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样一说,我迅速扒了几口饭,在之前准备好的纸上写了一两句话——从今日起,七王爷来,你便告诉他,我在屋里练琴,反正就是不许让他进来,明白了吗?
红珠点点头,伺候我洗漱歇息。看她眼眶也红的厉害,便叫她赶紧回去休息,这段日子,她几乎天天守在桌前,也没好好休息过。
没了七王爷的打扰,我自然清闲了起来。成天在院子里栽种一些药材之类的小草,日子打发的也快些。眼见太后寿辰将至,右侧妃来的更勤了,隔三差五的差人送些首饰、手玩之类的。红珠面上虽喜,但心底泛忧,她怕我会出岔子,又怕右侧妃有心加害于我,总而言之,有这样的婢女为我忠心,我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寿礼前一夜,右侧妃就带人送来一套新制的衣裙让我试穿。
“小末,这颜色可是喜欢?”她亲手取出衣裙,是一套橙红色微肩绢花金丝绣花长裙,看这衣裙的款式我还是比较喜欢的,只是这颜色,太过明艳,太过招眼了。看着右侧妃期望的眼神,我点了点头,里间除了她,便只有我和红珠二人。褪去身上的蓝色裙装,红珠一人伺候我穿上那套橙红色微肩绢花金丝绣花长裙,穿的很是麻烦,这里系结,那里裹腰的。我憋足了气,总算是穿完了,我额头上的冷汗也冒了一大截。
“小末穿上这裙衫,还真是合身又好看啊。”她拉着我的腰连转了几圈,也没发现哪里有不是之处。我憋红了脸,才挤出一丝笑容。右侧妃一走,我便倒在了地上,红珠赶紧过来扶起我,“姑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腰际,那绣花的腰带勒的太紧了,红珠噗哧笑了起来,“姑娘忍忍,明日用膳的时候,也最好少吃些,免得到时候撑圆了肚子绷断了腰带啊。”
我喷,这是安慰还是打击啊?
大约只睡了两个小时,红珠便来为我洗漱、穿衣。揉了揉忪惺的睡眼,看着铜镜里自己憔悴的容颜,无奈的伸了个懒腰。
“侧王……”这一句吆喝还没响完就被打断了,我赶紧带着忙碌不停的红珠走了出去,一到门口就看到右侧妃带着红嫣等人过来了。红嫣的手里还端着一些首饰、头花之类的,我赶紧行礼,身后红珠的声音顿时盖了过来,“奴婢参见侧王妃,侧王妃吉祥。”
“小末你这是……”右侧妃一进来,伸手就赶来扶我,身后的红珠上前,帮着扶我起来。我冲她恬雅一笑,指了指自己的纤腰,右侧妃大惊,皱眉围着我的腰看了几圈,“小末,是不是太紧了?”
我点点头,面露难堪的尴尬一笑。她用手娟捂嘴,“小末啊,今天用膳的时候还要小心呢,露出的牙齿尽量不要超过八颗,吃东西的时候,有辣椒之类的食品最好少吃,免得粘在牙上到时候尴尬。吃东西也不要吃得太饱,免得鼓圆肚子腰难受,知道吗?”我点点头,她冲我莞尔一笑又道,“还有啊,你上台之前必须先行大礼,点头微笑,才能抚琴,这是规矩,你可不要怕麻烦啊,这都是祖宗定下来的。”
我赶紧在点头,她又道,“吃东西的时候也必须有规有矩的,当然,走路也莫要失了分寸,凡是宫里的夫人、贵人之类的,你都要侧身让其先行。还有就是,这衣装,到时候走起来要是没有红地毯,你就让红珠提裙摆,绝对不能出一丝差错。”听着她的千吩咐万嘱咐,我只能像机器人一般,不停地点头。说完规矩,便开始上妆,上妆也是非常的讲究,先是用一种滑润的固体在脸上抹了抹,在用清水洗濯,擦干后,在用另一种余香的香料擦脸,这是为了避免胭脂的透射力太强,伤及肌肤而专门设置的这两道程序。接着,是用胭脂盖脸、画眉、描影、点朱砂,所有的程序紧而不乱,抬眸,一张清丽的脸颊画的有些淡雅、妖娆。绾发髻这些程序就与我们现代大为不同,主要是将所有的长发盘起,最后留了一小撮余发,以此分为未嫁之女,所有的盘发技术是以由中向外上盘,梳妆的婢女不是红珠,是红嫣,她的手法非常有特色,而且快。头妆梳好,便开始选择配饰,这配饰就是关键,必须要与服装搭配,还要适合场所,红嫣也甚是聪明,选择发冠是以金黄为主体,额头上也吊着一串金黄色以项链为形的配容,选择得头花是一朵淡而高雅的木槿。这装束,整体呈现一股灵气、俊秀之感。
我抬头,看着一脸惊艳的右侧妃,微微一笑。右侧妃见势脱口道出,“妹妹好清灵,看的人犹如眼前的是一清水。”我掩唇,娇羞一笑,我要让她知道,我很懦弱而且很需要她的保护。呆在屋内看着红珠收拾了一番,慌忙叫她多准备一套我的衣裙,没一会,一小厮进来告诉我,右侧妃已经在院外等候。我拉上轻纱掩面,带着红珠出了院门,老远就看到一身华彩的右侧妃,我上前先是行礼,才随她一道出了府苑,门口停驻着几辆豪华的马车。我坐在最后那辆,红珠抱着我的鸳鸯弦行走在马车旁侧,随时听后我的命令。看着队伍浩浩荡荡的走向了皇宫的院墙,我的心却一点一点下沉,那座深宫里,有沈清竹的外婆皇太后,不知道她老人家现在身处哪宫,亦或者死或非死?
快进宫之际,我撩开车帘向外探去,也同样有很多马车和我们一样,纷纷往皇宫方向行去。正当我迷茫之际,七王爷骑着马跑了过来,他身穿一身红色朝服,上面绣着几头生龙活虎的长毛狮子。头发的绑法与以往不一样,用紫檀玉的发冠将大半的头发束起,整个人更显阳光帅气。我盯着他,见他欣喜的喊着,“小末,小末啊,我可是追上你了,呵呵……”
我用手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四下看了看,无所谓的回道,“小末,没事的。”我摇摇头,他皱眉,不解,“怎么了啊?还有,你把轻纱拉开,让我睹睹你的容颜呢?今天的打扮很是特别呢,改天你一定也要为我打扮一下,好吧?”
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慢慢放下自己面前的车帘,故意阻隔我们之间的距离。很久,外面都没了声音,估计已经进了宫门。等我在撩起车帘时,正看到七王爷站在朝鸾殿外与一男子在那交流,接着,又慢慢远离了我的视线。下马车的地方是一偏院,右侧妃领着我去了宫正房,看着里面的格调,这里的主人应该是一个比较爱干净的人。等了没一会,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她一身碧色绢花细丝长裙,眉眼之间,有一股亲切之意。进来首先是向右侧妃行了一礼,“奴婢参见右侧妃,右侧妃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