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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老吴(2/2)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老吴目前修补封印的进度都是很令人满意的,然而当下最棘手的问题出现了——虽然这里和现实神似,但是她完全可以确定这是一个剧情空间——丰沛的灵能感应,以及身边飞舞的【傀儡:灵能晶仆】

“来魔都1932风情街!”老吴看着微信那头的女孩写到,“我在奶茶店了,你要喝什么饮料?”

“原味奶青吧,谢谢!”老吴回复。她抬头看了下指示牌,前面不远处就是魔都城市规划馆的地下一层,1932风情街的招牌已经依稀可见,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来,这是你的奶青,我让她们去冰了!”女孩说。看到这个女孩老吴想起来了,这是5年前的一次令人难忘的相亲,老吴至今早已记不清眼前的女孩叫什么姓名,只记得她的网名——小莎——还有当日的尴尬和狼狈,至今想起还是心有余悸。

“谢谢!”顺手接过女孩身上的大包小包,无论何时何地在什么状态下,做为一个魔都人的老吴,礼貌、守序和体贴都是铭刻在骨子里的特质,这也是大家讨厌魔都人的核心原因。

“我们走1号口,”女孩一看就是这边的地头蛇,“人民大道不让过马路。”

“哎呀,下雨了!”魔都博物馆门口的队伍永远是那么的长,那天上午天上总是时不时的会洒下些小雨,幸亏老吴的装备足够给力,轻轻一指,【傀儡:灵能晶仆】斩断烟雨,展开一面无形的大伞,而女孩则顺势缠绕上了老吴的胳膊,自来熟宛如热恋的情侣。老吴一僵,虽然她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那个冰冷柔软的触感缠绕上来的时候,她还是腻歪的慌——毕竟这才是相亲的第一面而已吖!

“知道这是什么神兽么?”女孩紧紧靠一下,指着博物馆门口的金属雕像问

“哦,这个啊!龙生九子知道不?”这个老吴在行:“这个是饕餮,这个是狴犴,那是霸下……”老吴发现霸下雕像上的那块石碑不见了,就剩下一个底座,拉近了看还能看见乌龟壳上崭新的断口,这应该直指魔都中枢的封印裂痕。她不着痕迹的瞅瞅天空,天空果然是水蓝色的云盖——这里果然还是浅海!

………………

“我好冷,抱紧我!”展览青铜器的地方确实有些寒冷。

“我们第一次见面,这样不大好吧?”老吴很抵触。

“我不管,我就要!”女孩撒娇的说,“你的胳膊呢?”她说着抓着老吴的手搭上她的后腰,那是一个美好而富有弹性的弧形,“就这样,抱好了!”

尽管这只是在回放若干年前的场景,老吴还是很不适应,只是僵硬的被女孩凹来凹去摆造型,就像橡皮玩偶那样。在投影中回放以前的事情,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仿佛穿越一样改写命运的好时机,许多当时的遗憾都能被弥补、以前的失误都能被规避,就像后悔药一样!然而老吴很清楚其中的凶险——如果以参与者的心态参与和修改以前的事情,那么这个人就会迷失在剧情之中,时间长了甚至会成为剧情中的一员NPC。因为这样的剧情仅仅代表一个人的某一段回忆,不可能取代现实进程,所以其实剧情是反复循环演绎的,只有找到剧情自己的变数或者破局的关键,才能完成任务脱离空间。每年都有很多《巨大世界》的资深玩家被这样的剧情困住,而老吴的一项工作就是破局救人。

女孩在老吴的怀中扭来扭去,手也开始不老实的上下游走,让老吴感到十分烦热,胸口的束带好像变紧了一样,但她只是僵硬的揽着女孩继续参观青铜器,直到——女孩冰冷灵活的小手向下抄入她躯干下方的某个位置用力揉捏——那是一种酸楚,带着无力和些许放空——老吴懵了,世界在她感知中远去,仿佛在云中游荡,一个如风的声音从耳畔拂过:“呵呵,尺寸不错啊!”

老吴忽然炸醒,时间不对!她清楚的记得那次同样的狼狈是在当天的傍晚,天色昏暗倒是和现在的环境有些一致;而地点也不对,应该是女孩家楼下……身上的衣服也不对,那是一个春寒料峭的日子,老吴身上应该是长风衣,而不是现在广服宽袖的汉服……等等,为什么我穿的是齐胸襦裙?她不由一怔,老吴并非女装大佬,相反被很多人称为直男癌典范的她一直恪守秩序善良的灵能武士之道……

她用力挣扎,一下把女孩推出很远,身边的场景开始扭曲,无数青铜器活化、变形:“你是……逃不掉的咯!”女孩的声音仿佛来自远方,在空中反复回荡……

一张铭刻着古老纹饰的青铜巨脸出现在老吴前面,依稀可见女孩的轮廓,她一张嘴——一股不可名状的腐朽之息仿佛跨越历史的长河铺面而来,所过之处整个世界都好像历经了岁月变迁——变得陈旧灰败,好像上万年的废墟一般。

【傀儡:灵能晶仆】化作一道流光嗡的一下驱散了那道气息,而后围绕老吴拉出一条尾迹,犹如一条灵动的披帛一般。这是老吴在“地球往事”剧情中学到的灵能技巧——当一个人持剑在手的时候,光速运动灵能晶仆的尾迹能使一定范围内光的速度变慢,形成一定范围的黑域,于是任何打击在物理尺度上都会被减速、在能量尺度上被降级、时间流速变慢——这是持剑人程心领悟的终极防御招数,其强大的效果甚至能对抗降维打击,同样在数据化的《巨大世界》中也能被用剑的灵能武士学习到,也是老吴近战无敌的不二法门!

老吴的当务之急是快速接近女孩,并将其打碎,如此即可修复封印。很显然,这个女孩就是这次事件的元凶,黄昏力量在主物质世界的投影了。她每前进一步,场景看起来就亮了一点。看上去这这个场景在她的观察下在逐步生成。不管怎样,老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的内心好像有个声音在问自己为了修补封印而来到这块险恶的地方是否值得。

不过现在她就是想回头也来不及了,不久之前老吴感觉到有东西在注视她——她被一群苜蓿纹的青铜器包围了,它们飘向她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出现了模糊的,好多年轻男孩子们的幻像,他们痛苦地向老吴伸出手:“救救我们!”

【惩戒:驱魔】回答他们的是熊熊圣火——在老吴把这些受诅咒的生物从地狱般的监牢里施放出来的时候,她可以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感激之情。然而,就在她解脱灵魂之后,它们寄居的腐烂尸体慢慢站了起来——她没有看错,这些朝老吴爬过来的青铜尸体就是那些灵魂所有的,不过他们被严重伤害了。缺胳膊缺腿,有些甚至连舌头和眼睛都没了,饶是见多识广的老吴都开始感到恶心。

【惩戒:誓约和胜利】在圣剑之下,不管什么材料构成的亡灵都会被超度!老吴觉得这是来到博物馆以来做的第一件正确的事。这里几乎没有战斗的痕迹,她在心里为这些可怜的灵魂默默祈祷着,然后继续前行。

“就是你杀死了我的小可爱们吗?”一声银铃般甜美的女声潺潺流入你的耳中,一种迷离而柔媚的情思淌进老吴的心底。

声音是女性裸露的灵魂,她这样想着,回过头,看到了一个令她都心神动摇的梦幻身影。

那是一个不着寸缕的女孩,她赤着双脚踩在地面散碎的小石子上,乌黑亮丽的长发如丝绸般搭在削瘦的双肩,白嫩如霜雪的肌肤在黑发的衬托下更加柔皙,娇小姣好的身材让人一眼就升起强烈的保护欲,这个女孩就如空谷崖壁上摇曳的丁香,将柔媚与娇美恰到好处地糅合在一起,天生的倾城尤物,最璀璨的清耀明珠。

女孩带着有些幽怨的神情,张开引人遐想的双唇,“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小可爱?”

老吴几乎被她迷住了,就差一点,如果忽略女孩腹部那道巨大的,隐约能看见里面铜绿色内脏的创口与尖利弯曲泛着绿光的双爪的话。

她不是人类。老吴提醒着自己,拔出长剑,尽量严厉地看向那个丁香般的女孩:“黄昏,为何要进入物质的世界?”

女孩轻笑一声,回答老吴的是两道冰冷的凝视,但是老吴心志坚定,很容易就躲避过去了。但是接踵而至的鲜血诅咒却狠狠的打在老吴身上,而后是【诅咒:死或生】与【诅咒:move or die】瞬间就把老吴给压制住了。黄昏的战斗力果然不是老吴这样的凡人可正面硬钢的,“出来吧,吟月!”老吴让过一击,大声喝道。

只见女孩的背后浮现出一个少女,与老吴遥遥相对,那是吟月,据说是老吴的妹妹。老吴收起剑盾,从背后取下她心爱的土琵琶,流水般的音乐从她指尖倾泻而出,少女就着音乐开始翩翩起舞,这是【战技:格斗之舞】!

显然,敏捷型的攻击方式更适合应对女孩。吟月的攻击轨迹缥缈而难以捉摸,配合老吴的琴声,相得益彰的形成一个领域,这已经是要素以上极之平原的战斗强度了!战斗能级的提升使黄昏非常不适应,被少女打的团团转,却很难反击奏效。但也仅此而已,黄昏看似青铜材质的身躯实则十分坚固,吟月的攻击往往只是在她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或者干脆就是一个白印子,所以看似乒乒乓乓打的很热闹,其实并没有什么效果,这也是通过阵法强行提升能级带来的弊端。

【战技:鲜血之爪】!忽然黄昏的爪子泛起一抹诡异的骨螺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入吟月胸口,把她整个提到半空中……仿佛一个破布娃娃一般。少女双眼微合,脸上无喜无悲,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己一样,这时黄昏忽然发出惊恐的尖叫:“不!你是无心者……”

空间开始不可抑制的扭曲、颤动,一团以吟月为中心肉眼可见的旋涡开始形成——黄昏以及周围的景物盘旋着、挣扎着被吸入少女的胸口,同时两行血泪从老吴的眼中流出——这是黄昏的反噬!

失去了黄昏的干涉,空间开始崩塌,老吴和吟月身影相叠,合二为一,下一刻如遭重创的老吴出现在了站台。

………………

“老吴?”这是大飞的声音,他分开围观的人群。

“我还行……咳咳”一口血水从老吴的嘴里呛出:“事情终于完成了……大飞,接下来就看……看你们的啦!”老吴喘了一会儿又接着说:“一会儿会有一班……一班列车进站,大家赶……赶紧上车,赶紧离开,不管看到什么、发生什么都不要停下来……”因为说得太急,血沫大量地从嘴里涌现出来,脸形更加难看,随时都可能会掉死一般吓人。

“老吴,你要不要紧?”大飞还想问问明白,默发一个治疗术,又开始吟唱【治愈:治愈之手】。

老吴艰难的挥挥手:“没事儿的……我的伤你是治不好的,快去准备吧!”

“可是……”

老吴抵着头,抻长了脖子,用尽全力地嘶哑道:“走啊!再不走来不及了!”言未毕,一列地铁列车裹挟着万丈光芒轰隆隆的呼啸而至,带着刺耳的刹车声挺稳,所有的门整齐的自动开启。驾驶室打开,吟月从里面走出,看起来有些委顿:“大家快上车,再不走这里就要塌啦!”

仿佛应验了她的话,不断有巨石从天而降,大地上也渐渐爬满了裂缝,众人慌不择路的排队进入车厢。

………………

“RISI,记录日志:封印已完成50%……空间即将复原!”

黑暗中,老吴看着飞驰而去的列车,输入最后一行日志,脸上浮现出满足的微笑,下一刻随着崩坏的空间一道风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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