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就,不去,了,馨儿,你,务必,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本宫倒,想,知道,谁,与本宫,的皇孙,有,这么,大的,仇,怨!”太后张了张嘴,说的很是平静。兰馨行了一礼,道,“馨儿一定查清此事,望母后切勿保重身子,馨儿先行告退。”我赶紧上前,行了一礼,便跟在兰馨身后一起往宁心轩走去。路上,兰馨总会时不时的回头看我一眼,但就是什么也不说,直到到了宁心轩,兰馨才小声的问了一句,“这些年来,你过得好吗?”听了这话,我怔了怔神,然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没有说在说话,而是拉起我的手,深深的看了我最后一眼,才头也不回的带着我们进了宁心轩。
走进梁充依的屋子,里面站了很多人,其中坐在软榻上是皇上禹闫,另一边坐着的是沈妃。一见兰馨进去,众人纷纷行礼,兰馨也半曲着身子,“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快去看看吧。”皇上说完闭上眼,整个人半蜷着姿态坐卧在软榻上。我行了一礼,跟在兰馨身后走进了里间,床榻上,一橙衣女子闭着眼躺着,苍白的脸颊上,鲜血淋漓,有一块带黄的人皮还紧紧的浸在血水中,看的人心里一震。
“太医来了,皇上。”外间传来张德裕禀报的声音,我向外张望了一番,秦大夫提着药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正要行礼,却被皇上免了。秦太医一进来,立即从被衾里拉出了梁充依的左手,认真的把脉。接着,站起身将盖在梁充依脚边的被衾掀开,过了好大一会才放下被衾,看了兰馨一眼,“娘娘,请外边来说,免得打扰小主休息。”
“嗯。”兰馨也没有为难秦太医,所有的人都退出了里间,兰馨出去的时候,沈妃才慢悠悠的站了起来让出软塌。兰馨坐在软塌上,赶紧问道,“秦太医,梁充依小主是怎么一个情况,你快详细说来听听。”一旁的皇上这时才睁开眼睛,秦太医跪在地上慢慢的说着,“老夫仔细为小主把了一脉,小主腹中的龙嗣已经小产,因为失血过多导致了昏迷。她脸上的疤痕,怕是要经过悉心用药方能愈合,可是……”
“可是什么?皇上皇后都在这里,有什么不好说的?”沈妃趾高气昂的一扬眉,说话的声音都粗了几分。
“小主脸上的疤痕虽然能愈合,怕只怕,会因此而留下结疤。”秦太医虽然害怕,但还是大着胆子将话说了出来。也不知怎么的,我的心里顿时惊了一下,这梁充依还真是可怜,失了孩子还因此而毁了容,这辈子,怕也是没了翻身的机会吧。我抬眸,仔细的注视着在场的所有人,兰馨、沈妃、柳妃、沈清莘、美姬,还有些是我不认识的,也同样有很多没有来的,看着这些女人脸上,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势,我觉得这真是一个肮脏的地方,连同情也无端成了一种廉价的卑微。
“难道就没有办法能消除结疤?”这话,是兰馨问的,她的眉头阴拧成了一团。身旁的皇上只是低着头,无限的懊恼,“用尽一切办法,一定要将梁充依给朕医好。”
回宫的路上,我一直在反反复复的询问自己,这就是我选择的路,究竟是对还是错?
“小主,刚刚在宁心轩的时候,张德裕悄悄跟我说,皇上让小主去帝王殿候着。”红珠扶着我,小声的说着,我点点头,估计是为了失去龙嗣的事情。
站在帝王殿外,殿门却是紧闭着的,过了好一会,张德裕过来了,“奴才参见小主,小主吉祥。”我点了一下头,等着他继续说,“小主,皇上已经在回宫的路上,皇上怕小主等急了特命奴才赶紧赶过来,小主先进殿休息一下。”我点点头,却没有进殿,依旧站在殿外候着。张德裕见我没有进去的意思,赶紧过来又说,“小主,皇上命奴才赶来,让小主先进殿休息,小主请跟奴才一道进去吧。”看了他一眼,我坚决的摇了摇头,见劝不动我,张德裕只好陪着我一起站在殿外候着。大约等了一刻钟的时间,皇上才负手走上了台阶,看他面色阴郁,估计这件事情给他造成的伤害还不是一般的吧。直到走上了台阶,皇上也一直都没有发现我还候在殿外,眼见就要撞到红珠之际,张德裕才赶紧开口,“皇上……”
这一声音才引起了皇上的注意,他抬起头,注视着我的目光,久久不移。我伸手,拉过他的右手,两只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很凉很凉,就像没了生气一般。我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注意形象,然后牵着他往殿内走去。正当入大殿的一刹,他突然转过身,面对着我,声音有些沙哑,“末末,你先回去,今天你也累了一天,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我抬起头,带着疑问看向他,他转过视线看向了别处,干咳了两声才道,“朕,累了,想好好的休息一下,你先回去吧。”我行了礼,漠然的带着红珠樱木回西阁。
“这皇上,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呢?真的是翻脸比变天还快。”红珠一路上为我打抱不平,一旁的樱木只是低着头走路,并不说话。看她这样子,估计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吧。走到乾禧宫宫外的时候,沈清莘领着一行人面色不快的走了出来,嘴里喋喋不休的骂着,“真是的,姐姐现在越来越刻薄了,以前刚进宫的时候,怎么没见她这么是这副臭脾气啊。”
“娘娘,今天这个事情,确实让沈妃娘娘有些难堪。您也不要往心里去,怎么说,都是同一条船上的,沈妃娘娘绝对不会弃您于不顾的。”沈清莘一旁的掌事宫女凑过脑袋,小小声声的劝说着。我低下头,率先行着宫礼让到了一旁,沈清莘像是找到了出气筒,径直朝我的方向走了过来,一连傲慢的问道,“紫苔,前面挡路的是什么人啊?都说好狗不占道,这还真是的,扰了本宫的视线,你可知该怎么做?”
那个掌事宫女应该就是沈清莘所谓的紫苔,只见她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回了一句,“是,娘娘,奴婢一定让您满意。”说完,走到我的面前,趾高气昂的扯高了嗓子问道,“挡路的,你是哪个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