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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鏖战校场流血汗-75-麈兵

眼下之势,龙啸海与张游龙对战罗汉堂首座率领的十三棍僧,王本草与毕雪剑对战菩提院、戒律院两大首座分别率领的6名枪僧和3名空手武僧,另有般若堂首座率领的18名罗汉拳好手严阵以待,达摩院首座率院内6位少林点穴手大师护卫着道胜方丈。总的来说,太平山庄明显处于劣势,只是龙啸海声势浩大而来,若惨败而回,实在说不过去,于是只能硬撑,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撑多久。王本草心中更是热血沸腾,越是处于劣势,越是战意高昂。他要的就是一战成名、威震中原!此时更是天赐良机!

面对两位首座加9名武僧,王本草全然不惧,但也不会硬拼。他内力消耗甚巨,若单凭体力作战,估计还能再战半个时辰,但那样效率太低,无法速战速决,太平山庄将会有更多伤亡。眼下太平山庄只剩下四人,阵战对武艺的要求并不如体力高,所以最先落败的,极有可能就是师姐毕雪剑。虽然毕雪剑到现在也没有怎么受伤,更没有体力不支的表现,但以王本草横练蛙行术的强悍体魄,都觉得身体发虚,虽然毕雪剑没有连战两场,也没法内力外放过,但也应该有些疲惫了。一不留神,就会瞬间重伤落败。

想明白了利害,王本草断然道:“师姐,先解决掉这9个小的,再收拾这两个老的!”“好!”毕雪剑应了一声,避开戒律院首座迅猛的一爪,侧身刺向旁边一名空手武僧。王本草则上前一步,带着凶猛的微笑,直取戒律院首座。首座一愣,心想你不是说不跟我斗吗,怎么却来攻我?正欲伸手挡刀,忽然意识到王本草的刀好像特别锋利,一犹豫之下竟不敢伸手,一个侧身滚地避开,样子十分狼狈。

王本草轻松一笑,心想:“我这一刀其实没什么威力,因为我还要留着力气对付你的弟子们呢!”骗过了戒律院首座,王本草目光转厉,盯上了首座身后的三名空手弟子,通天刀法全力施展,与毕雪剑合力剿杀。菩提院首座大喝一声“小心!”率着6名手里拿着半截枪杆的弟子冲了上去。但当七人赶到与王本草拼杀在一起时,戒律院的三名弟子已经只剩下一个还能战斗了。

“我牵制住这小子,你们把那妖女先收拾了!”菩提院首座大喝道。

“好!”戒律院首座正愁没法对付王本草的刀,菩提院首座一开口,他立马伸手去抓毕雪剑的剑。剩下的那名弟子早就被王本草杀怕了,绕了一圈才跑到戒律院首座处支援。菩提院首座则在6名枪僧的簇拥下攻向王本草。

王本草对菩提院首座的钢锏也是有所忌惮,所以一直不愿与之硬碰硬。但此时如果再想回避,无疑要消耗更多体力,而且对斗志也有损失。先前由于情势危急,尝试了一次自创的内力外放,搞得浑身发虚;打坐了一会儿,原来已经好转,但第二场对战耗时太少,此时已经有些内力不济的感觉了。若单凭体力和刀法与这菩提院首座对战,王本草连五成的胜算都没有,因为钢锏对刀有天然的克制作用,而且王本草的通天刀法并未达大成。逍遥刀虽然锋锐,但如果不灌注足够的内力,不但无法砍断厚重的钢锏,反而可能被震飞!因为先前接触过一次,王本草就吃了暗亏,逍遥刀险些脱手!

6名原来持短枪的武僧列于菩提院首座身后,形成一个扇形,与王本草对峙。这6人中有三人手里拿的是一人来长的枪杆,另外三人手里的只有半人长度,那是被王本草削了两刀后剩下的。六人都知道王本草的刀锋利,所以不敢贸然向前,只有菩提院首座仗着钢锏厚重,举锏向王本草猛力砸去。这一锏明显凝聚了深厚的内力,若是王本草不将内力灌注于逍遥刀身,以他现在状况,逍遥刀很有可能直接被撞飞!若灌注内力,王本草却也没把握能斩断此锏,一旦陷入缠斗,对他将十分不利。危急时刻,王本草灵光忽现,一咬牙,将全部内力灌注刀身,同时将先天真气从丹田逼出,散入体力各处,迎着钢锏一刀全力劈出,大有一招定胜负的意味。菩提院首座目光嘲讽之色,一声暴喝,钢锏落下;王本草亦是一声低吟,钢刀劈出!6名武僧在首座身后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一次过招,原本期待的兵器交击之声并没听到,却见白光一闪,传来两声声响。第一声是金属摩擦的声音,第二声则是人体骨断肉裂的声音!6名武僧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却见一团血雾袭来,血雾中一名浑身鲜血的男子舞着一把沾满鲜血的短柄斩马刀如恶鬼般杀来,众武僧连忙举棍挡格,却只听一阵棍棒落地的声音过后,惨叫声迭声,6名武僧或坐或躺,全都倒地不起,身上四肢或胸腹处血流如注!

“王本草竟一举击败了包括菩提院首座在内的7名少林武僧!”校场边的观战者连声赞叹。就连正在与少林棍阵苦战的龙啸海仿佛都意识到发生了大事,瞥了西南方向一眼,却被罗汉阵挡住了视线,什么也没看见。

周天策看了看手中的沙漏,叹道:“已经剧斗了三刻了,太平山庄剩下的这四人,怕已经快力竭了吧?少林寺还有两队人一动没动呢。”周天成亦面色凝重,沉声道:“希望王本草不要义气用事,该认输就认输,好汉不吃眼前亏啊!”周天策点头道:“他伤的人最多,如果他落败,只怕命都保不住啊!”周天成低声道:“让两位射手上无矢箭,准备非常情况下救人!”周天策应声而去。

王本草的这一刀威力确实惊人,不但斩断了菩提院首座的钢锏,还将其当胸重伤,胸骨都斩断了。戒律院首座离得最近,一声悲呼,冲了过去,毕雪剑借机向那名落单的空手武僧发起攻势,很快将其刺倒在地。毕雪剑正欲向蹲在菩提院首座身边查看伤情的戒律院首座出剑,却被王本草横刀拦下。

毕雪剑知道王本草喜欢光明正大地决战,便也不勉强,望着王本草道:“你怎么样?”王本草憨笑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比先前更好了。”毕雪剑皱眉道:“怎么可能?我觉得你应该快要力竭了吧?还撑得住吗?”王本草提起一口先天真气,双手握拳,道:“虽然我不知道能撑多久,但现在确实比第一场之前感觉还好,浑身轻松,仿佛有使不完的内力。”毕雪剑不解道:“我不信。我只战了一场,现在已经累得大汗淋漓了。你体力虽好,但方才对战时内力却消耗甚多,怎么还能有如此充沛的内力?”王本草凑到毕雪剑耳畔,低声道:“我把先天真气化作内力来用了。”毕雪剑一惊,道:“你……你怎么做到的?这样也可以吗?”

王本草没有回答,而是稍微调息了一次,方道:“首座伤得不轻,戒律院首座一直不肯起身,我看少林医药僧也过去了,咱们快去支援庄主吧?”毕雪剑望着横在前面的罗汉阵,皱眉道:“咱们过得去吗?”“你瞧我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王本草说着,大步向罗汉阵走了过去。

道胜将一切看在眼里,禅杖一指,喝道:“拦住他们!”

般若堂首座闻言,一马当先,转向西面,挡住了王本草二人的去路。

王本草举起血淋淋的逍遥刀,沉声道:“这位前辈,我不想伤人。但你们若是拦住我,不让我与庄主汇合,我手上的刀可不讲情面,后面那些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般若堂首座闻言,一阵犹豫,望了方丈一眼,喝道:“让!”带头退到一边,罗汉阵一分为二,迅速让出了一条三丈宽的通道!

毕雪剑见此情形,忍不住叹道:“你真行!”王本草微微一笑,与毕雪剑大步并行通过罗汉阵。

罗汉堂首座正与龙啸海斗得难解难分,见般若堂首座竟放开道路让王本草二人大摇大摆地过来了,也不禁大惊失色,后退两退,高声喝道:“师弟,你在干什么?!”般若堂首座却低头不应。

从南面的罗汉拳阵到东面的达摩棍阵,相距七八丈。毕雪剑过了罗汉拳阵后,正欲加速前进,王本草却忽道:“别急,否则后面的有可能会跟上来。再说,我还没想好如何对敌呢!”

毕雪剑一愣,关切道:“你身上哪里受伤了吗?实在不行就先退下吧?还有我和师父、师弟呢!”

王本草摇头道:“我还能支持一会儿,只是不知能坚持多久。硬拼不是办法,我现在这个办法,估计支持不了一刻,所以不到关键时刻,我不会用。我得想个更好的办法来赢。”

毕雪剑皱眉道:“你刚刚说把先天真气散于全身,这样或许能短时间提升内力,但消耗起来恐怕更快。若将先天真气也消耗完了,你岂不危险?”

王本草笑道:“应该也没那么严重。现在咱们两个走路,我就没有消耗先天真气。那东西是救命用的,不拼命我不会用的。我肢体强壮,膂力还是不错的,内力和先天真气用得差不多了,就只能用蛮力了。”

毕雪剑心中略宽,喃喃道:“现在该怎么办呢?师父也该拿个主意了吧?”

王本草瞧了毕雪剑一眼,只见她秀美的面容上满是汗滴,胸前已经濡湿,女子的丰满曲线显露无疑,令王本草一看之下,心头不禁乱跳。王本草知道,师姐的先天真气,是修炼了双乳中继法的,这会使得双乳格外丰满,只是毕雪剑为了习武方便,出门执行任务必定要用力裹缠,以确保身姿轻盈,不受累赘。王本草深吸一口气,迅速摒除杂念,一面继续大步向前,一面暗自盘算着如何了结眼前的这场极有可能两败俱伤的对决。

罗汉堂首座将王本草二人的举动看在眼里,不禁又惊又怒:这二人难道打败了24名少林弟子和两名首座?怎么连般若堂首座都放他们过来?他们到底干了什么?!

龙啸海也看了一眼王本草,见他二人居然不疾不缓地向这边走来,也是眉头大皱:我这儿都快撑不下去了,你们怎么还慢慢悠悠的?再说,你们怎么可能轻易突破罗汉拳阵的封锁?张游龙可是费了半天劲却只能在边缘游斗啊!

王本草此时虽然不知众人的确切想法,但也能估计到众人心中的惊讶,其实连他自己都是第一次尝试,自己都非常惊讶自己的战力。他这样仿佛有恃无恐地走来,却给了众棍僧巨大的压力。待其直到龙啸海身后一丈远处时,众武僧竟不自觉地放弃了对龙啸海与张游龙的包围,双方的打斗也逐步止息。

王本草朗声道:“诸位,菩提院首座已被我重伤,他手上的钢锏已被我斩为两截。其余24名弟子也都重伤倒地。如果你们不想像他们一样的话,最好认输。我今天真的不想再伤人了。你们看我身上和刀上的血,都是少林弟子的。我实在于心不忍。我看不如你们交出那个少林败类鬼见愁,然后咱们这一局就当是平局如何?”

张游龙冷哼道:“师父在此,这种大事,可不是师弟你能决定的。”

“师弟,我觉得王师弟说的有道理,还请师父示下。”毕雪剑的话,一方面维护了王本草,另一方面也照顾了龙啸海的面子。

龙啸海深知继续与少林棍阵斗下去,势必两败俱伤,他自己斗了许久,早已疲惫,再斗下去,难保没有闪失,于是亦朗声道:“道胜方丈,各位首座,为了一个武林败类而伤了太平山庄与少林寺的和气,不值;为了一个少林弟子而令一百个少林弟子重伤,更不值得!你们交出鬼见愁,让老夫为独子报仇,今日之挑战,双方各有损伤,就以平局结束,如何?”

“方丈,我的棍阵能收拾他们!”罗汉堂首座第一个不答应。

戒律院首座不知何时已来到了罗汉拳阵之前,亦高声道:“菩提院首座伤重,生死难料,不能这么放他们走!”

般若堂首座依旧不语。

道胜望向身边的达摩院首座,达摩院首座扫了校场一眼,道:“太平山庄只剩四个人了,而且斗了这么久,也该累了。咱们罗汉堂门下的达摩棍阵可是少林一绝,他们四人现在的状况,绝然破不了。就算破得了,还有我们这二十多好手一直歇着呢。大好形势下认个平局,还让人把本门弟子带走,这无论如何说不过去。传扬出去,只会令少林寺声名受损,白便宜了太平山庄!”

道胜眉头大皱,轻声道:“那位王少侠太过强横,我怕再斗下去,损伤过重啊!”

达摩院首座亦轻声道:“无妨。若他们四人果真能击溃达摩棍阵,我还有办法收拾他们!”

道胜闻言,点了点头道:“好,那就依了你们。”说着,向龙啸海方向高声道:“龙庄主有礼了。这一场比试,分明是我少林寺胜券在握。如果贵庄肯认输,并保证不再找我净嗔师侄的麻烦,我少林寺上下看在佛祖面上,可放各位回去。如若不然,唯有各凭实力,一决胜负。我这边还有两位首座、6位点穴高手以及16位罗汉拳好手等着你们。只怕你们根本走不到我面前,我看不如早早认输,免得最后下不了台。”

龙啸海仰天遥望,乌云早已散尽,太阳正高升,一派秋高气爽。龙啸海冷笑一声,向东踱了七八步,王本草等三名弟子不明其意,只好跟随。道胜及几位首座有些得意地看着龙啸海,等待着他的认输。

龙啸海忽地停住脚步,转身向三名弟子道:“此时此刻,你们是想认输保平安呢,还是为了太平山庄的荣誉而拼命?”三人皆默然不语。

龙啸海点头道:“你们今日如何做,才能保证百年之后不会后悔?”

张游龙道:“师父,您不必多说,下命令吧,我们都听您的!”

毕雪剑亦道:“请师父下令吧!”听口气像是请战。

王本草却道:“今日之事,无论胜败,都是凶多吉少,松鹤观与清风观前车之鉴不远。弟子恳请师父和师姐、师弟退场,剩下的全都交给弟子。这样,不论胜败,于太平山庄威名无损,师父和师姐、师弟也能有余力保全大伙儿安然返回太平镇。光靠王长老他们,根本不够。”

龙啸海一阵感慨,拍了拍王本草的肩头,怅然道:“好孩子!没想到你还能想到这么多!你这样说,我倒是不得不再三慎重了。你们容我三思。”

毕雪剑道:“师父只管三思,弟子陪师弟一同继续挑战少林!”毕雪剑语气十分坚决,竟毫无商量之意。

张游龙见状,略一犹豫,亦道:“弟子也愿……”

龙啸海一伸手,道:“你不必须说了。这一场,既不能不战,也不能全战。王本草虽然有破十三棍阵的经验,但眼前这个棍阵,并不比先前的容易,而且还多了一个罗汉堂首座。单凭你们两个,绝对是以卵击石。这样,游龙你退下,我与他们两个一同破阵。若我们出了什么意外,你就是下一任教主。把我的意思告诉你爹娘还有封长老,去吧!”

张游龙一愣,犹疑道:“师父……我……”

“快去——!”龙啸海厉声高喝,把张游龙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跑了回去,把封得仁拉到父母面前,说了几句话。封长老和张志翔、萧红怡夫妇闻言,忍不住望向龙啸海。龙啸海见状,向张志翔等人抱拳行礼,意为拜托。张志翔等四人深深回拜,面色肃穆。

龙啸海转过身来,对王本草和毕雪剑道:“你们是让那边的罗汉拳阵为你们让路的?难道你们真的把罗汉大阵中的西阵全破了?”

毕雪剑笑道:“主要是王师弟功劳。他的刀锋锐无比,所向披靡。”

龙啸海望着浑身是血的王本草,叹道:“后生可畏啊!你现在感觉如何?”

王本草想了想,道:“尚有一战之力。”

龙啸海喜道:“好。一会儿我和雪剑一组,我强运内力,震飞或斩断那群小和尚手里的棍子,雪剑负责及时补剑,务求一剑重创。本草你就自由发挥吧!”

王本草皱眉道:“师父的内力应该也所剩无几,这样的策略,只怕重伤不了几人就要内力耗尽,到时候何以为战?”

龙啸海笑道:“我若这样拼一下,或许能重伤三人;或不这么做,只怕想伤一个也难!你难道还有更好的方法吗?”

王本草道:“弟子的情形,与师父相似,身上所剩内力,只够奋力一拼的,能撑多久自己都没数。拼完之后,只能靠蛮力挥着刀硬砍了,只怕撑不了几棍。不如趁着还有些内力支撑,与棍阵持久战,并伺机重伤敌人。如果最终实在不济,再认输也不丢人。能与中原武林第一大门派打成这样,也足以自豪。”

龙啸海苦笑道:“你这么想,因为你还太年轻,经历的事情太少。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做,最后的结果就只能有一个:你被活活打死。”

龙啸海说着,看了看毕雪剑。毕雪剑点头道:“师父说得没错。你伤了他们太多人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不当场打死你,也会让你伤重不治的。”

王本草皱眉道:“少林寺可是禅宗正统啊,名门大派啊!不会这样无耻吧?”

龙啸海扫了一眼四周,冷哼道:“你看你的师兄弟们的伤,比少林寺武僧受的伤轻么?生死面前,其余都是小事。”

王本草一阵沉默,竟无言以对。龙啸海道:“你天赋不错,又是王家的独苗,不如退下,我和雪剑拼命就可以了。”

王本草望了一眼毕雪剑,坚决道:“不,我要与师姐一起!就按师父的方案办,不过弟子先在旁边观察着,若师父成功,我就帮师父脱困,咱们争取全身而退。”

龙啸海摇头笑道:“你又错了,你还是没明白我说的话。这第二场比试已到末尾,要么胜,要么战斗到倒下为止,不必心存侥幸,更不能心存侥幸,否则,你连进攻的力气都会不足的,最后不但会败,而且会败得很惨。你要是没有这样的觉悟,就不要上场了。现在已经是在搏命,不是比试。”

王本草想了想,点头道:“弟子受教了。”

龙啸海扫了毕雪剑和王本草一眼,沉声道:“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想好了,要不要随我一同出战?”

毕雪剑道:“弟子愿意追随师父!”

王本草亦道:“弟子愿为太平山庄的荣誉而战。”

“好!”龙啸海瞬间变得斗志昂扬,向着道胜的方向道:“道胜方丈,各位首座,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我龙啸海决意与两名徒儿为太平山庄的荣誉而战,你们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吧!”

道胜冷哼一声,金色禅杖一指,喝道:“好胆!列阵!”

话音方落,罗汉堂首座低喝道:“列阵!”罗汉堂门下13名精通达摩棍法的武僧手持齐眉棍,迅速列阵,排成两排,罗汉堂首座前排居中而立,以策应各方。

王本草看到这个阵摆出来后,直接就想吐!这个阵的难缠,他是领教过的。若不是第一场比试时强行内力外放,击伤了福刚等人,他与张志翔和张游龙甚至都没有取胜的把握!因为这个阵既可攻又可守,简直就是个绞肉磨盘!

龙啸海观察着这个棍阵,感觉比第一场比试中的十三棍阵更加头痛,不光是因为多了一名棍僧,更是因为多的这人乃是众棍僧的师父——罗汉堂首座。他原本计划先以雷霆之势重伤三名棍僧,剩下的再慢慢收拾。但罗汉堂首座居中而立,可以策应两翼,令他的计划面临极大的变数。龙啸海一番犹豫,冲着王本草小声道:“一会儿你先出手,缠住罗汉堂首座,我和雪剑按计划行事。”王本草点了点头,一步当先,持刀向罗汉堂首座走去。龙啸海则跟在王本草身后,让人摸不清方向,毕雪剑则站在龙啸海右侧,与龙啸海并排前行。

龙啸海双手握刀,暗运内力,两脸已胀得通红,显然在准备奋力一搏。毕雪剑右手握剑,左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却更显得形势紧张。只有王本草眉头拧成了麻花,似是一直在思考一个难解的问题,或是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不过,留给他们的时间并没有多少,因为他们很快就走到了距离棍阵两丈远的地方,一场硬仗就要开始了。

王本草深吸一口气,一声不吭,快步冲向罗汉堂首座,双手握刀,斜向上挑。若被他这一刀挑中,直接就剖腹破膛了!罗汉堂首座眉头一皱,不敢怠慢,却不迎击,而是后退半步,避过这一刀。王本草又出一刀,劈向首座右侧的棍僧,那棍僧仿佛也知道王本草的刀厉害,竟也不敢接,也向后退了半步。王本草逼退了正面和左侧的敌人之后,又向右出刀,将右侧的敌人也逼退。龙啸海则趁机前进一步,对右侧的棍僧虎视耽耽。毕雪剑也跟着同步前移,随时准备出剑。

王本草继续向前迈步,刀锋再指罗汉堂首座。那首府眉头大皱,又退了一步。王本草身后很快被一名少林棍僧堵住了退路,转眼便陷入了棍阵之中。

龙啸海暗自点头,一声怒喝,内力迸发,震飞了一名棍僧手中之棍;然后刀锋左转,逼退了失棍武僧右侧的一名武僧。毕雪剑立刻出剑,却是指向了失棍武僧左侧的那名武僧。那武僧并没打算后退,怎耐毕雪剑出剑如鬼,捉摸不定,那棍僧的齐眉棍还没碰到毕雪剑的剑身,僧袍已被划破,惊得他连退两步。毕雪剑这才露出真实意图,向左攻去,直取那名失了齐眉棍还没来得及退后的武僧。那名失棍武僧身后一名武僧出棍来挡,被龙啸海一刀劈回;毕雪剑一剑疾刺过去,大有一去不回之势。那名失棍武僧大惊,连忙伸手阻挡;毕雪剑却手腕疾抖,一刺变三刺,分别在那武僧双掌和左臂上各刺了一剑,出剑之快,令那武僧直到毕雪剑退后之后,方才失声惊叫。

龙啸海见机极快,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小混乱,趁着王本草把罗汉堂首座在内的大部分少林棍僧卷入战圈之际,急忙向右出刀,内力尽出,一刀将追击毕雪剑的一名武僧的棍子击飞。毕雪剑故伎重施,出剑击退右侧一名武僧,转手又是一记绝杀之剑刺向那名失棍武僧。这一回,龙啸海也先发后至,协助毕雪剑攻向那名失棍武僧。在几名棍僧的呼喝声中,那名失僧武僧竟同时失去了整个右手和左手的三个指头,痛得惨叫连连。龙啸海和毕雪剑虽然再次得手,不过这次却分别挨了一棍,虽然不是要害,但也不好受。二人连退两步,调整攻势,准备再战。龙啸海向结合伸出左手食指,意思是自己的内力还能再重伤最后一人。毕雪剑望了一眼龙啸海正在颤抖的身体,郑重地点了点头。

王本草这边,八名棍僧将其围在核心,却只进行试探性的进攻,就连罗汉堂首座都不愿与王本草的刀接触。但听到两名弟子的哭号声后,首座终于忍不住大骂一声“无耻!”举棍向王本草戳去。首座的齐眉棍比其他棍僧的要粗一圈,而且两头带着铜箍,威力更加强横。王本草内力已经枯竭,先天真气太过珍贵,方才情急之下用了一次,虽然威力不俗,但他根本不知道这样用法能撑多久,所以此时虽然被围,但仗着众棍僧的畏惧之心,他只牢牢握紧逍遥刀,单凭膂力对敌,以求拖延时间,让龙啸海和毕雪剑把其余棍僧打倒。但他也清楚,龙啸海的内力也快枯竭了,方才应该已经打倒了两名棍僧,估计只剩下最后一击的内力了。这一击过后,还有十一名棍僧,仍然是个硬骨头,而他们已经几乎力竭,接下来只能凭体力死磨了。这也正是王本草先前眉头紧锁的原因。

龙啸海并没有急于发出最后一击,因为前面两刀已经令他浑身发虚,还被少林棍僧们看出了心思,一个个都在小心提防,想再成功祭出第三刀,着实困难。毕雪剑见龙啸海迟迟不出第三刀,只是在凭借精妙的通天刀法与两名棍僧拆招,她自己方才一味求成,偷袭成功后也挨了一棍,小腿疼痛不已,便也凭着诡异的剑法与另外两名棍僧纠缠。一切看起来波澜不惊,倒令周围观战的各门派感觉这几个人在是演戏。

王本草那边,罗汉堂首座开始试探性地与王本草的刀接触,却并没有发生棍子被削断的情况。几次下来,其余棍僧也开始由虚张声势改为试探性进攻。但在旁观者看来,他们仍然逃脱不了作戏的嫌疑,因为这与先前刀刀见血的打法差太多了。

长青子指着王本草的战圈,问玉成子道:“他们这样纠缠了快一百招了,也没个进展,究竟是怎么回事?一直拖下去,可是对太平山庄不利啊?龙庄主和王少侠难道不明白吗?”

玉成子笑道:“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王本草连战两场,那把刀的威力着实惊人,但此时却如同凡品,看来先前他是催发了内力使然。看他现在的情形,只怕已经油尽灯枯了,只能凭蛮力僵持。”

长青子点头道:“太平山庄看来并没有掌握先天功的真谛啊!”

玉成子若有所悟,叹道:“先天功是我逍遥派所独创,纵然当年曾经功法外传,但修行的诀窍却是数百年来师徒间口口相传,外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长青子皱眉道:“龙庄主作为王少侠的师父,怎地此时看来却还不如王少侠厉害?这不应该啊?”

玉成子点头道:“我也觉得奇怪。答案或许在王少侠那把刀上,又或许龙庄主在保存实力。他毕竟是庄主嘛,不能拼命。”

长青子长吁一口气,不置可否。

龙啸海师徒三人与罗汉堂首座及门下弟子12人缠斗了将近一炷香时间,依旧没有一个人伤重退场,这让围观的各门各派有些扫兴,纷纷议论,指指点点。宋月忍不住问宋风道:“大哥,你看王本草他会不会有事?”宋风摇头道:“我也看不明白。先前这小子挺猛的呀,这会儿好像熄火了,打不动了。可是少林寺的各位棍僧怎么也好像没有斗志一般,就连罗汉堂首座都是一副浅尝辄止的样子,实在有些叫人摸不着头脑。”

艳阳高照。正当众人被眼前的平局搞得昏昏欲睡之时,忽听校场上先后两声惨叫,其间还夹杂着一声女子的轻呼声。王本草急忙循声望去,原来是毕雪剑失了耐心,出剑连续重创了与她对战的两名少林棍僧,却被其中一位以伤换伤,击中了左肋,痛得忍不住叫了一声。

这一声痛呼听得王本草热血狂涌,便欲再运先天真气突围。但见到龙啸海成功将毕雪剑护在了身后之后,略感放心,决定继续与少林武僧打消耗战,毕竟他的体力也是极好的。龙啸海一面挡在毕雪剑身前,单刀敌双棍,一面不忘训斥毕雪剑道:“你怎么这么心急?!再耗一会儿,机会会更好!”毕雪剑痛得说不出话来。

罗汉堂首座也有些厌烦了,耗了许久,也不见王本草有疲惫之态,更不知道他那可怕的刀还能不能断木削金。再耗下去,王本草不知能撑多久,他的弟子们可撑不了多久了,毕竟与王本草对战太过惊心动魄,他纯熟的刀法和不知何时可能暴发的强大杀伤力令八名棍僧不敢强逼,只能软磨硬泡,以期王本草出现失误。可恨的是,王本草的刀法变化多端,耍了半天都不见重样,倒让少林棍僧们大开眼界。

在一旁观点的柳家堡堡主柳铁城忍不住向旁边的宋世雄嘀咕道:“这王本草怎么好像还会你宋家刀法?”宋世雄闻言一惊,连忙笑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这小子见识过宋家刀法,应该是被他记住了一些招式。”

封得仁见到毕雪剑击伤二人,不喜反忧,问身边的张志翔夫妇道:“再斗下去,咱们只怕要吃大亏啊?何不早些认输?”张志翔夫妇对望一眼,却各自保持沉默。封得仁见状,叹道:“这一仗,唉,暴露了太多东西,得不偿失啊!”张游龙摇头道:“封长老差矣,只要赢了,就能赚到。”封得仁瞪了张游龙一眼,冷哼道:“凭什么赢?人家少林寺还有两帮人没动弹呢,咱们的人就剩下三个了,还都累得不轻。”张游龙一愣,随即笑道:“师父他老人家还没尽全力呢!”封得仁气得闭上了双眼。

“你们对面三名弟子列三角棍阵,困住这小子。其他四名弟子随我支援!”罗汉堂首座终于按捺不住,决定先攻龙啸海师徒俩。他最大的目的,其实是盯上了毕雪剑。因为毕雪剑之前已经受过几次小伤,又兼是女子,估计是最弱的一个,所以准备合力先击败一名太平山庄弟子,然后再想其他办法。

当王本草发现围攻自己的人由八人变为三人,另外五人全部去围攻龙啸海与毕雪剑时,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妙,连忙大叫道:“师父,师姐,你们怎么样?!”王本草强压释放先天真气的冲动,准备再忍一忍,等一等。

毕雪剑以高超的点穴手法暂时封住了受伤处的经脉,止住了可能的失血和疼痛感,咬牙道:“我们没事!你一个人能对付八个,我们两个人还顶不住七个吗?”

罗汉堂首座赶到了龙啸海的战圈,看了几眼,随即命同行四名棍僧中的三人再列三角阵,困住龙啸海,自己带着剩下的那名棍僧与先前与龙啸海缠斗的那两名棍僧一道,围住了毕雪剑。毕雪剑此时小腿和左肋都已受伤,小腿已肿得像大腿一样粗了,仍在苦苦坚持着。好在她内力修为比王本草还要高一些,又兼先天功的修炼也一直十分勤奋,所以依然身姿轻盈,不显疲态。

“你们三人,一起攻她下盘!”罗汉堂首座迅速发令,同时一棍戳向毕雪剑面门。毕雪剑突然感觉到了空前的压力,连忙举剑将来棍格到一边。但另外三名棍僧分别从左右和后方刺其双腿,毕雪剑无处可躲,又不敢跃起,只好向前躲避,同时一剑削向罗汉堂首座面门。首座不闪不避,收棍而立,挡住了毕雪剑削来的一剑。毕雪剑正欲出剑再刺,忽觉背后风声骤起,她知道是三名棍僧联合出招,无奈之下,一个急转身,向远离龙啸海和王本草的方向冲出,举剑格开了侧面袭来的一棍。毕雪剑原以为已经成功突出包围,正欲再向前一步,以保万无一失,忽觉后腰一麻,竟是罗汉堂首座的铜箍白腊杆戳来。猝不及防之下,一声闷哼,腰上又添一处伤情。

毕雪剑一个踉跄,前出一步,正欲回身查看敌情,不料四根少林棍一齐从背后袭来。毕雪剑向前抢出半步后,才发觉四名武僧速度太快,自己受伤之下,居然无法摆脱!勉强冲出三步后,再次被罗汉堂首座为首的四名少林武僧包围!毕雪剑一咬牙,以先天真气为引,将所剩不多的内力灌注双腿,以敌人想象不到的超快步伐冲向一名棍僧,眨眼之间便重伤了一人!罗汉堂首座一声暴喝,借毕雪剑伤人之机,一棍戳出,刺中毕雪剑右胁!毕雪剑痛得单腿跪地,随即猛地冲出,以诡异的步法和剑法又刺伤一名棍僧!

罗汉堂首座见毕雪剑受伤之余,还能在自己眼皮底下连伤两名弟子,又羞又怒,喝道:“阴阳无敌阵!”原本在另一边准备攻击毕雪剑的弟子闻言,迅速回到首座身边,与首座有同样的招式出棍,同时击向毕雪剑。

这种阴阳无敌阵其实非常简单,但要求却又极高,就是数名棍僧同时用同样的招式向前出招,令敌人应接不睱。这种阵法在十三棍阵中也用过,只是彼时人多阵大,移动不便,所以守时显威力,攻时却欠灵活,看不出威力。但此时只有两人的阴阳无敌阵移动起来却毫无阻滞,加长棍长剑短,毕雪剑一时频频倒退,毫无还手之力,右肋下的新伤在她舞剑御敌之时也越来越痛。她知道这个伤势不轻,在挡了二十余棍后,忍不住迅速后退,同时伸出左手去右肋下点穴止痛。罗汉堂首座何等人物?立时发现战机!毕雪剑刚点出第二指,首座便一棍猛击在毕雪剑的剑身靠近剑格处!只听“当”地一声响,毕雪剑的短剑应声飞出,向着王本草的方向落了下去。

王本草原本无暇关注毕雪剑这边的战况,因为或许是缠斗了许久也没见王本草的宝刀再次显露锋芒的缘故,少林棍僧不再有所顾忌,全力进攻,三角阵竟与阴阳无敌阵有异曲同工之妙,时常逼得王本草上蹿下跳,甚至避无可避,只能硬抗,有时不得不用身体承受较弱的攻击。所以没过多久,王本草也受了几处轻伤。可他却仍然不敢轻易暴发,因为他担心一旦暴发,就再难持久,若遇到新情况,则可能无能为力。但当他听到“当”地一声响,接着“噗”地一声,一把熟悉的短剑落到自己的战圈外时,王本草的眼睛瞪大了,望了外面一眼。这一望不要紧,正看到毕雪剑在罗汉堂首座及一名弟子的围攻下失了武器,正在用手脚和身体躲避和承受着狂风暴雨般的棍影的攻击!毕雪剑有伤在身,没几下便被打倒,却仍然顽强地在地面上翻腾着,只是不时有棍子落在她身上,没头没脸地砸下,但她却一声不吭,只有偶尔扬起的长发荡起一条条的血线。

围攻王本草的三名棍僧差点被飞来的短剑射中,吓了一跳,攻势也为之一缓,并随着王本草的视线向东望去,正看到他们的师父节节胜利,不禁面露喜色。

见此情景,王本草忽觉自己的心一下子被掏空了,先天真气不由自主地迅速袭遍全身,一时疲劳感尽去,浑身仿佛都有用不尽的力量;一部分先天真气还聚集在逍遥刀身上,令刀身发出奇怪的低鸣!

“师姐——”王本草一声哀鸣,挥动了逍遥刀发出仿佛来自地狱的怒吼,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三刀砍倒了身边的三名棍僧,冲出几步,顺手将困住龙啸海的三名棍僧砍倒了两名,最后三步并两步冲向正在猛击毕雪剑的师徒二人,一刀将那名弟子齐腰斩为两截,随即又一刀正面斩向罗汉堂首座!

罗汉堂首座望着被腰斩的弟子,惊得张大了嘴巴,还不及缓过神来,王本草夺命的一刀又砍了过来。首座不及多想,顺势侧身倒地,同时用手中的齐眉棍格了一下。只听“唰”地一声,首座只觉手上一轻,齐眉棍便只剩下了一半!

王本草又一刀斩向地面,首座“啊”地一声惊叫,滚到一旁,避了开去。王本草举刀再砍,首座不及起身,又是一滚,王本草这一刀只切去了首座的一角衣衫。王本草想起师姐被围殴的场景,怒不可遏,连斩六刀,首座连滚带爬,鞋子都掉了,才堪堪躲了过去。王本草猛地跃起,凌空一刀斩落。首座忽生一种无处可避的可怕感觉,无奈之下,只好举起左臂挡刀。原来,他的左臂上缚有两股护体钢丝,十分坚韧,关键时刻可以格挡兵刃。但王本草的逍遥刀显然不是一般兵刃,而且还被人间罕有的先天真气裹胁,只听“叮”地一声响,逍遥刀斩去了首座的前臂,落在了首座的胸膛之上!不过由于这一刀被手臂阻隔,所以落在首座胸膛之上时,已经是强弩之末,毫无杀伤力。饶是如此,也把罗汉堂首座吓得失声大叫。但当王本草再次举起刀准备斩落之时,首座却在死亡的威胁之下,迅速恢复了冷静。逃跑是不可能的,所以只有求饶!“饶命!王少侠饶命!我认输!”

“刀下留人!”与罗汉堂首座一同求饶的,还有少林方丈道胜!

王本草这一刀,终于没有落下。他后退两步,向罗汉堂首座抱拳道:“得罪了!”随即向毕雪剑处快步走去。毕雪剑蜷缩在地上,洁白的衣衫满是尘土与血迹,看起来情况非常不好。王本草跪在毕雪剑身边,带着哭腔道:“师姐,你怎么样了?”

毕雪剑咳了一声,颤声道:“师弟,别打了,快认输吧?”

王本草一愣,抬头望向远处的龙啸海。龙啸海第一个反应过来,朝着身边还在发愣的最后一名少林棍僧一刀砍去,将其砍倒在地,随即赶到了毕雪剑身边。

龙啸海在毕雪剑周身摸索了一番,心情异常沉重:断了两根肋骨,小腿和左臂骨折,右臂脱臼,脑门出血,其余小伤难以计数,体内脏腑也在出血,若不及时救治,恐有生命危险。

毕雪剑对自己的伤势也有所了解,望了师父一眼,低声道:“对不起,师父,是弟子无能。”

龙啸海忍不住老泪纵横,颤声道:“你很好,是为师无能。”说着,与王本草一起,将毕雪剑用四条手臂托起,抬回校场边缘。

少林诸僧也没闲着,连忙救治本教伤员。道胜满脸忧色,虽然感觉胜利在望,却丝毫高兴不起来,站在校场中央与达摩院首座商议着什么。

封得仁望着己方派出的十八名核心成员当中已有包括左护法和勾魂使在内的14人重伤,心痛不已,带着哭腔对龙啸海道:“庄主,此次挑战少林损失惨重,一年半载之内元气难复,还可能引来强敌环伺,不能再打下去了!否则太平山庄会有灭顶之灾的。咱们赶紧撤吧?”

有几名分坛坛主也附和道:“就是啊,太惨了,不能再战了!”

龙啸海咬牙叹道:“我们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少林寺不愧是中原武林第一门派,底蕴深厚,非其他任何一门一派所能撼动。少林棍阵看似平淡,实则凶险万分,任你武功再高,也发挥不出来,只能跟他们软磨硬泡。若不是本草的宝刀锋锐无比,今日只怕连第一场的少林棍阵都破不了。如今战到这种程度,太平山庄也足以扬名武林了。镇东的仇,只能以后另想他法了。”

龙啸海一番话说完,虽然痛苦难当,却也有种解脱之感。他缓缓站起身,望着少林方丈道胜所在的校场中央方向,正欲喊话,却听一个声音道:“庄主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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