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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哈德逊河反击战(2)

华盛顿面临的形势严峻起来,英军的先头部队正在向特伦顿赶过来,所有的情报都预示双方将会有一场大战发生。华盛顿现在真的是骑虎难下,难以决策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如果撤退,刚刚取得的革命果实马上又要化为乌有;如果不撤退,他目前所有的兵力加起来都难以阻挡来势汹汹的敌军。在这个紧急的情况下,他紧急召唤凯德伍德将军和米福林将军,让他们从驻地带兵前来支援。他们的兵力加起来共有3600名士兵。华盛顿极不情愿地做了这个决定,以他的本意,他是不愿意将这两位将军卷入这场危险的战争中来的,但是大敌当前,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这两位将军立刻响应了他的号召,并于1月1日前和华盛顿的部队会合。

华盛顿在阿桑品客的东边建立起了防线,他把大炮安置在了那里,并利用那里的一个小石桥作为防御壁垒。在上一场战役中,拉尔曾经率领部队从这个小石桥逃跑。另一支先头部队驻扎在距离该地3英里开外的小树林里,这个小树林前面有一条深深的溪流。2日,消息传来,康沃利斯的部队已经到了。华盛顿立刻派格林将军前去阻截他们的先头部队,双方一见面就展开了一个小规模的激战。中午12点左右,敌军来到了小树林,并同驻守在那里的美军又展开了激战。几个回合下来,英军取得了胜利,他们顺利穿过了小树林,来到了距离特伦顿不远的一块空地上。不过在空地上,他们又受到了汉德将军的阻截,英军被迫撤退到阿桑品客的东边。康沃利斯的先头部队进入特伦顿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他把后卫部队安放在梅登黑德休整,并派遣部队试图从桥下涉水过河,但都被美军猛烈的炮火给轰了回来。两军交火的时候,华盛顿一直骑在自己的白马上在桥头亲自指挥作战。每击退英军一次,美军阵营里面就会发出胜利的呼喊声,最后,英军被迫停止了渡河,在对岸点起了篝火休整。美军同样也点起了篝火,并利用工事防止敌军的突袭。当夜,随同前来的威廉·厄尔斯金建议康沃利斯对美军发起了突然袭击,但却被康沃利斯否决了。他非常了解美军此刻的状况,在他看来,美军气数已尽,将他们一网打尽是迟早的事,不在乎这一个晚上。双方处在对方的大炮射程之内,静静地等待次日凌晨的一场血战的到来。

一切都沉寂了下来,夜很黑,双方都在构思着第二天的行动计划。华盛顿焦急地巡视着自己的军营,人们无法从他那紧锁的眉头里得知他到底在想什么。作为司令官,再也没有人比他更加担心明天的战争了。目前他们同敌军只相隔一条小溪,以敌军的兵力,不消多久就会冲破这道关卡,到时候美军就岌岌可危了。如果同敌人硬碰硬,吃亏的肯定是他们自己;但是如果不进攻,又当如何撤退呢?在他的身后就是无法通过的特拉华河,就算是顺利渡河,结局也是同样的悲惨。新泽西会落入敌人的手中,费城也难逃被占领的厄运,那么大陆军就会彻底失去大家对他们的信任。几乎是在无望的情况下,华盛顿的脑海里产生了一个想法。既然敌军把所有的部队都掉过来围攻特伦顿,那么他们的后防一定很空虚,如果能够前往布伦瑞克烧毁敌人的粮草,敌人肯定会陷入极其被动的局面。如果这个计划能够得以实现,那么就可以切断敌人的后路,同时也可以扭转整个战争的局面,或许还可以把敌人从特伦顿赶出去。华盛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大家,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但是计划虽好,执行起来却有一定的难度。主要是天气不够冷,路上的冰雪开始融化,致使道路泥泞难走。也许是华盛顿的虔诚感动了上天,当天晚上天气气温骤降,呼呼的刮起了北风,这样融化的道路又被冻死了,硬邦邦的道路刚好便利行军。

华盛顿立刻制定了作战计划。为了迷惑敌人,他命令士兵在前方修筑战壕,并且尽量将动静弄得很大,以吸引敌军的注意力。与此同时,另外一支部队已经上路前去袭击敌军的后方。此次袭击的行动是由默瑟将军负责指挥的,他率领300多名特拉华士兵和马里兰士兵,悄无声息却又紧锣密鼓地上路了。他们走了三英里的路,天快亮的时候,他们来到了大石溪,大石溪旁边有一条岔路通往普林斯顿,这条道路比较隐蔽,不容易被敌人发现。他们沿着这条小道及时赶到了目的地。这时,英军55团的指挥官发现了默瑟部队的行动。由于树林的遮挡,英军看不清楚美军的数量,以为他们只是从前线开了小差的逃兵。因此,英军往后退了几步,准备将美军团团包围住。在树林的掩盖下,默瑟将军顺利通过了大石溪桥,这时英军才看清楚美军的人数。双方立刻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拼命用火力压制对方,企图抢先占领高地的有利地势。由于美军比较靠近高地,他们顺利地占领了一个有利地势,在一个斜坡的掩护下,朝英军更加猛烈地开火。英军也不甘示弱,朝美军凶猛地还击。第一轮交战过程中,默瑟将军的腿部中了枪,从马上摔了下来。另外一名副官,头部也中了枪,被士兵们从战场上抬了下来。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最后展开了殊死搏斗。英军手里的刺刀狠狠地朝美军刺过来,而美军除了枪没有其他的武器,见此情形,只好往后撤退。身负重伤的默瑟依然坚持指挥部队作战,他的腿血流不止,不能站立,他只好用剑支撑着让自己不会倒下。不幸的是,又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胸膛。

华盛顿听到枪声后,立即带兵前来增援。见此情形,英军立刻停止了追击,而是拉出了大炮,朝美军猛烈地轰击。在指挥战斗的过程中,华盛顿亲眼目睹了默瑟将军遭到英军的围堵壮烈牺牲的情景,由于没了指挥官,美军全部乱成了一锅粥。为了鼓舞大家的士气,他策马冲向战场,并挥舞着自己的帽子鼓励大家继续战斗。华盛顿的策马冲锋使他成了敌军的重要射击目标,但是他却毫不畏惧,在烽火连天的战场上镇定地指挥大家作战。幸运的是,他并没有被英军的流弹射中,在他的指挥下,美军重振旗鼓,重新向敌军发起了进攻。此时弗吉尼亚的7兵团也赶来救援,将英军指挥官莫霍团团围住。被胜利冲昏头脑的莫霍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但是已经太迟了。他拼命地朝大路方向撤退,企图逃出美军的包围圈,从大路逃走同康沃利斯会合。但是克莱尔将军早已率领部队守候在大路上,仓皇逃窜的莫霍被截断了所有的退路,只好乖乖地投降了。

经过一番的恶战,美军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此次英军死伤人数达300人之多,其中14名为军官。不过美军的伤亡也不少,最惨重的损失就是默瑟将军受了重伤,生死未卜。战争结束后,华盛顿在距离普林斯顿三英里外的金斯顿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计划。现在重新夺回了布伦瑞克,已经对英军形成了巨大的牵制,那么下一步他们究竟是停留在此地还是要继续撤军呢?虽然此次战斗缴获的大量军用物资为他们打击英军做了充足的准备,但是士兵们连日作战已经疲惫不堪,如果继续打下去,对保存美军实力不利。康沃利斯随时准备向他们展开反扑,他的后卫部队在莱斯利将军的率领下正驻扎在距离普林斯顿6英里美军撤退的必经路上,如果撤退,一定会被发现。经过一番的考虑,华盛顿决定全军向莫里斯镇撤退。莫里斯镇四周被山环绕,山上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这给美军提供了天然的屏障,如果敌军追上来,他们也可以根据需要随时改变作战的地方。主意已定,美军就在华盛顿的带领下向莫里斯撤退了。

在美军撤退的过程中,我们不妨回过头看看英军指挥官康沃利斯此刻的动向。华盛顿对他的后防线发起突然袭击,这是他万万没有预料到的。他一向看不起这支没有什么作战经验的民兵队伍,谁知道最后自己的精锐部队居然成了这支民兵队伍的手下败将。此刻他不得不佩服华盛顿的智谋和胆量。天亮的时候,他听到了普林斯顿方向传来的枪声,当时他的第一感觉不是华盛顿带兵逃跑了,而是袭击了英军在布伦瑞克的大营。他当机立断地带领一支骑兵向布伦瑞克赶去。在经过大石溪桥的时候,他遇见了凯利上校正率领一支弗吉尼亚民兵连正在毁桥。英军向美军开了枪,美军为躲避子弹赶紧撤离了桥头,不过此时他们的任务已经基本完成了,桥梁被炸毁了,康沃利斯前进的道路被切断了。为了争取时间,康沃利斯命令部队从桥下涉水而过,河面上到处都是浮冰,刺骨的河水把他们冻得半死。好不容易上了岸,为了防止受到美军的伏击,康沃利斯首先派出了几名骑兵前去打探情况。确定前面没有美军埋伏,康沃利斯又抓紧时间往前行军过了金斯顿之后,他在布伦瑞克的大路上停留了一小会,他估计此刻华盛顿就在前面了。

华盛顿在部队停顿休整的时候,给帕特南将军写了一封信,请他密切监视新泽西敌军的一举一动,如果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发生,就立即向他汇报。信发出去之后,他就率领部队继续向莫里斯镇出发了。途中他得知了默瑟将军依然活着的消息,高兴激动之余,他立刻命令默瑟的侄子华盛顿·路易陪同他一同前去看望默瑟将军。默瑟将军受重伤之后,被阿姆斯特朗少校带到了附近的一户农民家里休养,他在那里得到了周密的照顾。曾经有几个英军从家门口经过,为了防止被敌军发现,阿姆斯特朗谨慎将默瑟将军的伤口掩盖了起来。不过他受的伤太重,华盛顿一行到达的时候,他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能够见到华盛顿最后一眼,他的心里充满了感激和高兴之情。最后,他在侄子路易的怀里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享年56岁。默瑟将军是一名正直、勇敢、真诚的人,他是一名真正的军人,具备高尚的品德和情操,得到了华盛顿深深的敬仰。他的军事生涯充满了坎坷和传奇的色彩,去世之后受到美国人民的爱戴。他的名字也因此被载入美国革命史的史册并受到万人的敬仰。

华盛顿在先前已经下令给西斯将军,让他出兵纽约。但是没过多久,前线就传来西斯将军兵败的消息。西斯将军分兵三路向纽约进军,但是刚刚抵达国王桥就遭到了英军的伏击。得知西斯兵败的消息,华盛顿忍不住写了一封信狠狠地批评了他一顿,在他看来,西斯的兵败完全是由于无知和胆怯造成的,他对敌军的部署缺乏足够的了解和判断,同时对自己也缺乏足够的信心和进取心。不过失望归失望,华盛顿重新打起精神,对未来的战斗又做了更加具体的规划。

此刻康沃利斯将军正在极端的郁闷之中。他的队伍里出现了很多的间谍,同时一些不法分子也在趁机捣乱。目前部队的补给都被切断了,他将散落在布伦瑞克和安博伊的队伍重新集结在一起,准备从新泽西撤军。回顾这几天的战事,康沃利斯将军心里有说不出的苦。形势的突然逆转让他一下子还没有回过神来。刚刚还相信胜利属于自己的英军此刻已经是兵败如山倒,被一群散兵游勇打得落荒而逃。

这次战役彻底扭转了英美战争的局面,特别是改变了新泽西的战局,使灾难中的人民重新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也更加激起他们为独立而斗争的决心和勇气。华盛顿的深谋远虑和灵活机动的作战方式,不仅使美国士兵感到震惊,就连高傲的康沃利斯也自愧弗如。一向看不起华盛顿的盖茨将军此时也不得不佩服华盛顿的指挥才能,他对自己曾经的傲慢和不可一世感到非常的惭愧。对华盛顿来说,虽然取得了新泽西战场上的胜利,但是他依然保持原有的冷静和沉着的态度,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欣喜若狂。经历了几个月的狂风暴雨,面对眼前出现的彩虹,华盛顿心里只有无限的感慨。在那些最黑暗的日子里,他得不到任何的援助、信任和关怀,面对战争的失败和将军的发难,他唯有选择自己默默地承受所有的指责与痛苦。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的磨难,所以在面对眼前的胜利的时候,才会有了一份更加淡定的心情。新泽西战场上的胜利,使美国人民进一步了解了华盛顿,同时也让欧洲人看到了美国人为争取独立不屈不挠的精神和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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