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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这一刻,我只想靠近你

世安医理事长办公室。

“爸——”

“哦,云曦啊。身体好点了么?医院方面因为人手不过,已经决定撤销对你的禁止手术的处罚。”沐正看着这个自己唯一的女儿。

“恩——”云曦欲言又止看着鬓角些许斑驳的父亲:“爸,我……”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沐正疑惑的看着没有丝毫高兴的表情的云曦。

云曦摇摇头,“没……没什么。我先回急诊室了。”

沐正点点头,目送着云曦离开关上办公室门。

“铃铃铃——”

“喂?”

“理事长,查出来了。”

“好,立刻传真给我。”

沐正紧张的看着传真机迅速的运作着,纸张‘哗哗哗——’的一张接着一张进入然后吐出,一分钟后,传真终于结束。

于是,沐正从座位上做起身,犹豫着的时候,突然门被打开。

“老沐!”

“建雄?”沐正皱眉,迅速把一叠纸拿回办公桌放在抽屉里。

“哈哈哈哈,老沐啊,真是天助我们医院啊!哈哈哈……”江建雄坐在沙发上开怀大笑。

“什么事值得你这么高兴?”

“美国医院方面已经接受我们的邀请,并同意来中国作交流。我计划啊,学术交流会放在本院周年晚会后进行,顺便尽道主之义宴请美国医学专家。届时,媒体的报道对我们评定三级甲等医院一定有利。”江建雄容光焕发,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哦,很好啊。”沐正心不在焉的回答。

“老沐,你怎么了?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啊?”

“啊,没什么。”

江建雄见沐正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准备起身离开,却突然被沐正叫住:“建雄啊。”

“恩?你怎么回事啊?有话就说啊,我跟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嘛”

“你……还记得民国吗?”沐正试探性的问。

江建雄吞咽着,好奇的看着沐正说:“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民国?”

沐正微微摇着头,说:“最近出现了一个人,和年轻时候的民国长得太像了。”

“呵……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太多了,你会不会是错觉。”

沐正摇摇头继续说:“不,不可能是错觉。他的眼神像极了他,而且民国确实还有个儿子不是吗?”

“你想说什么?”

“我一直在想,当年是不是我们做错了呢?”

“老沐,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况且,这是民国自己的选择,怪不得别人。”说完,江建雄便走出了办公室。

“建雄啊……”沐正还来不及叫住他,他便已经走远。

十年前,世安医院。

“天哪,仪器漏电,患者的心脏调停了。”

“什么?不要慌,CPR,除颤器准备。”

“充电20焦耳,快点。”

……

“充电50焦耳。”

……

“50焦耳,再来一次。”

……

“再次!”

“嘟——”心电图不再根据心脏发出心跳的声音。

“那个,患者心脏已经停止超过十分钟了……

“患者张玮于1995.9.13,23点14分死亡。”主治医生无力的说着。

“对不起!”

“不……不……不……孩子他爸,哇哇哇——”

深夜,一位心脏病患者宣告死亡。这次的手术,并不是一起普通的手术,而是一起因医疗器械漏电产生的医疗事故。

第二天,世安医院站在了医疗界的风口浪尖。

“民国啊,我该怎么办?”沐正瘫软在沙发上,惊恐的抓着沙发的把手边上,手指快要将沙发柔软的皮戳穿。

“老正,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仪器会漏电,这不是我们刚引进一批新进的仪器嘛?”民国看着目无血色的沐正问道。

“不是,这些仪器只是外表崭新,其实……其实已经使用多年的老机器了。”沐正露出悔不当初的表情

“什么!你疯了?那为什么不早点撤换。”

“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这批仪器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在使用了,如果贸然撤换,我很有可能因为采购上的失误而被起诉贪污的,你懂不懂?”

“就因为这样?这可是一条生命啊,你怎么可以因为逃避责任而选择隐而不宣呢?不行,自首,去自首!”民国激动的一把抓住沐正的衣领,愤怒的将他拉出。

“不行,不行啊民国。我很有可能要做一辈子牢的,况且你知道这些仪器是从哪里来的吗?”沐正‘噗通——’一声跪在民国面前,流着眼泪紧张的说。

“不会是?”

“对,建雄的老婆,是她,是她!”

“你们!”民国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多年的挚友,回想过去意气奋发的一同进入医学院的时候,民国此时的心情就仿佛被刀剜在了心脏一样。

“如果,如果我自首的话。毁的是我和建雄两个人的家庭啊!所以……所以……只要不承认就可以了,那些仪器我已经让人处理了,不会查出来的相信我!”沐正已经跪倒在地,眼泪已经流光。

民国不在说一句话,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恍惚的走出了办公室。

一星期后,这起医疗事故以医院赔偿50万宣告结束。与此同时,安民国在媒体大众面前公开道歉,两天后便发生了一起车祸,夫妻二人双双死亡。

沐正看完私人侦讯社发来的传真后,脑海一阵晕眩,从抽屉最里面掏出一瓶白色药罐,颤巍巍的手倒出两粒,没有喝水便生涩的吞咽下去。

“真的是他,他的儿子,回来了!”

世安医院护士站。

“沐医生,你真的复职了?”

“可以进手术室了?”

“哦……以后,嘿嘿,给我小心点哦,看你们还敢不敢在我不在的时候闲聊!”

“哈哈……嘿嘿,怎么敢啊!”

“恩,我先走了!”

“额……沐医生你今天不值班?”

“哦!”云曦头也不回就离开了医院。

站在医院门口,阳光正好洒在她皙白的脸上,她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一个骑着自信车的男子从她眼前走过。

好想他!

“哥!”楚林笑容满满的看向正在为她泡着摩卡咖啡的子晨。

“哦。”子晨扭头看了一眼,微笑着。

“中午志愿者活动我陪你一起去吧?”

“恩?正明最近没有找你么?”

“恩,没有。”楚林眼神飘忽着,若有所思的回答。

“那好吧,一起去。”子晨无奈的摇摇头。

“好,我去准备。”楚林的嗓音明显升高了一个音阶。

“室长,不好了。”阿芳从后院急忙跑来。

“阿芳?怎么了,这么着急?”见阿芳心急火燎的神态,急忙问。

“后院的水管爆了,到处都是水。”阿芳喘了一口气说。

“什么,总阀关了吗?”

“关了,修水管的师傅说中午正好有时间过来。”

“中午?”楚林皱着眉头的看向子晨。

“没事,我自己去。”子晨笑着摸摸她的头,安慰道。

楚林无奈的点点头,心里不是滋味。

子晨打开自行车的锁头,背上包骑上车就走了。而他并没有特别注意一辆白色的SUV车正迎面向他驶来。

这辆车的主人便是云曦,看见子晨骑着自行车往自己行驶的相反方向离开。于是,立刻停车倒车,跟上子晨。

原来,子晨来到的地方是一家郊区的儿童福利院。

孩子们似乎早就已经认识了子晨,他们一拥而上把子晨团团围住。只见他从自己的大包中拿出一本本图画书分发给一拥而上的孩子们。

他温柔的蹲下,像变魔术一般从包里把一包包糖果送给小朋友,揉着他们的小脑袋,阳光的笑着。

一个小女孩舔着棒棒糖,跑到子晨面前,勾住他的脖颈,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一个带着糖果口味香甜的吻。

此情此景,云曦看在眼里,被这样温柔的他所触动。

“叔叔,那个姐姐在看你。”一个小男生轻声对着子晨的耳边说并手指着云曦的方向。

子晨随着小男生的指尖看去,见云曦正笑着望着他。于是,他缓缓起身慢慢走向云曦。

“哎——什么呀,空身来的?”子晨瞅了瞅云曦身后,嫌弃的眼神看着她说道。

“诶?”云曦的脑袋上方似乎自带疑问号一般,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

“小朋友可是很期待来着呢?”子晨回头看向福利院门口一个个舔着糖果的孩子们。

“啊——sorry!我没想到你来的地方是……”云曦尴尬的看了一眼子晨,向孩子们打着抱歉的手势。

“啧啧啧——看来你还有另一份职业!”子晨郑重其事的说道。

“什么?”

“跟踪狂!”

“什么!我,我怎么可能……”云曦刚想解释,便被子晨打断。

“你说你没跟踪我?”子晨凑近云曦,盯着她的眼睛再一次问道:“真的?”

云曦食指指尖轻轻触摸着子晨的胸膛,慢慢地把他推开。子晨‘咳咳咳——’了几声,略显尴尬的离开云曦的身边。

“孩子们,今天院长让我们干什么?”

“画!画!”孩子们异口同声的说。

“对!画画需要什么工具呢?”子晨继续问。

“刷子!水桶!颜料!”

“好,我们一起去拿工具好不好?”

“好!”孩子们露着门牙开朗的回答着,边一同齐刷刷的跑去小仓库拿工具。

此时,云曦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呆呆的看着他和孩子们。

突然,子晨停下脚步扭头对她说:“要……一起画画吗?”

云曦听完,内心一暖,便跟上了他的脚步。

福利院外墙的一面白色干净的墙壁上,在子晨快速的处理下‘种’上了一根粗壮的树干,以及向上生长错落有致的树枝。

“孩子们,大树有了树干,树枝,现在还缺少什么呢?”子晨微笑的在空气中比划着树叶的形状。

“树叶!”

“好,那我们一起给大树画上树叶好不好?”

“好!”

说完,子晨以身作则把自己的双手盖满绿色的颜料,在墙壁上的大树枝干上盖上了两片大大的‘手掌树叶’。

“大家一起来。”云曦欢快的学着子晨的样子也把自己的双手布满颜料,盖在墙壁上。

瞬间,孩子们纷纷伸着自己的小手在墙壁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呵……”

“嘿嘿嘿嘿嘿……”

整个小小的福利院充满着童真般的笑声,还有两个像回到小时候样子的人正心无旁骛的玩闹着。

“呀哈,我!是!绿!巨!人!我!要!把!你!们!通!通!吃!掉!”子晨的全身布满着绿色的手掌印,于是他学着电影里面浩克的样子,拍着胸脯大吼道。

“啊啊啊啊啊——快逃呀!”

“哈哈哈哈……你们逃不掉了,吼吼吼——”

“啊,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啊啊啊啊——我投降,投降!”

“耶——胜利”

云曦开心的和孩子们highfive。

子晨看着笑得像个小孩子一样的云曦,也笑了:这一刻,我只想靠近你。

福利院后院独立的浴室房。

已经洗完换上干净衣服的子晨从附近村子一所民居里借来一套干净的衣服,走进房间里面,听见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

子晨的心脏‘砰砰砰——’的不规律的跳动着,一会后他扯着嗓子喊道:“干净衣服就放在外门口,你可以换好后出来。”

听见子晨的声音,云曦立刻关掉了水笼头,仔细的听着,察觉到子晨走出门的声音,便急切的叫着他:“那个……”

子晨立刻回答:“放心,我就在屋子外面,没人进来。”

云曦嘴角扬起,看着镜中脸红红的自己,已经忘记了是热水冲洗的原因还是因为听见子晨方才所说的话了。

下午的阳光异常强烈,幸好有着微风吹拂在脸上格外的温和舒服。半小时过去了还未见云曦从里面出来。

稍有困意的子晨,双手交叉着坐在门口的木地板上靠着墙壁,头头微微的侧着,**叉放着,就这样慢慢地浅睡过去。

“呼呼呼呼——”声音传入子晨的耳蜗中,似乎是吹风机的声音。

渐渐地时间越来越久,子晨精神一松懈便沉睡下去。

云曦换上了子晨借来的衣服,是最普通的T恤和长裤,原本扎在后脑勺的头发,因为吹风机的关系而披散下来。

松软蓬起来的黑色波浪头发正好垂到云曦的肩膀,云曦将一直戴着的脖颈中的项链藏在衣服领口里。

云曦收拾完后,打开屋门,向外张望着寻找子晨的身影,一眼没见到他,一脸的失落。

突然,眼角向下的余光瞄到一个人的身影,竟然是正在睡觉的子晨。

云曦再次打开笑颜,轻轻地蹲下,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睡着的子晨看。因为洗头的原因,原本向上翘起的头发也垂下,凌乱的垂在子晨额头前。云曦轻轻的帮他理了一理前面的发梢。

指尖顺着额头,向子晨的鼻尖划动,他的睫毛长长的,突然间鼻尖一动,云曦一惊吓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了手,怕吵醒了他。

云曦笑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长得这么好看呢?

突然一阵微风吹来,周围落在地上的树叶便随风而动,摩擦声此起彼伏。

子晨的头发又被吹乱,像是睡了一个不好的觉一般紧皱着眉头,眼睛逐渐张开,模糊的视线中见到,一个女子的长发被风吹起,,带着温柔的目光看着自己,她的轮廓好看极了。

子晨这才发现,这个好看的女子正是此时看着自己的云曦,方才似乎在梦里见到又离别的云曦。

“为什么,我看着你的时候,也在想你呢?”云曦笑着对他说,认真的眼神看着自己。

子晨也默默看着她,没有回答。

“你说,我的思念成疾,会不会是一种叫爱情的病呢?”云曦眼眶湿润,带着点忧愁,假装一本正经。

她的眼神已经诉说了一切。

徐徐的微风,无数次的对望。子晨的心脏快奔溃了,内心无数次的呐喊着:云曦啊,真的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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