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灿收起原本就属于自己的储物袋,大声狞笑,“罢手?慕容道友,你太抬举我了吧,在下只是误打误撞而已,可不是你们万兽宗这些专业户,对于妖兽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你自己自求多福咯!後会无期!”姚灿猛然飞退,祭出星云舟就要逃遁。
“呔!你以为贫道是这么好戏弄的!”慕容冲脸一寒,一股厉芒闪过,顿时袖袍一挥,三只白莹莹晶亮亮的蜘蛛抛向空中,一张天罗地网无征兆的从天罩下。蜘蛛便落在其上!
姚灿脚下的星云舟一顿,他没想到这个慕容冲竟在此地布下了威力更大的无名困阵,当他看到晶莹剔透的白蜘蛛後,脚下星云舟更是疾速下坠,这蛛网是万万碰不得了。
姚灿得来的那本符篆宝录灵兽符篇的後面几页都是对妖兽的介绍。在众妖兽中,其蜘蛛类妖兽便有一种叫白毛毒蛛,此种蜘蛛通体晶莹剔透,jīng美绝伦,但它们无不浑身长有白毛,在白天很难被人发现。此蛛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这一身白毛却是一根根管状的细针头,能够储存一些毒物伤人,尤其这些白毛落在修士手里,暗中伤人无往不利。
“一柱香未到,你想违背道誓,不怕天道惩罚?”
“违背道誓?”慕容冲大笑,摇了摇头,“非也非也!你还真是愚蠢,你还真以为是我在出手吗?”
慕容冲话音未落,就见一道血影在一颗枯树後浮现,一道沙哑的声音带着几许埋怨道:“好你个慕容,非得逼的我现身才高兴是吧!”慕容冲哈哈一笑,“血侍大人,兽潮来袭,你总不能让我一人犯险吧,而且您一直躲在暗处多闷得慌啊!反正这小子已是阶下之囚,不会泄露你的行踪了!”
而姚灿在看到模糊不清的血影时,立马惊叫了出来,“难道是血煞教的人?我何时与他们结怨了?”姚灿疑惑中,忽然想到当初在黄龙河畔遇到的血佛国二人,霎时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没了血色。
血佛国的人,血煞教的人,无论我怎麽躲,也躲不开,难道是因为我族血脉的缘故?
难道……他们是圣宫的犬牙?!
姚灿心念及此,凶芒毕露。他不打算逃了,他要灭了眼前二人!不然踪迹泄露,後患无穷!
他怎麽也没想到,圣宫的人动作会这么快!
可姚灿还没出手,就见大网如有生命般收缩起来,顿时将姚灿挤的只有方寸之地。
“困兽之斗,毫无意义!”那血影中传出一道嘶哑的声音,顿时从血雾中飞出了一个漆黑如墨的钵盂出来。
这钵盂一出现,就令人有种极为厌恶之感,甚至站在一旁的慕容冲也呕吐起来。
看着血雾一点点靠近,姚灿目露惊骇,嗬嗬叫道:“你要干什么?”
“自然是要将你炼成忠诚的血奴!好替我去灵台宗杀了你的同党余孽,也多找些血魔核来供奉我!”
听了血雾中传出的话语,姚灿大抵确认了是圣宫派来的人。只是他所提到的血魔核,是何物?
“哈哈哈哈!痛快!”慕容冲站开了点距离,终于不再呕吐,反而仰头大笑,“这小子狡猾无比,血侍大人别跟他废话了!杀了一了百了!”
黑色钵盂忽然一振,黑气涌动,顿时飞向姚灿头顶上空,顿时姚灿觉得头顶处如黑山血海向他轰轰而至,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姚灿下垂的眼皮就在这时忽然一抬,金光一闪即逝,顿时他的手中浮现一个三棱梭法器,一道土黄蒙蒙光晕旋转着,声势浩大,令得近前的血影也连连退步,血雾发出嗤嗤声响,“我跟你们拼了——”
一声吼叫传来,那三棱梭型法器竟是破开了那诡异的大网和大阵,但他并没扑向二人,而是取出土遁符篆和三棱锥从土里立马逃走了。
“不好,上当了!”慕容冲大惊失色的道。
但那血侍大人却是一脸镇定,“逃了更好,我们可以顺蔓摸瓜,此番定要将姚族余孽连根拔起!”
“可——可他若是揭穿了我怎麽办?血煞教可是天怒山脉四派的死敌,经此一事,恐怕万兽宗我是呆不久了!而且今日放虎归山,血侍大人就不怕打草惊蛇,他回去後当起了缩头乌龟,修为有成前就不出山,以後再对付起来,可就麻烦了!”
血雾中传出一阵大笑,“放心吧,姚族余孽才不会蠢得去揭发你,而落得身份败露。而且你大可放心,这辈子,此子也无法筑基成功了!一个灰心丧气的凝气期修士还不容易对付?”
慕容冲一脸惊疑,很是不解,待要追问,血雾渐渐散开,血侍大人竟是无声无息的走了。
慕容冲望了望已经近在咫尺的妖兽浪潮,顿时心惊肉跳,哭爹喊娘起来,脸色瞬间如同猪肝色般黑紫。
“血煞教的人还真是个个冷血乖戾,可眼下叫我如何脱身啊?”慕容冲双眼发红,顿时在储物袋中翻找起来,希望可以找到一件保命之物。
……
自从姚灿逃走後,他追上了先行一步的何西宾,登时又借用土遁符篆逃出了十几里山路才显出身形。
姚灿的状况很不好,自从破阵後,他就觉得身体有了异样。
此时离体三尺外仍旧漂浮着诡异的黑气,怎麽也挥之不去,而且找准机会它们就往姚灿体内钻,姚灿顾前顾不到後,顾上顾不到下,这些黑气如同抢地盘,从姚灿三万六千个毛孔钻入後,专挑灵气充沛之地汹汹涌去!一股难以形容的钻心疼痛从体内迅速传出,如万蚁噬心,仿佛一瞬之间,无数毒灵顷刻之间彼此成了敌对势力,以姚灿的身体为战场,相互倾轧吞噬!
姚灿“哇”的一声痛晕了过去。
而且随着体内一场血腥混战的爆发,姚灿的一根根经脉被生拉硬拽,而且这种疼痛,正在节节攀升!
姚灿几番从昏迷中又痛醒过来,又几次痛晕过去。
“怎麽办!”何西宾急得团团转,却又束手无策,“要是妹妹在就好了!”
山风忽然刮起,何西宾忽然觉得背脊发凉,转身一看,更是瞳孔剧缩,呆若泥塑,就在数里外的天空,突然传来一声暴唳的叫声,一只羽翼过十米,眼睛血红,双爪黄金色,锋利如钩的怪鸟,正扑展着双翅,若闪电般飞掠而来。直冲两人所在的山洞!
何西宾失声叫道:“难道是师尊的仇家追来了?”可何西宾的记忆就到了这里,然後眼前一抹黑就人事不知的直挺挺倒了过去。
直至次日清晨,何西宾才从睡梦中惊醒,好在自己还活着,而且师尊也完好无缺的睡在一旁,脸上的黑气也退去了,好像气色好转不少。
直至晌午,姚灿才幽幽醒来。但他对昨晚发生了什么,也是一无所知。听了何西宾的描述也是惊出一声冷汗,好在检查了下储物袋并未丢失东西,这才长吁了一口气,舒坦的又躺下大睡了一觉,直至下午日落酉时,姚灿才慵懒的睁开双眼,看着一脸茫然的何西宾守在身边,他竟不由哑然失笑。
出山後大约一个月来的奔波,虽说是风云变幻惊险坎坷,却也淋淋尽致,姚灿总算是跳出了仇人三番两次的围追堵截,而且修为突破不说,还收获了几件不错的法器!
带着几分快意姚灿终于在天黑之前将何西宾送到了杂役处报道。
当王守符从打坐中睁开双眼看向突兀出现的两人面貌後,猛然坐起身形,良久,他才迷惘的睁大了眼睛,突然高声道:
“噢呀,姜……姜师兄修炼真是神速啊!我辈楷模!”王守符惊诧不已的同时,虔诚的向姚灿一躬到底。
对于王守符的称呼和态度的大转变,姚灿也没感到意外,宗门内不论辈分,只论修为定尊卑,你修为高,就尊称一声师兄师姐的,如果相差一个大境界更是会叫你一声师叔师伯,甚至还要行跪拜礼。
姚灿微微一笑,道:“王兄谬赞了。侥幸而已。”姚灿不喜欢听恭维的话,当即转移话题开口打听起杂役处最近的情况。
原来当初和他一起来到赡部大陆的伙伴,无论在哪处杂役除了奚若明都陆陆续续晋升了外宗。此事也是引起七杀峰,甚至整个宗门的轰动。这种振奋人心的事情,已经有百余年没有发生了。所以七峰长老商讨决定,在两个多月後,举办一次迎新大会。这次大会既是迎接和庆祝近十年以来晋升外宗的所有新人,也可以聚集所有外宗弟子的一次盛宴,算是七峰仙会的一个会前会和动员会了。
姚灿後来见了奚若明,他了解到,可能由于在地球服用基因药水的缘故,他的体质极为特殊,修行起凝气卷反而尤为缓慢,好在这段时间里,他无意间从jīng武堂得来一种炼体之术,经过数月苦练,虽五行修为增长缓慢,但神力却是突飞猛进,战力惊人!
这与何西宾两兄弟倒是有点像,他们都属于力量型选手。所以姚灿直接将何西宾委托奚若明照料,他们之间恐怕有不少共同语言。而且对于何西宾来说,没有他人的庇护,也能够更好的磨练他。
安置好了何西宾,姚灿便火急火燎的赶往外宗住处。
可才走到路途的一半,姚灿便一个趔趄从星云舟上跌下,落在一处山峰上,全身如同痉挛抽搐,口吐黑水,面目狰狞。
姚灿全身僵直,怒睁着双眼,如突出的死鱼眼,紧紧盯着头顶暗夜星空,心中一阵凄苦!
原来这怪毒竟没有被解除,它还在威胁着自己的生命!原本猜测,在山洞里,那只怪鸟的主人定是某个修士大能,是他暗中帮自己解了身上的剧毒,看来这个想法太过天真无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