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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解困扶危真英雄-60-暖阳

十里坡一战,最郁闷的便是张游龙。这单生意本是他费尽心力、一手促成的,结果最后却让王本草立了头功。虽然教主听完了封得仁的汇报后,首先表扬了张游龙的功劳,但最后对王本草的赞赏之语却让张游龙如芒在背。由于封得仁如实汇报了整个刺杀的全过程,龙啸海对王正义的谋划能力大为赞赏,将其长老之位由最后一位——第八调到了第五。同由于王本草计划外立了头功,而且并非故意抢功,所以刺杀楚人杰的酬劳,幽冥三使平分。只是钱虽然都拿到了,但三使并没有拿到应得的钱数,而只是照例只拿到了赏金的十分之一,也就是总酬劳的百分之一:110两,每人分得36两半,实际给了37贯铜钱。但若真是用官银来换,40贯铜钱也不止。幽冥教通过银两与铜钱的兑换,又克扣了教众一笔钱。

十里坡一战,最焦虑的却是龙镇东。王本草再立新功,令龙镇东感觉到了一丝不安,虽然他说不清这是为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焦虑的根源在毕雪剑。王本草再次立功,毕雪剑又与他并肩战斗,感情自是日益加深。反观他自己呢?困守总坛,与毕雪剑接触的机会越来越少,手上的事务却越来越繁杂,总坛坛主的位子虽然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长此以往,自己与毕雪剑就真的没有机会了。而且,自己的年纪一天天大了,早已过而立之年的他,武功偏又平平,甚至及不上一名教主亲传弟子,实在让他很失面子,也让毕雪剑越来越瞧不起他。

龙镇东不甘心失败,再次找到张游龙,旧事重提,要为太平山庄在中原寻一个大客户。目标不言自明,当然是换了帮主的海砂帮。张游龙正郁闷难当,听到龙镇东的提议,立时来了兴致。腊月将近,如果能在腊月之前立下一功,自然是极好的。龙教主先前本打算关龙镇东、张游龙和王本草的禁闭,但海砂帮的任务顺利完成后,众人的气也消了大半,便没有再追究。龙镇东与张游龙来到海砂帮总坛,顺利见到了姜玉郎。姜玉郎先前答应过当了教主就与幽冥教合作,但此次见面后,姜玉郎却说,经过十里坡一战,海砂帮元气大伤,自己初掌海砂帮,人心浮动,暗潮汹涌,他还需要时间来稳定人心,掌控大局,海砂帮暂时无力西扩,所以合作的事情需要暂缓一年。龙、张二人虽然心有不满,但想想姜玉郎的理由,也是实情,便只好悻悻而归,向龙啸海等汇报了海砂帮的情况。龙啸海闻知姜玉郎的决定后,也只是表示理解地一声叹息,并没有发怒,更没有责怪龙、张二人办事不利。

龙镇东一招不灵,又想出一招:继续拜访柳家堡和宋家庄,特别是宋家庄,对龙镇东十分客气,令他颇有好感。张游龙毕竟是个聪明人,虽然此时因十里坡之战和海砂帮的挫折而郁闷难当,但不论此时的心情,还是龙镇东在宋家庄耍的那套通天剑法,都让张游龙对一堡一庄毫无好感,反而隐隐生出一些不安。自己的剑法应该无人识得,但龙镇东的通天剑法,只怕已经被宋家庄认出来了。如果真是这样,再如果王本草所说的宋家庄有可能是伏杀清风观前观主的凶手的话,那龙镇东耍的那套剑法,无疑就是自报家门,将太平山庄也陷于危险的境地。当然,张游龙还存着一丝侥幸,觉得一切应该不会那么巧。

十里坡一战,收获最大的当属王本草。他兴奋于与傅风的较量,见识到了完全不同于幽冥剑法与逍遥剑法的傅氏剑法,更加刚猛,更加直接,却又不乏灵动,实在是颇有玄妙,如同一炉好火,将他的通天刀法淬炼得更加成熟。他也第一次见识了毕雪剑与张游龙的幽冥剑法,灵巧有余,刚猛不足,恰巧被傅氏剑法克制,无法发挥最大的威力。当然,额外的收获还有许多,比如意料之外的37贯铜钱,还有这一年的最后一功,自己居然拔得了头筹,实在是提气。

十里坡一战,最淡定的是毕雪剑。这项任务本是张游龙争取来的,却把刺杀的机会先让给了她,这让她有些疑惑。是张游龙在向她示好,还是预见到不能一击成功而让她试试深浅?父亲说过,张志翔有意与自己家结亲,只是张游龙一直不热心,难道现在却改主意了吗?她一向先以恶意揣度人心,不禁对十里坡一战嗤之以鼻。虽然自己也受了一点点皮肉伤,但却并不会放在心上。倒是王本草的表现,让她感到惊喜。王本草的刀法竟厉害至此了吗?竟能一招将楚人杰的白蜡枪杆斩断,还同时破开他的护甲。到底是他的刀法厉害还是刀厉害?毕雪剑对这个师弟的兴致更加深厚了,心中忍不住想:若是公平对决,自己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吧?

十里坡一战,最满意的是王正义。他的谋略得到了证实,他的地位得到了提升,他的侄孙儿再立新功,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完美。就连先前的面壁之罚也取消了,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一场大雪裹住了泰山,却挡不住王本草去太平崖练功的脚步。虽然平日里大家多在太平山庄练习,但高手总是偏爱僻静之地,所以仍然时不时会去泰山之中修炼。经过十里坡一战,他于刀法又有新的领悟,所以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抓紧练习,以求将领悟转化为实力。每当练功结束之后,他也会望着太平崖外的景色发呆:这个地方成就了他太多的惊喜,王正义所扮的神秘人的传功与指点,与宋月的相遇,带脉的贯通……如今看来,只有宋月远离了他。是啊,她是宋家大小姐,家庄主的掌上明珠,自己究竟该如何去做,才能赢得佳人的芳心和宋家庄的认可呢?好想再去一趟洛阳啊,只要去了,应该就会有收获吧?

腊月的暖阳终于晒化了山中的积雪。

一日,王本草去泰山里找师姐切磋,突然发现师姐在泰山上的练功点多了一个草棚,一张猪皮门帘在北风中微微晃动。太平崖位于隐秘的山脚,冬天也少有狂风侵袭;而师姐的练功点,却位于半山腰,虽然不需要穿越那条难行的泰山废道,但避风效果却差了些。王本草不明白的是,师姐这么多年在此练功都没有建草棚,为何今年却建了呢?再说,练习剑法或拳法需要相对开阔的场所,一个小小的草棚显然根本施展不开手脚,建了何用呢?忍了几忍,王本草还是问了一句。毕雪剑笑道:“你当是我搭的吗?是龙镇东那个笨蛋。”

王本草听毕雪剑称龙镇东为笨蛋,叫起来好像还挺亲近的,心中突然有些不痛快,却不知是为什么。他对师姐并没有过多的想法,所以这种不痛快的感觉他并没有仔细思量,继续与师姐切磋。如今,他凭着一把“怀仁”刀,应对师姐的幽冥剑法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吃力了,这让他对自己信心大增。如果不是为了避嫌,他其实更想多与二爷爷王正义多切磋,不单是因为王正义刀法一流,还因为同一门刀法对练,启发更大。

与师姐切磋完,时间已近正午了。王本草邀毕雪剑一同下山去养生堂吃午饭,毕雪剑却说自己要再静思一会儿,领悟方才切磋的感觉。王本草不疑有他,便独自下山了。行不多远,迎面碰上龙镇东提着两个食盒上山,王本草问了一句,龙镇东含混了过去。王本草心下起疑:龙镇东大中午的不在家吃饭提着食盒上山干什么?难道是送给师姐吃?师姐不是不喜欢龙镇东吗?他的剑法那么差,师姐怎么会看上他?可如果不是,师姐为什么恰巧不肯与自己一同下山呢?想了一路,眼见要下山了,王本草还是放心不下,又掉头回去,直奔师姐的练功点。

当他悄悄潜到师姐的练功点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人,却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羊肉香味。他轻手轻脚地移到了草棚附近,终于听到了毕雪剑与龙镇东的声音。

龙镇东道:“雪剑,你多吃点儿,我命人文火炖了一个多时辰,不但肉香,汤更加香醇。你一定要多喝两碗。”

过了一会儿,听见毕雪剑道:“这羊肉炖得确实不错,肉又香又烂,这汤也有一股特别的味道。我都喝了三碗了,实在喝不下了。”

龙镇东道:“没事儿,还剩下这么多肉呢,你再使劲吃几块儿。”

毕雪剑道:“我真的吃不下了。龙师兄,你也吃几块吧?”

龙镇东道:“我吃过了,带过来就是给你吃的。听说你在十里坡受了伤,我担心坏了。打打杀杀的这种事,真不该是女孩子干的。将来你要是嫁给了我,我一定不舍得你这么拼命。你只需要每天在家漂漂亮亮的就可以了。”

毕雪剑沉默了一阵,方道:“师兄的一片心意,小妹感激不已。但小妹身为冥使,使命在身,当仁不让。这既是为了本教的传承,也是回报诸位师长的教诲。除非将来嫁人生子,否则我不会放下手中的剑。而那个能让我甘心放下手中剑的男子,一定要是武功高过我的。”

王本草听到这里,也不禁替龙镇东感到尴尬。却听龙镇东道:“男女之事,在于心意,而不在武艺。我对师妹你爱慕已久,殷勤体贴,师妹你为何总是不领情呢?”

毕雪剑冷声道:“人各有志,也各有所好。小妹的最爱,就是刀剑拳脚。如果不能在武功上让我信服,我是不会爱上这样的男子的。这间草棚有些碍事,请师兄尽早拆除,否则小妹只好另寻练功之所了。时候不早了,我要开始坐修了,师兄请回吧?”

龙镇东道:“喝口茶,漱漱口吧?”

毕雪剑道:“不必了。师兄请回。”

王本草听见龙镇东叹了口气,开始收拾食盒。收拾完了,将食盒拿出草棚,人却又钻了回去,用十分诚恳的声音道:“师妹,你就答应嫁给我吧?我虽然武功不如你,但将来至少也是泰山总坛的坛主,加上我父亲如今又是一教之主,你嫁给我不会委屈你的。张游龙是个花心大萝卜,你不会喜欢他的;王本草是个愣头青,你也不应该喜欢他啊?本教之中,除了这两人,谁的武功敢说真的比我高出一截来?”

毕雪剑道:“姻缘姻缘,讲究个缘字。我与师兄缘分浅,此生只怕没有姻缘,还请师兄明鉴。”

王本草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中忍不住道:“龙师兄平日里高傲得紧,怎么此时却像个癞皮狗一般?师姐的话已经说得那么直白了,他怎么还不死心呢?居然还死缠烂打上了?真是毫无君子之风!”

却听龙镇东道:“我不信,缘分缘分,你我既有缘相识,你便有我一份。老天爷不会一直薄待我。我一直不能为本教立下大功,总坛坛主之位一直看得见摸不着。或许,娶了你之后,总坛坛主之位就水到渠成了!”

毕雪剑有些气恼,冷哼道:“怎么想是你的事,嫁不嫁是我的事。我先走了,师兄自重!”

王本草闻言,连忙躲开,但毕雪剑并没有从草棚里走出来。只听“啊”的一声惊呼,毕雪剑怒道:“你……你在羊肉里下了药?!”

龙镇东嘿嘿笑道:“师妹别慌,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一包合欢散。它会让师妹不再拒绝我的好意。”

合欢散?王本草也是心中一惊。出山一年多来,他于男女之事已有些了解,这合欢散乃是幽冥教秘制的一种春药,服食之后,令人浑身无力,但又情欲旺盛。他万万没有想到,龙镇东居然敢对师姐做这样的事!不由自主地,他已经拔出了逍遥刀,人也不再躲藏,而是一步步缓缓走近草棚。

毕雪剑沉声道:“龙镇东!你敢对我无礼,被长老会的长老们知道了,就算你爹身为教主,只怕也保不了你!你现在悬崖勒马,我还可以既往不咎;你若继续执迷不悟,那就是自毁前程!”

毕雪剑的话说得很重,龙镇东听了,也不禁心头一沉。是啊,如果真的对毕雪剑用强,被长老会知道了,虽然教规没有明文,但毁掉一位冥使,只怕也要以死相赎了吧?只是,自己追求了四五年,毕雪剑一直不点头,自己已经完全失去耐心了。再等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今天,就是最后的机会。也许,事情过后,毕雪剑就顺从了呢?至少,这样的丑事,她未必会公开吧?毕竟她是女儿身,总要顾及自己的名声吧?如此想来,眼前之事,只是机会,并无危险!

毕雪剑见龙镇东好像被自己的话镇住了,连忙柔声道:“师兄,你永远是我敬重的龙师兄。你快下山吧,我会当什么都没有发生的。”

龙镇东坚决摇头道:“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我喜欢你。而且,你至少不讨厌我。我相信,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看在我对你好了这么多年的份上,今天,咱们就做真正的夫妻吧?”

毕雪剑闻言大惊,急得面红耳赤,右手握住剑柄,高声喝道:“龙副坛主,请你自重!再敢胡来,我必让你一剑封喉!”

龙镇东也吃了一惊,吓得后撤两步,望着作势拔剑的毕雪剑,心里也有些打鼓。合欢散的功效他并不确定,但毕雪剑的剑法他是清楚的。若毕雪剑真的还能出剑,那自己只怕真要被一剑封喉了。

正当龙镇东犹豫之时,毕雪剑竟缓缓拔剑,同时厉声喝道:“还不快滚?!”

龙镇东这一下真的被吓得胆战心惊,加上本来就心里有鬼,不及多想,便往外走。出了草棚,王本草正站在离他不足三尺远的门口,但他并没有面向王本草的方向,而是背对着王本草。草棚外暖阳高照,北风轻拂。龙镇东望了望眼前的食盒,吸了口外面的凉气,逐渐清醒过来,定了定心神,转身又回到了草棚,笑道:“师妹啊师妹,差点被你骗了。你越是这么聪明能干,我就越是喜欢你。你若能把你的淑敏剑拔出来,我立马滚蛋;若是不能,那就乖乖做我的媳妇吧!”

毕雪剑闻言,也是又急又气,同时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似伤感,似悲哀,又似绝望。她当然拔不出剑,因为刚开始拔剑的时候,并不需要多少力气,但要想将剑拔出,却需要将手臂抬起。可她现在真的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她也终于明白龙镇东在她面前说那么多废话的目的了,那就是拖延时间,等着合欢散的药力发作。她已经用尽了心机,可仍然无法摆脱这个可恶的龙镇东,这可怎么办呢?

毕雪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倔强而青涩的面容,正是王本草!这个愣头青!臭师弟!刚才为什么不跟着他一起下山呢?为什么要吃龙镇东的羊肉汤呢?明明知道他一直别有用心的嘛!王本草啊王本草,你难道没有遇到龙镇东吗?没有看到他拿的食盒吗?你为什么不跟过来?你现在为什么还不现身?

“铮!”龙镇东拔出了背上的剑,挑开了毕雪剑手中的剑,笑道:“师妹,别装了,你就从了我吧?”

毕雪剑怒视龙镇东,喝道:“龙师兄,你再靠近,我只有咬舌自尽了!”

龙镇东摇头道:“你骗不了我的。你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了,不信你咬咬试试?还是我帮你咬?”

毕雪剑闻言,气得眼前一黑,几欲晕倒。一股深深的绝望袭上心头。望着龙镇东那张带着淫笑的老脸凑近,毕雪剑恨不能一拳将其打烂,只是她虽急得浑身大汗,可力气却一分也使不出来,只余呼呼喘气的份。

毕雪剑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甚至不愿意去想,只想闭上眼睛,等着一切尽快结束。“如果非要失身于此,为什么不是失身于王师弟你呢?”毕雪剑在绝望中生出了一个以前从未有过的念头。

龙镇东双手搂住毕雪剑的后背,把嘴巴凑到毕雪剑面前,去亲她的嘴。毕雪剑虽然已经无力反抗,但眼看着这张胡子拉茬的嘴猛地凑过来,仍然用尽全身力气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龙镇东这一口,便亲在了毕雪剑的左颊上。

这一口,把毕雪剑亲蒙了。她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脑中似有一团狂风在怒吼,但身体却像绑了块大石沉到了水底,不但无法动弹,连呼吸也变得艰难了。她想到了死,可此时,连死都办不到。而且,比死更可怕更糟心的事正在发生着,发生在自己身上。

“师弟救我——”毕雪剑终于闭上了眼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了绝望的呼喊。这一声呼喊里,充满了不甘、懊悔和绝望,那份难言的痛苦,令毕雪剑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她对未来曾经有过无数次的幻想,但此时,她觉得一切都完了,没有未来了。

龙镇东也被这一声呼喊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朝外望了一眼。只听“刺啦”一声,猪皮帘子被利器切开,落在了地上。他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一把利刃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这时,他终于看清楚,是王本草手握一柄短柄斩马刀指住了他。

“你这个畜牲!我非杀了你不可!”王本草怒不可遏,大喊一声,便要动手。

感觉到刀尖上的力道突然加大,龙镇东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双手抓住刀尖,叫道:“王兄弟饶命啊!王兄弟饶命!看在我借过你钱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

王本草目睹师姐受辱,心中比自己受辱更加痛苦。他迟迟没有现身,只是不相信龙镇东真敢无礼,只是没想到自己猜错了,让师姐受到了惊吓,他心中好生后悔。这让他想起少年时受人欺辱的往事,心中更加气愤难平。这龙镇东虽然大他十岁,但也欺负过他,就连那次借钱凑温如实的礼金也是冷嘲热讽。所以,此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王本草猛地抽回逍遥刀,便欲刺向龙镇东。

“师弟住手!”毕雪剑喝道,“别杀他,杀他脏了我的练功场。让他赶紧滚吧,我不想再看见他了!”

王本草被这喝声镇了一下,恢复了冷静,知道如果自己此时真杀了龙镇东,不但对自己不利,还会连累师姐的名声。但就这么放龙镇东走了,实在心有不甘。

龙镇东闻言,如获大赦,连自己的剑也顾不上捡,举起双手,便往门外跑。

王本草气愤难平,用刀指着龙镇东退出草棚,退到山道附近。龙镇东趁机道:“毕雪剑现在无力反抗,要不咱俩一起?或者全让给你?”王本草闻言,怒不可遏,飞起一脚,正中龙镇东胸口,将其踹飞,滚下石阶,方才觉得解气。

回到草棚,王本草将龙镇东的剑也扔了出去,对毕雪剑柔声道:“师姐别难过,我狠狠踹了他一脚,踹到山道里去了。就算踹不死他,也摔他个半死!”

毕雪剑执行过多次刺杀任务,历经生死,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绝望。看到王本草,她露出了劫后重生的微笑,道:“谢谢你,本草。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今天。以后你不管对我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王本草闻言一愣,歉然道:“对不起,师姐,我来晚了。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毕雪剑笑道:“你来得正好。如你所见,我不是好好的吗?只是被他亲了一口,现在想想还觉得恶心。”

王本草闻言,连忙打开草棚外的食盒,取出茶水和毛巾,润湿了,拿到毕雪剑面前,道:“那就赶紧擦擦吧?”

毕雪剑道:“我手上没力气了,你帮我擦吧?左边脸上。”

“好。”王本草没有多说,跪在毕雪剑面前,用毛巾使劲擦拭着毕雪剑的左颊。一面毛巾擦完了,又换一面,直换到第四面,毕雪剑方道:“够了,脸都要被你擦破了。”王本草闻言,这才憨憨一笑,把毛巾也扔了出去。

毕雪剑道:“这儿太闷了,我不想待在这儿了,你抱我出去吧?”

王本草问:“师姐想去哪里?回太平山庄?”

毕雪剑摇头道:“我在恢复之前,不想见外人。你抱我去太平崖吧?给我两个时辰,就能恢复。”

王本草犹豫了一下,拾起师姐的佩剑,伸开双臂欲将毕雪剑抱起,忽听“咕噜噜”一阵响,是自己的肚子在叫。王本草一愣,扭头将龙镇东留下的食盒拿了回来,打开盒盖,取出盛着羊肉的砂锅,用毕雪剑用过的筷子大口吃起剩下的羊肉。毕雪剑看得目瞪口呆,惊叫道:“里面有药,不能吃!”

王本草冷笑道:“区区春药,能奈我何?”一口气将十多块羊肉尽数吃了个干净,又喝了口汤,悠然道:“这就是合欢散的味道吗?还不错啊!”说完,又倒了一杯热茶喝了,同时又倒了一杯给毕雪剑。毕雪剑也不客气,笑着喝了下去。

吃饱喝足,王本草方道:“这下,陪师姐三个时辰也不会饿了。”

毕雪剑仍然有些担心合欢散的药力,连忙催促道:“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王本草抱着师姐,没有走下山的路,而是一路翻山越岭,绕道去了太平崖。到了崖边,王本草将先前用刀斩下的草棚的猪皮门帘铺在地上,将师姐放在猪皮门帘上,让她舒服地靠在北面的山岩之上。

毕雪剑道:“我有点儿冷,你抱着我好不好?”

王本草于是将毕雪剑抱在怀中,自己坐在了猪皮门帘上。这时,王本草才第一次意识到,师姐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虽然师姐并不爱涂脂抹粉。而且,这股香气带着冷意,哪怕师姐此时的身体正因为合欢散的药力而发热。王本草又想起当初背着宋月的时候,她的身上也有一股淡香,但那种感觉,是暖的。没错,师姐身上带着冷香,令人闻之清心寡欲;宋月身上则是暖香,令人闻之春心萌动。

毕雪剑道:“抱紧点儿~”王本草于是双臂加力,双腿收缩,将毕雪剑紧紧包裹住。毕雪剑“哎哟”一声,嗔道:“太紧啦!你到底会不会抱呀?”

王本草略微松了松劲儿,原本目视前方的松林,此时低头看了看师姐,道:“师姐,合欢散的药力正在发作吧?你现在难不难受?”

毕雪剑脸上闪过一丝苦笑,望着王本草,柔声问道:“你喜欢我吗?”

王本草毫不迟疑地道:“在幽冥教,我最喜欢的人,就是师姐了。”

毕雪剑微微一笑,又问:“那你愿意娶我吗?”

王本草一愣,吸了一口山间的清气,亦笑道:“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你现在好好想想,告诉我答案。”毕雪剑努力伸出一只手,想抚摸王本草的脸庞,但刚刚抬起一点,便无力地滑了下去。“龙镇东下的这药效果真不错,你没事吧?”

王本草道:“我当然没事,我只喝了一口汤。师姐可是喝了三碗。”

毕雪剑脸一红,嗔道:“臭小子!你在旁边什么都听到了吧?为什么不早点儿出手救我?害得我……”

王本草支吾道:“我只是想确定一下,龙镇东到底想干什么!”

“那你就那么看着他欺负我?”毕雪剑提高了声音。

王本草只觉耳根发热,硬着头皮道:“他哪能欺负得了师姐?师姐就算中了他的合欢散,仍然威势十足,只动动嘴唇,便吓得他六神无主。师姐在他心中,就是神女。”

毕雪剑冷笑一声,却面带笑意。虽然她明知这些话不过是王本草的奉承话,但她听在耳中,仍然十分受用。“你别转移话题!想好了没,你想不想娶我?”

王本草心道:分明是师姐你自己转移的话题呀?怎么却赖到我头上了?

“这个问题很大,我得多想一会儿。”王本草如实回答。

“给你时间,慢慢想,但在你回答我之前,我不会再跟你说一句话!”毕雪剑倒是很自觉,真的不再说话。

王本草也很认真,认真地考虑娶师姐这件事。师姐很美,武功也高,对自己也一直很好,看起来与王本草十分般配。如果没有遇见宋月,没有再见宋月,没有拜会宋世雄,王本草真的不会再挑剔毕雪剑什么。他们是绝对的青梅竹马,至今他还记得十岁那年,母亲去世后的第四天,在自家院中发生的一幕幕。王本草无疑心怀感动,只是不确定毕雪剑是否对监视一事真的一无所知。但这已经不是重点了,从她今日询问嫁娶之事,王本草就已经有了答案。

他又想起了温如初。自己被骗得好惨,居然会有人故意迎合自己,设下圈套,如果不是自己胸怀异志,只怕早就上当吃亏了。与宋月相比,温如初担得起“贱人”二字。王本草说话向来注重文雅,但真遇到恶心的人和事,不用些不堪入目的字词还真无法准确地描述。好在贱人自有恶人收,就让他们自作自受去吧。父亲在《利论》中就说过:“邪恶淫贱之人,不理不怪,其怪自败,而不见害。”对于温如初这种见钱眼开、心机深重却又爱装清纯无辜的女人,既不必气恼,更不要可怜,只不理不睬,便可不受其害。

与温如初相比,像毕雪剑和宋月这样的真性情的女子反而更显可敬。只是毕雪剑身上杀气太重,一言不合便可能拔剑相向,又不懂文雅之事,看起来更适合当兄弟。只有宋月这样的知书达理且多才多艺的女子,才是贤妻良配。

想到这里,王本草忽然心中一痛。他想到了母亲,母亲姓金,大约名为秀珠,这是他当年趴在床底下听见龙啸海等人逼死母亲时对母亲的称呼。他找二爷爷王正义确认过,王正义不告诉他,一点儿多余的信息都不肯透露。但王本草仍然能够感觉到母亲的修养见识,绝不是幽冥教中的这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女人甚至男人所能比的。如果非要从自己认识的女子当中找到一位与母亲相似的,那就只有宋月了。

宋家庄之行,王本草收获了满满的信心和雄心。他居然真的就见到了宋月的父亲、宋家庄的庄主宋世雄,而且没有丢脸,反而立了点儿威信。虽然宋庄主什么都没有答应,但王本草却十分高兴。这种感觉,就像他订下了打通带脉的目标之后,又找到了修炼的法门,虽然修炼的过程会很辛苦,但他知道,只要坚持下来不放弃,他就一定会成功!对于宋月,他已经下定决心全力以付,并且对结果十分乐观,因为他能够感觉到宋月对他的心意,他所欠缺的,只是名利而已。不错,名和利。他需要更加出名,或者说,更加有份量的武林地位;同时,他需要钱,足够多的钱,可以给予他自由,不必再仰仗这无聊的刺杀任务。只有如此,他才配得上宋月,才能赢得宋家庄的尊重,才拥有与宋家庄谈婚论嫁的资格。只是,宋月婚约在前,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可如今的他,只是小有名气;至于钱,简直少得可怜!

毕雪剑在王本草的怀中动了一下,这让王本草从冥想中回到现实,再次思考与师姐的婚事问题。他当然不想娶毕雪剑,可如果宋月之事真的不可为,毕雪剑无疑便是次优的选择。这一点,就他目前的所知来看,也是十分清楚的。如果事情果真发展到这种程度,那么要不要娶师姐呢?这取决于太平山庄的发展情况以及自己在太平山庄中的地位。。

如果太平山庄能够站稳脚跟,自己成为太平山庄的骨干,受众人尊敬,自己可以正大光明地惩恶扬善取利,那与师姐成亲也不失为一桩美事,毕竟师姐是爱惜他的,就算脾气大点儿,有爱在,也无伤大雅。

如果太平山庄不能最终立起来,大家最终仍然只是幽冥教众,那与师姐的婚事将会变成一场噩梦。不必说那些长老们对他满是偏见的嘴脸,也不必说教主护法们时刻想置他于死地的阴险,单是让自己每年去执行刺杀任务,就是一种折磨。要知道,真正的武林高手是不屑于暗杀的,他们崇尚的是公平决斗。更不用说那些被杀之人与杀手之间毫无仇怨,就算该死,也不该由他来执行。河洛双雄自然恶贯满盈,杀他也算是为民除害了;柳长荣或许参加了对清风观的行动,杀了他也算是为玉成子报了仇了;楚人杰贩卖私盐,官府抓到一样要砍头。过往这些或许还能勉强说服自己。但因此而死的其他人未必死有余辜,更不必说师姐和张游龙所执行的那些刺杀任务,正邪善恶实在难辨。与杀人取利相比,王本草更喜欢救人立威树德。如此看来,眼前太平山庄前途未卜,师姐的婚事真的无法确定。

两个人的婚事居然不能由两个人的心意决定,反而取决于外界的情况,这让王本草觉得十分可笑。但略一深思,便明白答案恰恰是自己太弱,以至于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想清楚了一切,王本草终于长长舒了口气,淡淡道:“这取决于太平山庄能否站稳脚跟。”

毕雪剑勉力从王本草怀中挣扎了起来,坐在了他的对面,皱眉道:“你想了这么久,就得出了这么个答案?你什么意思?你自己愿意不愿意?”

王本草本不想把自己的想法完全告诉毕雪剑,因为他还不敢完全信任她,更怕她一不小心给说漏了出去,那可能意味着灭顶之灾。但此时此刻,不把话说清楚,毕雪剑只怕不会善罢甘休,自己与师姐之间的隔阂,也会越来越深。一咬牙,王本草决然道:“我不喜欢冥使的差事,这个你是知道的。如果将来我能在太平山庄干一番事业,自然可以与师姐相互扶持,共享太平;但如果太平山庄立不起来,在幽冥教过这种暗无天日的憋屈生活,我肯定坚持不下去,纵然有师姐相陪,不过也就是多一个人受苦罢了,终究不能长久。”

毕雪剑点头道:“我懂了,幽冥教欠你的,我一定帮你要到。”

王本草摇头笑道:“不必麻烦师姐了,我应得的东西,我会亲自讨回来的。如果讨不回来,那就……那就不要了。”

王本草这话听起来有些窝囊,但毕雪剑却听出了一阵寒意。不要了?那是什么意思?王本草可是聪明绝顶且又心高气傲的,他说不要,只怕不单是不要自己在幽冥教的地位与钱财,甚至连幽冥教都不想要了吧?这对幽冥教而言,只怕会是巨大的损失,简直无法估量。

毕雪剑起身坐到王本草身边,揽着他的腰,靠着他的肩,柔声道:“我知道了,不说了,你来助我驱除药力吧?”王本草“嗯”了一声,伸手抵住了毕雪剑的小腹。

二人坐着闭目调息了一个时辰,直到合欢散的药力被完全化解,毕雪剑方睁开眼睛道:“今天的太阳真暖!咱们回去吧?”

王本草沉吟道:“回去之后,今天的事,怎么说?”

毕雪剑仿佛早就想好了,道:“看龙镇东怎么说吧!他要是胡说八道,那咱们就实话实说,我倒想看看教主师父如何处置!要是他不吱声,那咱们也就不跟他计较,这还得亏了我今天心情好,否则……哼!”

王本草从毕雪剑的一个“哼”字中,听出了一股杀意,心头一寒,居然想起了宋月的善良与大方,轻叹一声,起身当先而行,直奔白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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