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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乱成一锅粥

两天后是四月初十,这天是小姑的嫁期。大哥云福请假初九的晚上就回来了,云蕾和云禄也不去卖爆米花,初九一家人就把家里打扫一新。到处都贴上了红喜字,门框上拉上红绸,院子里挂上红灯笼,一切都喜气洋洋。

早上云蕾和云禄居然还穿上了半新的衣服,云蕾是一套粉蓝色的裙褂,云禄是一套藏青色的长袍。虽然一看就是小叔和小姑以前的,穿着稍微有点显大,小叔和小姑应该有不少压箱底的衣服,平时宁可放着积灰也不会拿出来。

李家是外来户,云蕾太爷爷这辈才搬到离山村的,云蕾的爷爷还是独子,所有的亲戚就家里这几口人。不过毕竟搬来有50多年了,交好的邻居加起来家里也摆了6桌。

小姑是嫁给同村的富户陈富华家,也就是陈小云的大伯家,因为村里条件好点的人家都姓陈,之前云蕾还真没注意到。陈家摆了十几桌,村长家都去了,听说还有县城和他们做生意的一些富商。

很快艳阳高照,村里人陆续来到李家,一帮女人窝到房间里一个劲的夸小姑,男人们在院子里喝茶聊天。在外人面前云禄是男丁,不能干家务所以就负责陪小孩子们玩。云蕾一会烧水一会倒茶,还要负责去小姑的房间打扫吃下来的瓜子壳,累得满头大汗。还好后来梅子陪着她家人来了,有梅子的帮忙云蕾总算是缓了一口气。

随着喜庆的吹打声迎亲队伍就来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看上去很秀气颇有些中性美,和小姑也算是一对璧人。这样一个好看的富二代也不枉小姑挑三拣四等到现在了。人群簇拥着披着红盖头的小姑出来,云蕾都被挤到边边上了。如果忽略掉奶奶王氏和小姑那做作的哭声,忽略掉小叔对着未来妹夫那谄媚的笑脸,整个迎亲过程还是很完美的。

在新娘上轿前做母亲的都要交代一些类似于孝顺公婆夫妻和睦一类的话,完成后新娘进轿就算是迎亲完成了。正当奶奶王氏在院子里拉着小姑的手酝酿完情绪准备说的时候,西厢房传来了小女孩的哭声,还有后母那标识性的尖音“哎哟有贵呀,我不行了要生了。”紧接着就是一阵一阵的尖叫。

“啊,孩他娘,你要生啦。”父亲本来在人群中,听到后一个箭步就奔向西厢房。

人群忽然都不淡定了,妇人们基本上都生过孩子,有人就进西厢房先帮着看看,有人负责拉住云蕾的父亲,男人是不能进产房的。有个妇人跑出来说道“快找人烧开水,还要去找稳婆,这羊水都破了怕是马上要生了。”

女人们不是进了西厢房就是在西厢房门口,男人们本来就不可能围着新娘子。奶奶王氏和小姑周围的观众一下子都做了鸟兽散,就这么孤伶伶的站在院子中间。云蕾被一个眼熟的妇人拉着去烧开水,父亲已经奔出去找稳婆了,小叔和大哥就在那里稳住那些男人陪他们喝茶。孩子们听到叫声此起彼伏玩得更欢腾了,几乎是满院子的串,云禄根本拉不住。站在院子中间的奶奶和小姑都被撞得东倒西歪,放在正房大厅准备抬出去的嫁妆也倒了两台,整个李家可以说是鸡飞狗跳。

云蕾不知道后来小姑是怎么出门的,反正吉时不能误,这么一折腾就没时间表现母女情深了。最后不管心里有多么不爽到时间了还是要上轿。小姑一走奶奶王氏就开始在西厢房门口骂开了,真是一刻都不能等“你这个败家娘们,什么时候生不好非要挑我闺女出嫁的时候生。”

“哎哟,我这是为你们李家生孙子呢,您老还这么说我。”后母张氏虽然之前一直在叫唤,但是这个时候照样有力气回话。

“我看你就是存心的,又不是第一胎,叫那么响给谁听。”奶奶王氏那叫一个气啊,自己最疼爱的闺女出门就这么被搅和了。

“各位姐姐评评理,哪个女人生娃不痛啊,连叫都不让叫。”后母张氏倒会利用资源。

来喝喜酒的妇人们便分成两派,一帮劝在门口骂街的奶奶王氏,一帮劝在里面诉苦的后母张氏,连本来在厨房做菜和打下手的都溜到院子去看好戏。很快稳婆就来了,屋子里一阵阵用力啊,别停啊,快生了的叫声。院子里的客人本来都是喜气洋洋来喝喜酒的,现在却是听着屋子里的惨叫声等待着上菜。

云蕾就窝在厨房里烧火,免得出去被殃及池鱼,厨房里来帮忙的那些大婶一边做饭一边偷偷谈论着今天的事。无非就是小姑今天出门时仪容都有点不整,而且都没来得及和母亲话别还差点误了吉时,总之不是很吉利。而且婆媳当着这么多客人就开骂了,这家人家平时不知道怎么过的。

云蕾真想把脸埋进灶里,这件事估计以后一段时间都会是村里妇人们的谈资。由于要分出一口锅专门烧热水,结果饭菜都没能按时做好。整个宴席是又拖沓又有背景音乐,客人们吃完回家都下午了,陆续送完大部分客人,后母张氏还在那里叫唤着。父亲蹲在西厢房门口不时探头,奶奶王氏骂累了搬把椅子坐在正房门口休息。

今天云蕾吃的挺饱也挺好的,反正家里都乱成这样根本没人看她,云蕾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还藏了一碗红烧肉给云禄。中午正餐已经这么混乱了,晚饭就是留下来帮忙的几个人凑了两桌。饭后云蕾在洗碗时,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声,终于算是生下来了。

稳婆出来匆匆报喜“李家的恭喜你,是个小子。”

“啊,是儿子啊。”父亲一脸的兴奋,完全忘了他还有两个儿子呢。“娘,那个……接生的钱。”有转头对着奶奶王氏说道。

奶奶嘴里念叨着败家娘们,但是听到是孙子也就不情不愿的摸了钱给稳婆。

夜色很快就降临了,云蕾把碗都洗好,剩菜留着让奶奶明天分配。除了父母房间偶尔父亲的傻笑整个李家都安静了下来。云蕾打着哈欠拉上云福和云禄也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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