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王大妈,就差你一个了。”很远就听见小七的声音了,王大妈肥胖的身躯移动的更快了,“来了,来了,先帮我把牌抓好。”
抓了五六张的时候,王大妈坐了下来。“七七呀,几天没输钱是不是手痒啊?”王大妈是那种爽快的人,有什么都会说出来。她知道莫小七不会介意这些才这样说,要换了别人说输钱肯定翻脸,打牌的人都有一些讲究的。
“我昨晚还赢了六百呢。”莫小七自豪的说道,边把手里的牌整理好。大妈们都是五六十岁的人了,打牌只是想消遣一下时间,所以赌注并不大,一元起价。也正是因为这样,即使每天输钱,莫小七大概也只是输两千多的样子。以她七八千的工资来说,也不会捉襟见肘。偶尔手气不那么背,也就输个几百快,就当自己消费了。反正买衣服、化妆品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她没有那些方面的需求,就打牌消费了。
“真的?”李大妈不太相信,小七跟她们打赢十几二十块都很稀奇了,基本上输十几二十块都算平常了。小七的牌技还是很好的,就是手气太差。
“当然是真的,”小七边回答边示意第一把的庄黄大妈出牌,“王大妈,你儿媳的肚子那么大了,应该快生了吧?”
“还有一星期就到预产期了,到时候就不能陪你们打牌了。”虽然儿子说媳妇想请月子中心的人来照顾,但王大妈不答应。她手脚都利索的很,照顾媳妇做月子的能力还是有的。月子中心的人说的比唱的还好,谁知道里面有没猫腻,还是自己亲自照顾比较放心。
“怎么你还要亲自照顾你媳妇?”李大妈吃惊的说,像她儿媳当初生孙子的时候,就直接到月子中心住了一个月。她才不想去才伺候儿媳呢,想当年她们那时候,哪有这么讲究,生儿子的时候她也就吃了一只鸡还是自己的娘送来的。
“小四,碰!”王大妈拿出两张小四,“小三!也就煮点鸡汤、蛋酒啥的,儿子也会回来帮忙,没必要花那冤枉钱。”
小七吃了小三,打出一张小九,“我们老家都是在家里做月子呢,全靠婆婆和老公照顾。”
李大妈抓了一张牌,“农村的收入不太高,当然舍不得花这钱了。”大柒,可惜自己吃不了,只能让下手的黄大妈吃,“我媳妇一直挺瞧不起我的,觉得我是农村人没啥文化,我也乐的清闲。”真当她愿意照顾别人的女儿啊,对自己好还没什么,偏偏还看不起自己。她也是有骨气的好不好,要是可以选择出生,谁不希望生在一富贵人家。
“不会吧?以前见你媳妇对人挺热情的。”黄大妈插嘴,贰柒拾,凑出六胡怎能不开心。
“那只是表面,回到家对着我就是另一副嘴脸。”李大妈摇摇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七七打断了,“不说这些了,说的我都怕了。”
“是哦,七七还没结婚呢,你们别尽说这些没用的。”王大妈也不太想聊这些家长理短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事情的真相只有当事人清楚,单听一人之词是很难判断的。
“大贰,胡!”黄大妈笑嘻嘻的把牌放下来,“一六、二六、三六,十八胡!”胡了一个大胡子,怎能不开心。
“第一把酒胡这么大的。”李大妈咕哝着把钱拿出来,“七七啊,你今年多大了?”每天一起打牌,她都快望了,这个姑娘还没结婚呢。
笑眯眯的把钱拿出来,“二十六啦!”
“不小了,上次过来那个是你男朋友吗?”黄大妈曾经在商业街见过莫小七跟一个男孩在一起,长的可俊俏了。
自己什么时候跟一男孩在一起了,莫小七想了想,知道黄大妈可能是在说赵子斌,“那是我同学。”
“小伙子长的还不错,你可别让别人给捷足先登了。”
“真的,小七改天带来看看。”另两个人也赞同的点点头,小七这丫头人还是不错的,就是爱玩跑胡子。
莫小七没说话,继续出牌。大妈们自然知道她是不愿意说这些,认识这丫头几年了,自然知道她不爱说自己的私事。几个人玩了几个小时才散场,莫小七又输了五六十块。“小七,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大妈们提醒莫小七,毕竟她的住处离这里还是有一段距离。
“好的。”这时手机响起,“赵子斌,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我在十字路口等你,你什么时候回家?”
十字路口,“我刚刚散场,马上就过去。”微笑的跟众人道别,莫小七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几个大妈相互交换一下眼神,意思是说还说不是男朋友呢,有哪个同学会这么关心自己的同学的。
晕黄的灯光下,一个身影被拉的很长很长,莫小七看着那熟悉的身影,把脚步放慢。可是就那么一点距离,慢也还是会到达。赵子斌正好转身,“怎么不出声?”揉揉她的头,“今天又输了多少?”
“原本想吓你的,谁知道你居然跟后面长了眼睛似的。”嘟哝着嘴,莫小七把他的手扯下来,“能不能别揉我的头发,很容易打结的。”
赵子斌再次把手放上去,他喜欢那种软软的触感。“打结了吗?我帮你梳理一下就好了。”五指张开自由滑落,莫小七有一头天生就靓丽顺滑的好头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打结呢。
这种动作太亲密了,要是以前莫小七肯定没这种感觉,可是今天被黄大妈那么一说,她现在浑身都不太自在。“赵子斌,你为什么不交女朋友呢,其实有几个同事真的很不错。”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就现在这样不好吗,你随时可以到我家蹭饭。要是有女朋友的话,可就没这么方便了。”要说了解莫小七的人那就非赵子斌莫属了,现在还不是跟她表白心迹的时候,他自然知道。
“对喔!”可是为了自己能方便蹭饭就不让朋友交女朋友是不是太过分了,就这样莫小七一路纠结着这个问题,直到到了家门口才憋出一句,“我以后不会去蹭饭了,你还是快点交女朋友吧!”
“傻瓜!”赵子斌无奈的把她拉过来,在她额上印上一吻,然后离开。只留下莫小七呆呆的站在门口,很久才反应过来,拿出钥匙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