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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夜路走多了总会见着鬼的

肖然在临江县没什么朋友,就算有朋友也只是一些同龄的小家伙。肖然需要一个地方来渡过这个漫漫长夜,所以他选择了相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句屁话,回到了曾经的家里。

肖然来到那扇之前被扔出来的窗子前,地上的玻璃碎片已经被清扫干净。肖然左右望了望,四周很安静,只是不时从楼上的窗户里传来小儿的啼哭声或者零零碎碎的说话声。如此,肖然踮起脚,双手搭在窗台的边缘,轻轻一使劲,便窜了上去。

肖然来到客厅,并没有开灯,借着屋外的灯光环顾了一圈,里面很乱,就像是被小偷洗劫了一样,桌子椅子、锅碗瓢盆混着各种碎片,全部杂乱的堆在地上。

他们这是在找什么东西。肖然可不认为这个节骨眼还有哪个贼娃子不开眼,来这儿顺东西。他握了握拳头,抬脚往卧室里面走去。

“啪啦……”

肖然脚下一滞,这是踢到什么东西了。他弯下腰,捡起来一看,却是一个本来挂在墙壁上的相框,里面是一张全家福。肖老爷子咬着个大烟斗,抱着小肖然坐在前面,肖强夫妇一左一右的站在后面。

肖然用手摸了一下上边那熟悉的面孔,陡然一拳打在上边,将相框上的玻璃打碎,从里面掏出照片,折叠了两下,便放进了自己的兜里。

卧室里面的情况和客厅没什么两样,地上堆满了被子和衣物。只是没有那么些乱七八糟的碎片夹杂在其中。

“咕咕……”

肖然摸了摸肚子,将近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肚子也发起了抗议。他来到同样混乱不堪的厨房,随便找了点东西吃下,又回到自己的卧室里面,拾起地上的被子往自己身上一裹,便跳上床,蜷缩在角落里,静静的想了开去。

这会儿,肖然的神色很黯然。他本以为自己回到这个年代,所有的事情应该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可是直到此刻他才发现,事情的发展似乎早就已经完全脱离了原先的发展轨迹,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到底还是不是之前的那个世界。

当然,这都是次要的。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肖然还是懂的,他只是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更加想不明白他那死鬼老爸到底发现了什么,或者说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是让人敢冒着天下之大不讳做出抄家灭口的事,而且连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都不曾想放过。

大家都说,这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想了,但这不是肖然的习惯,而且也不符合语境。不过不管肖然在这之前表现得多强悍,表现得多厉害,终是逃不脱他始终只是肉体凡胎的事实。于是,就这样,在身心皆疲的双重侵袭下,肖然慢慢的昏睡了过去。

而就在肖然昏睡过去的一刹那,屋子里突然鬼魅般出现了一个女子。黑夜之中看不清面貌,也看不清年纪,但依稀知道穿着一身绿色的连衣裙,肩上还趴着一只慵懒的白猫。

本来三月份就穿着裙子怎么看都有些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意思,但和她那诡异的出现方式比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只见那白色的猫用头在那女子的脸上蹭了蹭,又瞪着一双冒着绿光的眼睛向已经昏睡过去的肖然望了望。

“哎,我们还是来迟了一步啊!”那女子抬起手轻柔的摸了摸那白猫的头,轻轻叹道,“我知道你很担心他,我又何尝不是一样。可是这一切都还得靠他自己啊,如果连这么点困难和挫折都闯不过去,都还需要我们帮忙的话,那我们还不如让他啥都不知道,就这样平平凡凡的过一生。”

那白猫似乎能听懂人话一样,轻轻喵呜了两声,似在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行啦行啦,你想跟着他那以后就跟着他吧。这样也好,他以后也不至于太过孤单。”

那白猫听罢,两眼顿时冒出异样的神采来,纵身一跃,三两步就窜到昏睡中的肖然身边,看了看那女子几眼,便依偎在肖然身旁,不再动弹。而那女子见状,抿嘴一笑,伸出手在空中划了几个轨迹,对着空气道:“看好这地方,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话音刚毕,便见那女子一转身,便消失不见,就如她出现的时候一样,了无声息。

……

另一边,在肖然回到已经混乱不堪的家里的时候,黑猴也回到小旅馆见着了黑豹。

“黑鹰呢?”黑豹阴沉着一张脸,看着眼前刚回来,额头有些见汗的黑猴,问道。

“死了!”黑猴想着黑鹰死前的惨状,心里不禁一阵发毛。虽然他自己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些年跟随着黑豹走南闯北的也虐杀了不少的人,但当这些曾经只出现的对手或者敌人身上的情况发生在自己人身上,甚至有可能自己就是人家下一个目标的时候,情况就显得有那么一些不得劲儿了。

“什么路数!”

“看情况应该是一个会使内劲的高手……”黑猴将自己在现场的所见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黑豹闻言,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最终又停在了窗前,一把拉开窗帘,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自言自语道:“据郝卫民提供的情报显示,肖强并不认识什么道上的人啊。难道郝卫民又隐瞒了什么?”

“会不会是有人想要虎口夺食?”黑猴问道。

“黑猴,你留在此处,明天继续寻找肖强的儿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他给找出来,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去找郝卫民,让他通过官方渠道协助你们。”黑豹没有回答黑猴的问题,直接对其下达了命令后,也不等黑猴回应,又对其余两人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黑虎,黑熊,你们两个现在再去一趟肖强的家里,就留在那里,守株待兔。”

那叫黑虎和黑豹的两人听罢,也不停留,便领命而去。瞧那身形,一个个虎背熊腰,倒也是人如其名。

“月圆之夜就快到了!”黑豹做好安排过后,想来想去仍然觉得有些不妥,自言自语了一句后又对黑猴说道:“你留下几个人,其余的今晚就跟我回到地宫,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

黑猴自是无不应允。

此刻,外面的夜越来越深了。雨后的夜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天空中只是弥漫着一团漆黑。黑猴留下了五个人,等着天一亮便去找郝卫民,让他协助寻找肖然。黑豹带了十个人连夜赶回了他口中的地宫,而黑虎和黑熊则再次向肖然家赶去。

期间,谢秃子的小旅馆又来了几个投宿的人。谢秃子刚开始的时候还本着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就算再住几个人进去也出不了什么岔子的想法准备把前来投宿的几个人接收了,但后来又想到黑豹等人那仿佛随时都要吃人般的眼神,硬是将送上门的财神给生生拒之门外。挣再多的钱,也得有命花不是。

谢秃子的小旅馆离肖然家不是很远,黑虎和黑熊很快便来到肖然家所在的大楼外面。

“等一下!”黑虎一把拦住了要继续前进的黑熊。

“怎么了?”黑熊停下脚步,不解的问道。

黑虎道:“你不觉得周围**静了吗?”

黑熊不禁莞尔,轻笑道:“这大晚上的,闹哄哄的才真叫见鬼了。”

“不对,不对,这不是寻常的安静,给我的感觉就像进入了一片死域一样。”黑虎摇了摇头,又道,“而且我总觉得有双眼睛在一直盯着我们,越往前,这种感觉便越强烈。”

这时,突然一阵凉风袭来,另周围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分。可能是夜太深的缘故,原本还有些亮光的道路两旁在此刻已然变得漆黑一片。黑熊心里不禁打了个突,有些心虚的往身后看了一眼,又快速的回过头来,虽没有说话,但却也有些相信了黑虎的话。

黑虎见状,正色道:“等下我先进去,你先在外边等着,如果里面没什么问题,你再进去。”

黑虎不等黑熊回答,便加快脚步,来到肖然之前进入屋子里的那扇破窗前,准备跃窗而入。只是他发现这窗口实在有点小,而自己的身形又太过庞大。不得已,他只得以一个极为不雅观的姿势爬了进去。

屋子里面,肖然依然还在昏睡中,对于黑虎和黑熊的到来自然是毫不知情。可是依偎在他身旁的那只白猫却突然睁开了那双冒着绿光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卧室外面。待它看见两个似有似无的人影一闪而过之后,这才裂开嘴,竟然做出了一个类似于微笑的表情,之后便又俯下身子,继续依偎在肖然身旁。

与此同时,且说黑虎在进到屋子里面之后,也隐约看到有两个人影在自己面前一闪而过。

好家伙,总算逮着你了。黑虎也不作声,摸了摸怀里的手枪,便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待来到那两个人影的身后,正准备一把扑上去的时候,那两个人影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陡然转过身来。两张毫无血色,仿佛给抹上了一层厚厚的面粉的人脸便这样出现在黑虎的眼前。按理说,这黑灯瞎火的,就算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也不一定能看得见对方,可黑熊还就偏偏看见了,而且还仿佛是给印在了脑子里一样,清晰无比。于是,黑虎在这一惊之下,还没来得及张嘴叫出声来,便像一团烂泥一样,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而黑熊在屋子外边,左等右等,也不见黑虎出来或者叫他进去,终是按捺不住,便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也从窗口爬了进去,并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手电筒。黑熊站在窗口边,拿着手电往屋子里面一照,却赫然看见黑虎毫无反应的躺在地上。

“黑虎,黑虎……”

黑熊警觉的来到黑虎旁边,蹲下身,试图唤醒昏迷中的黑虎。只是无论他如何摇晃,拉扯,黑虎始终没有任何反应。而正当黑熊准备有进一步的动作的时候,又是两个人影一闪而过。于是,黑熊便也两眼一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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