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件白色的素心兰镂空迷彩纤腰曳地裙怎么样?颜色各方面都很好,也最能体现小主此刻的心境,您觉着呢?”红珠拿起那条白色的长裙,在我面前晃了晃,这件衣服是在王爷府为我定做的,看着上面绽开的素心兰,一种说不出的忧伤袭上了心头。红珠为我将头发盘了起来,在头顶上带着一朵毛茸茸的白色小花配容,“小主,带个玉镯增加点喜庆,免得皇上看了生疑。”
坐在饭桌上,皇上盯着我看了半响,才道,“末末今天的装束好别致,就像是一朵初开的梨花,清新、淡雅,看着舒服。”我敛眉低笑,伸手拿着钥勺为他盛了一碗新鲜的玉米粥,看他安静的喝着我盛的粥,心里很不是滋味。见我小口小口的喝粥吃菜,他皱眉问我,“末末今日怎么了?是口味不好还是这些饭菜不合胃口,总觉得你有些莫名的忧伤,可以告诉朕,究竟怎么了吗?”
我赶紧摇摇头,一旁的红珠立即替我回了话,“回皇上的话,小主用膳一向如此,皇上大可不必忧虑。”皇上一听,叹了口气,“你这样子怎么能养好身子呢?红珠,我可将末末交与你了,要是她出了什么问题,朕拿你是问。”“是,皇上,奴婢一定不负皇上所托,将小主照顾好。”
“知道吗?朕就是喜欢你的安静、恬雅,你莫要和其他妃嫔那样,叽叽喳喳在朕耳边叫嚣不停,朕听着烦。”皇上说这话的时候,我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皇上一走,红嫣便开始收拾桌子,红珠扶着我回了屋。要用午膳时分,张德裕带着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奴才参见小主,小主吉祥。”我扬了扬手,张德裕命那小太监端着一套御前姑姑的衣装上前,“奴才奉皇上口谕,今日起,小主需着这身衣妆进入帝王殿侍奉皇上。小主,请吧,皇上现在还等着您一起过去用膳,这件事情也不许外扬,皇上说了,泄漏者,格杀勿论。”
“劳烦公公在外等候一会,我先为小主‘更衣打扮’一番。”红珠笑着,平静的说了这番话。张德裕点点头,“奴才就在院落等候,小主缺什么尽管告知奴才一声。”关上门,红珠用心的为我打扮着,“小主,记住奴婢给您说的话,切不要意气用事啊。”我点点头,跟在张德裕身后,慢慢走出了西阁。
“末末,来,尝尝这个梨花香蔬卷,朕可是特意命御膳房做的,你可要好生尝尝。”皇上夹起一块梨花香蔬卷放到了我的碗中,我慢慢吃着,偶尔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尴尬的笑笑。吃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拉起我的手,很认真很认真的对我说,“末末,我们先做朋友,好吗?”我惊愕的点点头,他又道,“朕不希望,和你也只是交换一种肉体上的权利,这样,不仅伤了朕,也同样害了你。朕第一次见你,是在雨中,你绝望的眼眸深深的刺痛了朕,为了不再有这种痛,朕将你送到了五哥府中。只是,每每朕一想起你的那种绝望,朕的心也跟着刺痛,然后像灼烧一般,苦不堪言,却又总是在梦里相见。朕希望看着你,却又害怕看见你那种绝望的眼神,也害怕这么久没了感觉的心脏也跟着溃烂。对你,朕总是有一种想靠近却又不敢亲近的距离,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深宫中,尔虞我诈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只有你,自得其乐,总是能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找到不一样的快乐。朕希望,你能一直这般快乐下去,没有任何的心计,如同朕第一次遇见雨中的你,那白色纯洁的衣裙。”
我低下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喝了一口鱼汤,在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的眼眸,淡淡的笑了笑。
泡好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龙泉蜜茶,我端起托子将茶送到了皇上的书桌上,上面摆满了批或没批的奏折。皇上一本本的拿起来又放下,整个人的眉峰皱成了一团,我站在一旁,静静的关注着他的每一个表情变化,除了烦躁还是烦躁,似乎还有一直隐忍的一腔怒火。
“皇上,沈妃娘娘过来了,您是见还是不见呢?”张德裕小心翼翼的进来通传,皇上拿起桌上的一叠奏折便往他身上砸了过去,“张德裕,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朕现在哪有心情见她?出去,听到没有,出去!”
“是,皇上。”张德裕吓得赶紧退了出去。我慢慢走了过去,将地上的奏折一本一本的捡了起来码好,又一次放在了他的书桌上。看着我这般模样,他赶紧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他的大腿上,整个人都跟着颓废了下来,“末末,你说,朕的这个江山要是保不住了,你还会跟着朕吗?”我很诚实的摇了摇头,从他腿上移走了自己的身体,在书案提笔写下了一行字。他见了,脸上慢慢绽出了一丝笑容,“江山如画,秀而观之,贤,便可固若金汤。末末,你这是听谁说的?”我提笔又写,他念道,“古代君王,大都只是骁勇,真正做到贤明的帝王怕是少之又少。人皆嫌命窘,谁不见钱亲?世道如此,何来太平盛世?若是贤明的君主,怎会容其‘清廉贬入睡馄饨,葫芦提倒稳。’末末,你这话倒是点醒了朕,只是,现今这种时局,你说我应该如何挽回?”
屏息,我提笔又道——我乃后宫女子,不可善议国堂正事。
“朕许你与朕一同议论国事。现在朝中分为三派,以沈老爷为主的是一派文官,以晏大将军为主的是一派武将,以朕为主的是一派骁勇小将,其中文官有一部分,武将有一部分。沈老爷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而晏大将军坐拥二十万兵马,朕夹在其中,实在不好周旋。朕的手中只有仅仅不到三万的一支兵马,论财富不及沈老爷,论兵马不及晏大将军,现在,沈老爷命他的支持者上书,封他为沈太师,而晏大将军却举旗反对,威胁朕说,若封了沈太师他便起兵造反,为一直为天国出生入死的将领们讨个公道。现在,情势一触即发,你说朕,该做何反应?”听到这,我提笔,在纸上写下一计,皇上看后大喜,我将所有写有字的纸张收好一同扔进了焚香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