,对他说的温和的话语,“小石头,勤能补拙,亦可强健体魄,这些阻碍你的因素,只会更加坚定你的梦想,只要,你有一颗永不放弃的心……”

石头尽管似懂非懂,但他却紧紧的攥住拳头,告诉自己,自己不可以放弃,尽管他不知自己为何没来由的如此坚定,或许是因为这是他的第一个梦想,亦或许是因为那一场场真实的梦,让他不甘平庸,让他冥冥之中走上了这条路。

这五年来,他尽管依旧像往常一样,帮着爷爷磨药草,看病人,但更多的时间,却是在不远处的瀑布下练习爷爷教他的剑术。有时候也会从爷爷那里翻来些破破烂烂的兽皮纸,有的刻画着些颇为神秘的符号,有的讲述一些高深莫测的知识,他也宛如囫囵吞枣般匆匆读了一遍,甚至于对于他颇感兴趣的阵法符篆,他还悄悄在河边用石头试着摆了几次,尽管从未成功过,但他依旧乐此不疲。

而今,又一个五年到来,他激情澎湃的决定前往,尽管他并不认为自己一定成功,但正如他多年来不断告诉自己的那样,不抛弃,不放弃。尽管几年前,已被天行宗收为弟子的大哥哥告诉他,若要加入天行宗其实有很多路可走,但年幼的他无法忍受自己最纯洁的梦想沾染上哪怕一丝的污渍。

他一定要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拜入天行宗,成为像当年大姐姐那样的英雄,并向她说出自己当年只是顾着哭鼻子,不曾说出口的谢谢。

而今,又一次的机会到来了,石头不由得攥了攥拳头,坚定的望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脑海中不住的浮现出那大姐姐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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